飛哼哼兩聲,變得得意起來,喝道:「我在內陸施法這麼多次,還曾經有過陰世,怎麼沒有見到地府陰司?偏偏在這裡一施法,你們兩個就跑出來了?」
黑白無常都苦笑了起來:「原來是這般誤會。內陸之地,早就不信神靈了,又經過多次遍地,如今內陸的陰司地府早已經殘缺混亂了。而且大多數人都直接火化,不入土為安。這靈魂消散的太多……」
飛明白了過來,內陸地區百年來浩劫不斷,又經過一次翻天覆地似的洗禮,波及陰世。大部分的陰司地府都已經被摧毀了,反倒是此地明珠,還算保留的一絲元氣,甚至地府都還留存下來。
娘的,原來是一場誤會。飛打發走了黑白無常,站起來走了兩步,忽然就發現自己身上不對勁。自己不是已經挨了兩槍麼?怎麼身上現在沒有半點感覺?他在身上摸了半天,才發現被槍射中的地方衣服都破掉了,但是卻再沒有半點傷口……多謝關帝救命,連傷都幫我治好了。飛連連拜謝!
經過這麼一個插曲,飛回到自己老家。手下員工,早已經把所有藥品給準備停當了。這些常規藥品,在內陸生產的廠家太多了,銷售競爭的十分激烈。有人直接購買這麼大批量的,到廠家直接提貨,廠家根二話不說直接出貨,問都不問用在哪裡!
等飛帶著整整一車藥回到了渭州城中,這一整車都是口服用的鏈黴素,不用注射的,要不然只是怎麼注射,都已經足夠讓人頭疼了。(口服鏈黴素不容易吸收,而且只是針對腸道感染……小說而已,不必較真)
「尚父……」「教主……你這是幹什麼?」
飛算錯了一件事情,或者是忙中出錯了。他忘記了自己當時是從房間之中返回的現代時空。而如今,他卻是開著一輛貨車。裡面裝滿了藥物,忽然穿越而來……
於是,悲劇就這麼發生了。整個房間垮塌,波及四周。等到別人聞聽動靜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飛差點被磚石給埋了……
他奶奶的晦氣,看著這麼一輛貨車變得不成模樣。可以直接報廢掉。飛暗暗罵了一句,完了,又浪費了天師幾十萬……
好不容易把飛從木石之中給弄出來,飛這下子可就沒有一點天師教主的風度,渾身上下跟灰老鼠一樣。
「尚父,你真弄成這等模樣?」剛剛趕過來的劉光世大驚失色。聽到尚父行轅之中發生的巨大響聲,沒過幾分鐘,他已經帶著大批騎兵趕了過來。
飛悻悻然的抹了抹臉上的灰,也顧不得和這廝多說。先把車廂給打開,好在這些藥品包裝的不錯,沒有出什麼問題。
飛這才大咧咧的道:「我帶來了救命仙藥,趕緊地發下去。」
劉光世一聽大喜現在整個渭州城中的軍民。都是心驚膽戰。誰也不知道那瘟疫什麼時候會傳染到自己頭上來……居然民國時候甚至有雲南省省長被鼠疫傳染死了的。
可見瘟疫這種東西,可是不分富貴貧賤,當真是一視同仁。當然了,富貴之家,衛生條件要好的很多,稍為安全那麼一點……
但是也不能保證安全,誰都怕傳染到了自己身上。如今飛帶來救命仙丹,劉光世頓時大喜。恨不得先弄兩顆來吃吃。
很快這消息就驚動了渭州的幾個權力人物,知渭州張莊,王厚,童貫等人急急忙忙的就趕了過來。指揮下去,燒開熱水,分發藥品。
飛這些藥都是拆了包裝的,要不然見到上面寫著xxxx國。xx製藥廠這些字樣,那還不得鬧出大亂子來。雖然說簡體字。
飛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拉住那位忙忙碌碌指揮兵丁分發藥物的王厚,道:「對了。這次瘟疫都是老鼠傳播的,可以稱作鼠疫。記住一定要消滅老鼠!」
王厚頓時嚇了一跳,雖然說鼠疫在元代之後,在中國才有正式記載。但是早在東漢的時候,就有相關傳說,只是記載模糊,而且當時醫療水平有限,不能確認。
再加上這話又是出自飛這個大天師之口,王厚沒有什麼懷疑,只是苦了臉,老鼠這種東西盡在陰溝地洞之中,想要消滅,談何容易?只好道:「我下令讓整個城中都開始滅鼠,但是有多少效果,卻就不敢保證了!」
飛道:「消滅一些是一些!不行的話,由官府出面購買,一隻老鼠尾巴給一百錢!」
王厚苦笑了一聲:「卻也要不了這麼多錢!我看有十就夠了,這等事情生死攸關,便是不給錢,百姓們也會拚命的!」
