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您昨天你跟我們提到後標營的管立秋,從您提供的情況看,您和後標營的管家非常熟悉嗎?」
「這是東旭跟我說的。」
當六個人互相傳看紙條上的內容的時候,每個人的表情都非常凝重。
當大家準備溝通交流點什麼的時候,張福清又從王萍的手中接過紙條,繼續寫了起來。
「東旭跟我聊天的時候,提到了後標營的管家,那天晚上,我給你們送水的時候,看你們愁眉不展,一個個耷拉著腦袋,就跟你們說了。難道是東旭故意遞話給我,讓我把話說給你們聽,東旭——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張福清不是一個糊塗人。
卞一鳴的分析是對的,這說明他和李雲帆一樣,已經對走過的路進行過認真的回顧。
大家做夢都沒有想到,竟然能從啞巴張福清的筆下瞭解到這麼多有價值的信息。可見,只要是生活中出現的——和案子有一些關係的人,我們都不能視若無睹,輕易忽略。
「大爺,請您在回憶一下,我們第一次找您瞭解情況的時候,您跟我們說,曾經看到三個外地人找您打聽姚虹橋家住在什麼地方,這您還記得嗎?」
張福清點了兩下頭。
「他們確實是問您的嗎?」
張福清拿起筆:「三個人問路的時候,東旭也在豆腐坊。東旭在外面,我在裡面,他們是問東旭的。」
如果不做深入細緻的調查,同志們是不可能瞭解到這一步的。
「那天,東旭一直在外面呆著。」張福清在紙條上補充道。
「那麼,你第一次向我們反映情況的時候,是不是張東旭讓您跟我們說的呢?」
「他沒有直接說,但他是這個意思。」
張東旭果然聰明,他引導——或者慫恿張福清跟同志們說,然後又以第三者的身份從側面印證張福清的說法。其目的是將有同志們的注意力轉移到三個神秘的外鄉人的身上去,這也正是張東旭所希望的,因為張東旭知道:關景儒等三人已經葬身墓室,同志們是不可能找到他們的,雖然辜大爺在無意之中發現了一號盜洞,讓同志們找到了關景儒等三人,並通過此三人找到了關景榮和武氏三兄弟,但同志們仍然沒有尋找到有價值的線索。在通常的情況——或者說按照慣例,當一個案子查無頭緒,一籌莫展的時候,就會知難而退,不了了之,「70。4。3」滅門慘案就曾「不了了之」過一次,現在再「不了了之」一次,名正言順。大家不要忘記,這只是一個歷史遺案,對刑偵工作者來說,任何一個案子,誰都不能打包票,更何況是一個歷史遺案呢。
兇手做夢都沒有想到,他們所遇到的對手,竟然有這麼大的耐心。
「東旭曾經問過姚虹橋老婆好幾回。」
「問什麼?」
「怎麼一下子買那麼多豆腐,自從那三個人來找過姚虹橋以後,姚虹橋的老婆每次都要買三斤豆腐,東旭也跟我嘀咕過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