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你是傻瓜
所謂的「簽約」，其實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將自己賣給某方的簽約。
球探約，是指一個球探發掘了一個好的體育的苗子，通過球探的推薦給苗子提供一個好的平台，有些還可以附帶一些福利條件。
比如簽約幾年，這幾年內某項運動所需要發展的費用由球探全額贊助或者部分贊助，當這個苗子有朝一日有所成就，也就是球探收回本錢並獲得更多報酬的時候了。一般能夠簽下附加約的，都是球探比較看好的苗子，也就是所謂的「潛力股」，這也是一項風險投資，考驗的是球探吃飯的本事，快、準、狠！
至於球探的贊助資金打哪兒來，這就要靠他自己去拉贊助了。附加約這種事，一般沒有入行幾個年頭的球探，不會去幹。因為這種事投資的時間需要比較長，而且成功率極低。運動員不是一項容易的職業，全中國全世界有成千上萬的運動員，真正能夠取得一定的成績的有多少？更別說是大紅大紫了。
極少有球探能在這一項上獲得回報，大多是虧本，甚至有的虧得連基本生活都過不下去，只能改行。如果不是真的有膽量有魄力又真正相信自己眼光的，沒有幾個球探會願意簽這種約。
一般的球探們，讓苗子跟其簽約，只是提供一個好的平台，每簽一個，球探都能從掛鉤的那個平台，比如某某省隊，某某體校，球探將人才挖掘了送去，只要考驗合格了，便能一次性從那些地方獲得報酬。
一個球探手下所簽約的好苗子越多，那麼這個球探的身價也就越高。這就跟古代的媒婆啊老鴇一個樣，手下的姑娘越風騷越美艷，客人從她那兒買貨的時候也就付的錢越多……
咳咳，親，你非得拿老鴇這種如此高雅純潔的職業來比喻球探麼？
……
顯然，李添就屬於這極少數球探中的一個。
但這一次，真的不是眼光有多好多特別，而是因為天意。如果不是他是第一個上門，如果不是他掛鉤的平台正好是莫貝心結所在的地方，那麼他也不可能那麼容易就簽下莫貝。
要知道，在那段時間裡，有多少雙閃著鐳射光的鈦合金狗眼在盯著這個天才少女？這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職業眼光，只要看過那支mv，看過四國殺大賽的所有視頻，只要眼睛不是瞎的，都能看見這個少女身上閃耀著的金色光芒，都能預見，此女並非池中物！
在李添走後，那一個多星期裡陸陸續續有將近20個球探上門，他們都強烈表達了要簽約莫貝的渴望，並且提出的附加約也豐厚異常。
其中甚至有一個金髮碧眼的歐洲球探也找上了門來，這個球探的資歷說起來，完全不是國內這些球探可以媲美的。像世界第一的塞爾維亞姑娘揚科維奇、榮膺過年度歐洲最佳男子網球運動員殊榮的西班牙網球選手莫亞……等，都是從他手上挖掘出來的優秀苗子，他更是有著「歐洲金瞳」的職業球探美稱。
老頭子維維安找上門來的時候，莫貝一家人都嚇了一跳，特別是莫貝，她完全沒有想到就那麼一支mv和幾場比賽錄像，竟然能把這麼一隻金鳳凰也吸引過來了。
老頭子說得一口好普通話，滔滔不絕地誇讚莫貝，還說他干球探這麼多年雖然發現過很多的好苗子，但還從來沒看見過這麼有潛力的。
他提了很多豐厚的條件，比如：如果貝貝跟他簽約，那麼他可以推薦她到歐洲最好的網球俱樂部，在那裡擁有全世界最好的網球設施、最好的訓練條件、最科學網球培養團隊；再比如他可以負責她在歐洲幾年的全部生活費以及學費……
多麼誘人的條件！這在莫貝前輩子，是做夢都不能想到的事情！
她就跟中國無數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樣，機緣巧合能被一個什麼人推薦進提校或者省隊，都會覺得是一件天上掉餡餅不小心砸著自己的事兒，親朋好友會倍兒有面子，家裡也要敲鑼打鼓大宴三天……然後所有人都盼著你做出一點成績來，最好是為省為國家拿塊金牌！
但是，風光的背後的辛酸誰能知道？
一般家庭要培養出一個運動員來，絕對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有一句話怎麼說的？
風光的背後不是滄桑就是骯髒。