這位整個熙河蘭會路的最高軍事長官,如今年紀已經四五十歲,面相看起來更老一些。他父親王韶是江西人,他原也是南方人,只是自幼跟隨父親在河湟開邊,一晃二三十年過去,整個人被西北的風沙磨礪的已經更像是西北的漢子了。
飛和這個王厚沒有怎麼打過交道,這人一向沉默寡言,甚至看起來有些木訥,絲毫不像是大軍統帥。但是飛對其還是很有些佩服和敬重的。
「這次之事還要多謝尚父了,若不是尚父。這次事情可就麻煩了……」王厚說道。
飛擺擺手,對於這種感謝的話聽的多了。就道:「這病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不僅是飛,甚至連他手下那些紫袍道士都對這次瘟疫感覺到一絲蹊蹺。
王厚苦笑:「不過發生了短短月餘而已,就已經死了這麼多人。若是時間再長一點,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俺先告辭,去處理事情,就不陪尚父了了。」
看著王厚這倔老頭走了,童貫這才嘿嘿笑著靠近過來:「尚父果然神通廣大,這麼快就帶來了靈丹妙藥。要不然軍中瘟疫爆發,那可就不得了。官家一直催逼甚急,讓我等趕快進兵,消滅吐蕃!」
飛好奇的道:「童大使,你在長安呆的好好的。怎麼又何必親身犯險,回到這渭州來?」這疫區是相當危險,瘟疫可不會認你是什麼身份,傳染上了,一樣會死。所以飛對童貫這廝一路上居然跟著自己從長安再次來到渭州,就有些好奇起來。
童貫沉默了片刻,方才正色道:「富貴險中求,大丈夫在世,自當建功立業,名標青史。我若一直待在長安,安全是夠安全了,可若是不能和將士們同甘共苦,如何能讓他們心服口服?何況,不是有尚父在麼!」
差點都忘記了,童貫這貨分明是太監之中的戰鬥機。功業之心極強。不過對於這種人,飛並不反感。人家肯經歷辛苦危險,一刀一槍博出一個功名富貴來,總比那些在朝堂上,爭來斗去,只會耍陰私的小人不是要好的多?
如果不是金人入侵,滅亡北宋。想來青史之中記載的童貫又是另一個模樣,想來起碼不會打入奸臣傳之中。不過想來有我在,估計就不會讓悲劇重演!飛心中想著。
鏈黴素是治療各種鼠疫的特效藥,雖然用量不准,看護不及時,照樣死了幾十人。但是大多數患者都被治癒。滿城軍民,自然對飛這個救命的天師感恩戴德,頂禮膜拜。
這時候飛發話說這次瘟疫都是老鼠引起的,尤其是老鼠身上跳蚤傳播。整個渭州城頓時發起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滅鼠運動。
飛又從現代弄了不少老鼠藥來,這些古代老鼠還沒有經過老鼠藥的洗禮。所以老鼠藥的效果出奇的好,天天都有大量老鼠被毒死,捕殺。然後集中焚燬。
又規定了極其嚴格的衛生制度,所有垃圾污水一律離城遠埋。飲食更是要注意,不能接觸到老鼠。所有換洗衣物,都要在滾水之中煮過……這般種種,效果是立竿見影,原就要呈大爆發趨勢的鼠疫,漸漸在渭州城中消失。
但是卻在周邊地區卻漸漸蔓延開來,渭州不比內地,漢胡雜處,治下有一大半倒是各族的胡人。尤其是以吐蕃黨項人居多。漢人多是農耕,居住固定,由渭州派出官吏分駐各地,來督導治療,滅鼠。
疫情還不算嚴重,那些胡人就慘了,多是遊牧,往來之間,便進一步把這鼠疫給擴散了開來。
不過短短一個多月的功夫,就有幾個部族被人發現,全族老少死了個精光,當真是淒慘無比。
瘟疫大規模爆發,只有渭州一枝獨秀。那些羌人各部聞聽消息,紛紛從四面八方趕到渭州來,請求飛這個天師治病。
「我圈圈個叉叉的,難道天師買藥不給錢麼?」飛一邊享受著萬家生佛,走到哪裡都被人頂禮膜拜的滋味。
陰司之中的練成一整片的山脈,都已經是飛的道場。如今一下子多了這麼多的信徒,尤其是人在危險絕望的時候,那信仰也會格外的虔誠。而對于飛這個帶來的希望的天師,信仰也就格外虔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