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文飛要是再認不出這地方是哪裡,簡直可以買塊豆腐一頭撞死了。
「這裡是陰間,我怎麼跑到陰間來了!」文飛昇起這個念頭,頓時身體一震,一陣恍惚過後,意識又回到了體內。
一定是鬼帝法相的原因!文飛隱隱約約的想明白了這個問題。酆都鬼帝統御萬靈真法,可不是要化身鬼帝,統御百萬鬼軍?他心中隱隱的壓下心驚,卻又是難掩心底生出的隱隱興奮。再次一掐訣,觀想出鬼帝法相來果然又是在陰間。
在那如同黃昏一般的光線之中,不時有著一個個鬼影兒飄過。那些鬼影兒,神色木然,渾身素白,腳不沾地的往著一個方向而去。
文飛好奇,往一個鬼影兒靠了過去。還沒有接近,就見那鬼影兒身上發出一陣陣的青煙來,居然嗤嗤的如同見到了陽光的積雪一般的化了個乾淨。文飛這才注意到,自己和那些鬼魂不同,自己身周籠罩著一層白色的光芒,大約籠罩了身週三丈的範圍。
那鬼魂接觸到這光芒,就如同遇到了濃硫酸一樣,只是這鬼魂似乎沒有半點神智,哪怕是這般,也不知道半點躲避。
文飛抬頭看去,卻見到天穹也是那般的昏暗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但是卻有著一柱管束從頭頂三尺左右的虛空之中落了下來,罩在自己身上,化為一道三丈的光芒護住了自己。
這應該就是香火願力了,文飛心中暗自道。有著香火願力護身,便是這陰間之中忽然一道凜冽的罡風刮來,文飛只是稍稍收束心神,就能保持住身形不亂,甚至到了後來心念生處,那護身的光芒就如同壁障一般的,將週身護住,風吹不進。
以前聽說那些大能之輩,神遊冥府,看來這都是真的了。連我現在都敢到這陰世一遊。
文飛順著那些陰魂前進的方向,跟隨走去,卻奇怪的發現那些陰魂分了兩路,各自往了不同的方向進發。文飛隨便跟著一路前進,行了一陣子,忽然醒悟,要是自己在這陰世迷路,回不去了怎麼辦?
正想著,忽然見到遠方金光衝起,在這暗無天日的陰世之中格外輝煌,把那昏暗不清的天地都鍍成了一層金色。無數的經文在那金光之中流動,一座巨大的城池,就坐落早遠方,無數的陰魂從四面八方的往那座巨城而去。
奇怪,這巨大的城市風格怎麼如此詭異,不像是中土的模樣?文飛忽然醒悟過來,這裡定然是西夏的冥府。這些陰魂難怪看起來,都有些怪異,想來都是西夏鬼了。
奇怪了?難道人間分國界,這陰世難道還也分國界不成?
「如是我聞。一時世尊。在睹史天宮。與大菩薩眾並諸眷屬及諸天眾梵王那羅延天大自在天最先天子等大眾皆來集會……」
誦經聲音一時間響徹天地,震的文飛轟隆隆的站立不住,連那護身的白光都差點散亂開來,文飛大驚失色,又聽:「……入彼三摩地時。於頂髻中放遍相光明。周遍照曜十方世界。還住虛空如寶傘蓋……」
那金光收束如同一把巨大的撐天立地的傘蓋,巨大的咒語聲音震動陰世天地:「曩莫,薩哩,怛他,哦哆,喃,摩賀,唧哆摩抳,入,囉曩,娑哦囉,儼鼻羅……」
那念誦聲音如同錐子一般的直往文飛的耳中灌去,便是不想聽都辦不到。一字一句的敲打在文飛的靈台上,化作文飛飛散金光。每一朵金光之中,卻都有一尊大佛生出,口中同時誦唸經文,一時間文飛什麼都聽不見,什麼都不能想,五感之中都被這經文所充滿。
卻在這時候,文飛身子輕輕一震,眨眼回到了身體之中。只見楊戩那太監,手扶在文飛肩膀上,想來是這太監把自己搖醒的,不由感激的望了楊戩一眼。
楊戩道:「仙師,仙師,你剛才是怎麼了。原本你在靜坐,忽然之間就發起狂來,那些守衛在外的士兵們不敢打攪你,只好通報了我。」
文飛這才發現自己所住的房間之中,好像進了賊一樣,所有東西都亂七八糟的。
楊戩道:「這都是仙師你剛才發狂的時候,亂摔亂砸的。若不是這般大的動靜,我們還真不敢進來打攪仙師修行!!」
文飛擠出了一股笑臉,強笑道:「沒事,我被上面所懲罰。卻就有些不知死活的魔頭,想乘機打我主意。」
這麼一說,楊戩頓時恍然大悟。自己腦補了更多的東西。文飛也沒理他,心中大恨,奶奶的這佛門如此霸道,道爺我只是遠遠的張望了兩眼而已,就差點被收拾了。
他現在已經明白,人世有著國界,陰司雖然沒有國界,但是有著信仰之分。西夏人佛教盛行,卻是漢地佛教和藏密混行,幾乎自成體系。自然的那些信徒死後,要到西夏那處佛城去報道了。
有什麼了不起的,你在牛逼,大不了道爺我真咬咬牙,發狠,一下子運幾百萬斤鹽來,讓你們西夏的財政破產!
他發狠還沒有發完,就聽到楊戩大驚小怪的叫道:「仙師,你怎麼流鼻血了。」
文飛這才發現臉上唇邊濕濕熱熱的,居然當真是留下了鼻血……頓時一陣虛心喪氣,這西夏佛門當真厲害:「一群賊禿!」
楊戩聽了,心中大震,暗道難怪張參軍跟我說仙師最討厭和尚了,今日一見果然不假。想到某家以前還給東京城的大相國寺捐了不少香油錢,以後卻是一文不給了。見了文飛這位仙師如此厲害,楊戩已經決定,要緊緊抱住文飛這條大粗腿再說!
不由關心的問道:「仙師是被那些佛門禿驢做法所害麼?」
文飛隨便敷衍了過去,又見一大群信徒見到文飛簡直和神明一樣,每次看見文飛頓時呼啦跪倒一大片。而且還不是普通跪倒,都是五體投地。文飛畢竟是現代人,多少還有一點點的平等思想,見到這般情形老大不自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