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雖然已經不在連通西域,絲綢之路都已經被西夏給切斷。但是民間早已經學會了製作葡萄酒的辦法,而且流行各種果酒,並不是後來那樣被高度的糧食酒給統一了天下。也有著葡萄酒喝,倒不是文飛隨口來亂說。
王黼頓時大喜過望:「也只有上界才有這般寶物,此非臣子可以享受。我回去定要替仙師獻給官家!」
文飛的冷汗都差點出來了,瞧這一個個的。覺悟水平都這麼高,一有好東西了,首先想到的就是皇帝,難怪這些人都陞官發財。
「我自然幫皇上準備好了禮物,王司諫不必多想。」文飛淡淡的道。
王黼原本也就是做個樣子,這廝生性貪婪。說著要把這寶物送給皇帝,但是眼珠子卻就好像黏在這玻璃杯上一樣,拔都拔不開去。他聽到文飛說還有禮物送給宋徽宗,心中好奇心起,心道連送過我的都是這般的稀世珍寶,不知道送給官家又是何等樣的寶貝?就問道:「不知道獻給官家的禮物,可否讓我看看?」
文飛打了個哈哈,笑道:「給你一看,皇上不就一起知道了,我還想給皇上一個驚喜哩!」
這麼一說,王黼也就不好意思再問。他受了文飛的重禮,自然要想辦法報答,就低聲道:「本來皇上是想親自出城迎接仙師的,只是那趙挺之老兒,不知好歹。一直極力反對。說什麼仙師如果是騙子,皇上就要貽笑大方了……」
他說著,習慣性的小心翼翼的看看文飛臉色。善於看上位者的臉色行事說話,是他這種人的生存之道。這般看來,他就把文飛當成上位者,要小心揣摩的對象了。
「又是這個趙挺之,」文飛大怒,這個趙挺之的名字,文飛也就是知道他是李清照的公公,其他一無所知。原本以為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哪裡會想到,這麼難纏。現在居然連蔡京這般的大奸賊都被壓過了一頭。
王黼似乎知道文飛和趙家之間的過節。悄聲道:「趙挺之不喜歡自己那個未來的兒媳,因為李格非那廝是元祐奸黨。要不是趙明誠要死要活的非要娶李清照,趙挺之肯定是不會答應的!」
所謂的元祐黨人,其實就是當年以司馬光為首的反對王安石變法的舊黨中人。雖然說,文飛上學的時候歷史課總是騙人糊弄人的多,說什麼王安石罷相之後,變法就失敗了。其實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兒,王安石死後,神宗一個人還堅持不變的變法了十年。
到了宋哲宗的時候,依舊變法。到了如今宋徽宗的時候,行的還算王安石的那一套政策。當今的年號崇寧,也就是崇尚熙寧變法的意思。
當初宋神宗一死,太皇太后高氏掌權,任用舊黨一班人,把新黨之人全部趕出了朝廷,發配流放。等到高太后一死,這宋哲宗年紀也大了,又重新開始變法,那些新黨之人得勢,又把曾經舊黨之人在他們身上用過的手段報復在了舊黨之人的身上,而且更加的殘酷。
當初舊黨之人參看朝廷的所有檔案奏章,凡是為變法說過好話的,一律打入變法派之中,全都流放。結果高太后死的太早,舊黨之人的這項偉大工程都還沒有完工。就新黨之人就重新上台了,而且也學會了這一招,乾脆的把所有舊黨之人編製成名單,直接刻在石碑上。凡是舊黨之人,一律是要狠狠打擊的對象。
自從南宋之後,因為蔡京這些新黨把北宋江山給徹底玩完了。所以就把新黨全部打成了奸邪,自然的和新黨最對的就都變成了正人君子了。
其實舊黨中人,當真沒有幹過什麼漂亮事情。這些傢伙極度的抱殘守缺,凡是新黨要幹的事情統統反對,當年熙河開邊的安疆、葭蘆、浮圖、米脂四寨都割讓給西夏,以求偷安一時。可以說,在沒有打敗仗的情況下,甚至連仗都沒有打的情況下,就主動割讓國土的事情,就是這些舊黨中人幹出來的。
當然了,新黨也沒有什麼好人。雖然本朝開國以來,把歷史上所有的造反都稱之為了革命。也把歷代以來的變法,叫做了正義。其實新黨變法急功近利,也不怎麼高明的很!
總之,新黨舊黨到了宋徽宗的時候,完全就是狗咬狗,一嘴毛了。
治大國若烹小鮮,而王安石變法要用一個比喻來說,就像炒黃豆——這樣一個大的國家,一個社會,怎麼也承受不了如此震盪。
就隨便拿一個例子來說,王安石的新法有很多沒有經過好好的論證,好好的研究,匆忙地推出來。有一條法,叫做《手實法》,所有的人都到政府報家裡的財產,田地、房屋一共值多少錢,多少兩銀子,報了以後,按照你報的這個家產,按比例收稅。他們擔心老百姓少報、瞞報,因為人人都想少交稅,少報點,就規定,比如張三家報了以後,其他人可以去揭發他;一旦揭穿,官府來調查,查實了以後,你確實瞞報了,瞞報的部分,一部分充公、沒收,另外一部分,賞給這個告密的人。
這完全就是想讓天下大亂啊!人人都有私心,這完全是鼓勵著老百姓互相攻擊,互相檢舉。破壞整個社會風氣不說,而且沒有半點的可實行性。所以定出來,沒多久又被廢除了。這種事情,在新黨變法之中出現過太多次。
李格非這廝倒霉,因為從嚴格意義上來說,他不是舊黨之人。但是他受到了他老師的牽連,而非常不幸的是,李格非的老師不是別人,是蘇大鬍子蘇東坡。
宋徽宗那廝是一個什麼都會做,就是一個不會做皇帝的人。蘇東坡也差不多,是一個什麼都會做,就是不會做官的傢伙。這傢伙當官當的失敗,不僅新黨對他排斥打擊,舊黨也是一樣見不得他,照樣也要收拾他。得罪了這兩大政治力量,可想而知為什麼蘇東坡晚年會過得那麼淒慘了。自然的,他門下的那些學生,也跟著他一起倒了大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