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鄉,得空了,我們找你聊聊案子的事情。」
「我啥時候都有空——啥時候找我都行。」
「行,等我們安頓好了以後再去打攪你,晚上,你在豆腐坊嗎?」
「在,晚上,我們要泡豆子,我和福清都在豆腐坊。」
當天中午,同志們在五嬸家吃的飯。作陪的有褚書記,潘所長和張隊長。五嬸忙裡忙外,熱情異常,她做的菜清清爽爽,非常可口。
李雲帆試圖讓五嬸子坐下,和同志們一塊吃飯,可五嬸說什麼都不肯,在當地,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家裡面來客人,女人是不上桌子的。按理,五嬸早年守寡,一個人支撐這麼大一個家庭,她就是一家之主,一家之主,理應在桌上坐著,可五嬸沒有坐。
等同志們吃完之後,大家都沒有看見她摸過碗和筷子。
在上菜,盛飯,上湯的過程中,五嬸倒是提到一件事情,這件事情和姚家的滅門慘案有那麼一點關係:咋聽起來,那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但李雲帆和卞一鳴卻覺得非常重要。
有一回,五嬸看姚虹橋的老婆李銀杏的鞋墊上繡著花,便問有沒有花樣,李銀杏說有。有一天中午,五嬸就到姚家去了。
大家是否還記得,曹雲清和馬子騰在檢查屍體的時候,李銀杏的鞋墊上繡著牡丹花。
姚家的院門虛掩著——姚家在山神廟落腳之後,用不到半年的時間砌了一道院牆,是用山神廟廢墟上的石頭和青磚砌成的。
「有人嗎?」五嬸子喊了一聲。
「誰啊?」應答的人是李銀杏,她當時呆在西屋裡面。
「我——五嫂啊!」說這句話的時候,五嬸已經站在正屋的門口了。
李銀杏掀開西屋的門臉,順手拿起一條長板凳,走出房門,將五嬸引到院子坐下,在走出房門的時候,李銀杏將房門帶上了。
一般情況下,人只有在出門的時候,才會關上門,在家裡面來了客人的情況下,關門的動作肯定是不合適的——人家又不是到你家來搶劫的。
「五嬸,你從來沒有到姚家屋子裡面去過。」
「沒有——從來沒有,主人不往屋子裡面請,是沒法進去的。李銀杏關門,當時,我倒沒有在意,她進屋拿鞋墊的花樣,出門的時候,又關了一次門,我也沒有特別在意,可在我走出院門的時候——」
「什麼情況?」
「冬妞推開門站在門口,伸了一個懶腰。這就不合適了,冬妞在屋子裡面,李銀杏為什麼要關房門呢?這不合規矩啊!難道屋子裡面有什麼東西見不得人嗎?」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呢?」
「姚家在山神廟落腳後的第二年的春天。」
我們都知道,在姚家西屋的床底下,有一個洞,姚家的屋子裡面藏著盜洞。
「您是中午到姚家去的嗎?」
「是啊!」
「這個時候,姚虹橋應該在家才對啊!」
「可不是嗎?我在姚家沒有見著姚虹橋。」
姚家的西屋裡面不僅有盜洞,當時,姚虹橋應該就在墓室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