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一鳴已經聽出來了:「你們三個人是同時離開關景儒的嗎?」
「不錯,是我鼓動他們離開的,他們本來不想撕破臉皮——礙於情面嗎?私下裡,我跟他們提出離開的想法以後,他們就把心橫下來了。」
「這兩個人跟你走了?」
「對。」
「和關景儒分手之後,你們還是在做老本行嗎?」
「對,除了挖墳掘墓,我們還能幹啥呢?過去跟著關景儒干,不知道什麼時候是一個頭,我們三個人在一起幹,挖到的東西,三一添作五,誰也不欺負誰。」
卞一鳴對關景榮的話將信將疑,疑多於信。如果關景榮所言非虛的話,那麼,卞一鳴一行的南京之行和洛陽之行,包括安徽皖南之行就變的毫無意義了。
事情恐怕沒有怎麼簡單。
「關老闆,武長才和武長仁兄弟倆現在何處?」
「他們在揚州做生意。」
「你們是什麼時候改做正當生意的呢?」
「一九七零年的春天。」
這正在姚虹橋一家四口慘遭滅門之後,也在關景儒、柴二得和霍金柱遇害之後。
「公安同志,你們問了這麼多的問題,我有點雲天霧地,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到底是咋回事呢?你們來找我,究竟所為何事呢?」關景榮連珠炮似地提了好幾個問題。從關景榮的表情和回答的內容來看,他似乎和「70。4。3」滅門慘案毫無關係,但從關景榮的反應——尤其是眼神來看,從他見到三個人第一眼起,到支開自己的老婆,再到把三個領到「喜來客茶館」,他的反應已經超出了正常的範圍。
也許,關景榮是在等卞一鳴捅開那層窗戶紙。
那就戳一下試試看吧!
「我們讓你看兩樣東西。」
「啥東西?」
「王萍,拿給關老闆看——」
王萍從皮包裡面掏出兩樣東西來,一樣是風衣,一樣是表鏈。
「你們怎麼會有這根表鏈子?」關景榮一臉驚愕,大聲道。
「關老闆,你見過這根表鏈子嗎?」
「見過,這是關景儒的表鏈子,下面應該還有一個懷表,懷表呢?」
「這件風衣,你沒有見過嗎?」
「這是誰的衣服?」
「這是關景儒的衣服。」卞一鳴道。
「這個懷表的鏈子肯定是關景儒的,至於這件衣服,我是一九六八年和堂兄關景儒分手的,那時候,他不曾穿過這樣的衣服。這個表鏈怎麼會在你們的手上?」
王萍和曹雲清面面相覷。他們也感到有些意外,三個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關景榮,可此人似乎跟他們想像中的犯罪嫌疑人毫無關係。
不管關景榮是不是裝傻充愣,卞一鳴都要把該說的說出來。
「關老闆,分手以後,關景儒去了哪裡?這——你知道嗎?」
「不知道。」
「連雲縣五里鋪張家堡,這個地方,你聽說過嗎?」
「沒有。」
「關景儒沒有跟你提過這個地方嗎?」
「在任何時候,他都不會把要去的地方告訴我們。」
「這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