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卿自然不是文飛肚子裡的蛔蟲,也不知道文飛到底在想些什麼。他道:「壽亭侯乃一世之人傑,這般人物歷代多有。比如這鐵槍王彥章,都是亂世之中的英雄人物。但是他們為什麼沒有壽亭侯這般厲害?」
文飛一想也是,這時候的關羽還不算什麼。越到後世,關羽的名聲就越大,神位就越高。到了明清之後,甚至每個地方都有關公廟。而且幾乎成了能和孔子比肩的武聖人。即使到了現代,拜關公的還不少。甚至以前看電影,香港黑白兩道都在拜關公。這般造化之奇,現在估計說給王文卿聽,他也不會相信。
難道真是關聖有著儒門的真理,所以後來才能混的如此牛逼?想到這裡,文飛把剛才聽到正義二字的時候,那點不屑給吞回了肚子。
想起以前看過的鹿鼎記,文飛又問了一個韋爵爺問過的問題:「這春秋為什麼叫做春秋,而不叫做夏冬?」
林靈素哈哈大笑:「這問題不好說,若是換一個儒門中人,起碼能給你幾十個答案出來,微言大義嘛,卻是就要你自己領悟!其實,結合正義來看,取名春秋,春分秋分,取其正也。」
文飛聳聳肩,聽不懂,也懶得弄懂。就當自己沒問過好了。事實上,儒門和文飛開始所想,大為不同。在以前,文飛的印象之中,儒門就是《四書五經》,子不語怪力亂神。
但是只有親身穿越到了北宋才知道,難怪後世之人把儒門叫做儒教了。儒門,完全就是一個宗教。有著完整的神靈的體系,以昊天元氣之海為至高神明,以五方上帝、日、月、星辰,河海岳瀆諸神構成一個完整的神系。
只是卻不如其他宗教一般,將這些神靈人格化而已……
只差一步,儒家就要步入宗教的範疇。但是至始至終,這一步,他畢竟沒有跨過去!
暴雨下的沒完沒了,若是等到蛟龍成形,便是走蛟之時,到那時候,卻是更不得了。怕是不僅一個解州,便是整個河東都要受災。
雖然陰世之中現形的蛟龍被打散力量,但是,只要這戾氣的根源不被解決。早晚還會有戾氣再次化形,就算是打散再多次。也不過是治標不治本的法子而已。戾氣漸漸擴散開來,千里之內天地氣機的平衡都被打破。很多地方都下起雨來。
「九地之下,戾氣不斷衝出。這般時日要是拖的太長,恐怕還會生出種種變故!我等應再次去查探那深洞才好。」王文卿道。
林靈素問:「道兄,你們上次衝入那中條山深洞之底沒有?」他上次的因為道法被地底元磁所克制,只是潛下幾百丈深而已。
文飛聽了心中也在好奇,不知道三個人當時在中條山遇到了什麼東西?聽林靈素問起,頓時支起耳朵來聽。
王文卿苦笑道:「九地之下。重濁之中,還能是哪裡?自然是那九幽陰世的所在了!」
林靈素臉色不變,似乎早已經想到這個問題,忽然問道:「若是,若是……我是說,若是大宋忽然滅國。我等心血盡付流水……」
「道兄如何會這般問?難道知道些什麼不成?」王文卿臉色一變,追問道:「天機最是隱晦,尤其是天地之間。大局變動之機更是隱晦。我等修為,在大道面前,有如螻蟻一般。哪裡能看到什麼東西?更遑論人世天機了……」
這就是看問題的角度不同,就如同入王文卿林靈素陳泥丸這些個道術之士,都能看到大道運行之軌跡,也就是所謂的昊天元氣之海運轉變化。
但是這種觀察,看到。就好像一隻螞蟻在海邊看到大海一樣。能看到的相當有限。真正能理解的更是有限。所以才說天道幽冥難知!而林靈素居然說出這種話來,可見肯定知道一些什麼。
這時候文飛插話進來,嚷道:「那又有什麼大不了的,人定勝天。我輩修士若非是逆天而行,何來大功果,大成就?」
王文卿再沒有去追問林靈素的,反而笑道:「不錯,不錯。我修道之人,原本是道法自然。可是順則成人,逆則成仙。若無逆天掙命,從天機一線之中,逆之而行,如何能有大成就?」說著就轉移話題:「我要再去中條山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文飛心中奇怪,歷史上本來的王文卿沖虛謙退和那張繼先一般。如何現在卻都變成了這般大有為的性子,甚至比林靈素都還要激進?心中疑惑,口中還是叫道:「我也去!」
「師弟,我們要深入那地底裂縫深洞之中。你道行太低……」話沒有說完,就看見文飛背後浮現一尊鬼帝大尊的法相,不由失笑道:「當我沒說!」
文飛誠然道行低微,還只是神魂,但是能化身成鬼帝法相,那卻就不同了。
林靈素口中叫道:「一起去!」上次猝不及防下,吃了地底元磁一點小虧。如今過了這麼久,他早已經想到了破解地底元磁的法子。對文飛道:「小心地底元磁,兇惡異常。但是你不要去招惹那些,心中定境,一念不起,這些地底元磁勾引不動你心中的內魔,便無甚大礙了!」
文飛點點頭,三人各自出竅,往中條山而去。以神魂瞬息千里的速度,幾十里外的中條山也只是短短幾息之間就到了。
看著那滿山到處都是的動物屍體,文飛心中抽緊,看起來事情比自己想像之中的還要麻煩許多。
王文卿臉色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一個好消息,衝出的地底戾氣開始減弱了!」
文飛抬頭看到一處峽谷之間,一道張牙舞爪的戾氣沖天而起,一直衝上幾百丈的高的天幕,才漸漸擴散開來。只是看那只氣勢,就讓人心驚,而王文卿還說噴出的戾氣減弱了,那要是沒有減弱的時候,還不知道裡面會有多麼的恐怖?
「不錯!」林靈素一看,居然有些驚喜的道:「這就說明此地的戾氣有限,如此一來便好收拾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