普通家庭要培養一個運動員出頭在經濟上本就很艱難了，還要面對這個國家體制的各種不公平待遇，甚至某些見不得人的潛規則。
在前世，莫貝就是這些普通人中的一員。
誰能夠想到，重活一世，她竟然也成了雞窩裡飛出去的金鳳凰。
囧，妞兒啊，你確定把你家比喻成雞窩真的合適嗎？明明是狗窩呀。
總之，人生的際遇真是此一時彼一時，常常讓人哭笑不得。
這段時間，家裡訪客不斷，貝爸和貝媽，從一開始因為自家閨女能招來這麼多能人而感到激動，到後來也麻木了。
原來選擇太多也是一件麻煩事呢！
按理說，他們是不必糾結太多的，在上門的所有球探裡面，誰提出的條件最好，一目瞭然。去歐洲，就跟去留學似的，人家那裡的條件跟網球文化，絕對是國內比不了的，就算是國內最頂尖的，也比不上人家歐洲的一根毛。
這不是崇洋媚外，這就是事實，冰冷殘酷的事實。
未來若真的要走上職業網球這條道路，憑借莫貝如此高的天賦，去歐洲訓練個一兩年，就可以開始打職業賽了，先天優勢加上後天最頂尖的培養，將來出道肯定是一匹空前的黑黑馬啊臥槽！
且不說條件是最好的，就說球探維維安這個老頭子，人特別的好！莫貝很喜歡他，專業水平夠硬，性格夠豪爽，資歷夠高，關鍵是人姿態還夠低！莫貝和他聊天的幾個小時中，她被老頭子高山的人格魅力所深深吸引，感覺就像一匹千里遇到伯樂一樣。
她甚至在思考，她是不是不應該糾結於前世的經歷，果斷放棄去y省省隊，重新走一條完全不同的道路？
去歐洲跟留在國內的省隊，是兩條截然不同的路。
明顯的是，一條是筆直的康莊大道，一條是佈滿荊棘與未知磨難的羊腸小道。
腦回路正常的，會選哪條，顯而易見。
但這對於莫貝來說，卻是一個艱難的抉擇。
在糾結了幾天後無果，她潛意識裡，求助了某個天才弟弟。
結果小e的一個問題，使得她茅塞頓開。
「你覺得，這兩條路，哪條走起來更容易？」
「唔，當然是去歐洲了，傻瓜都想得明白。」
「既然傻瓜都知道選哪條路，你是傻瓜嗎？」
就在莫貝明白過來，要說自己不是傻瓜的時候，小e又突然說了一句話。
「你不是傻瓜，但你卻在如此明顯的兩條路上糾結，這說明了什麼？其實你的心中，早就已經選好了那條路了。」
——其實你的心中，早就已經選好了那條路了。
就是這句話，讓某妞看明白了自己的心。
既然心中有一個心結放不下，那就去解了它！嗯哼，她還就不信了，憑借牛掰的異能大神，在哪兒混不是混吶？哪兒混不恁混出一片紅紅的天來吶！
「我知道了，謝謝！」這是某呆姐第二次對小e說這句話。
事實上很多時候，小e看起來比較像她的哥哥。當然，某妞絕逼不會承認的！
「你是傻瓜。」
說完這一句，某天才弟就匆匆下線了。
某妞不會知道的是，他又把她的備註名稱給改了，由「變態呆姐」改成了「傻瓜呆姐」。
某妞是徹底擺脫不了「癡呆傻變態」這幾個華麗麗的形象了。
囧。
他們一家三口，在這段日子裡也進行過一次深切坦白的溝通。
貝爹：「貝貝啊，你當真那麼喜歡打網球？」
貝媽：「乖女啊，你其實只是一時著迷而已吧？」
貝貝：「貂貂美鋁，如果我告訴你，你女兒我這回是玩真的……你會咬我嗎？」
貝爹：「……你媽不會咬你，會咬我。」
貝媽：「榮榮你好膩害，會搶答了都。」
貝貝：「……」爹爹偶對不起你！
貝爹：「貝貝，你的想法是怎麼樣的？如果你真的要選這條路，爸爸絕對會支持你的！」
貝媽：「乖女兒，那條路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簡單，你要自己考慮好。」
貝貝：「乖爸媽，其實我知道如果選擇了這條路，必將會面臨很多的磨難，但我不怕！你們還記得那一次咱們在看到的網球大滿貫直播嗎？我想，那就是我的夢想。」
貝爹：「貝貝不愧是老子生的，真棒！」
貝媽：「莫光榮你死開，貝貝明明是從老娘肚子裡出來的，關你毛線事？」
貝貝：「……」信息量有點大啊額滴親娘！
貝爹：「爸爸也曾經有一個運動員夢想，如今實現不了了，以後你就幫著爸爸完成它好不？」
貝媽：「你也是個大孩子了，媽媽會尊重你的一切的選擇，畢竟未來的路是你要走，人生也是你的，媽媽再愛你，也不能幫你主宰它。」
貝貝：「對，貝貝是大孩子了，我不會再讓你們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