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著交代。」
「三點二十分左右,我聽到了腳步聲,很快就看到兩個人影朝門口走去。接著就聽見了開門聲,不一會,又聽見了關門聲和移動門閂的聲音,最後是插插銷的聲音。」
「我走到宿舍的東山頭,看著達明遠從廁所的圍牆翻了出去。」
嚴格意義上講,下面才是蒲雲海作案的過程。
「一分鐘以後,我在湛玉曼的門上輕輕敲了三下。」
「你為什麼要先敲門呢?」
「我想和平進入她的房間——我以為湛玉曼會開門的呢?」
「她為什麼要開門呢?」
「我已經看到她和達明遠在一起了,為了自己的名節,她應該會就範。」
「你不是想讓她回心轉意,心甘情願接受你的感情嗎?你這樣做,結果肯定很糟糕。」
「這時候,我已經徹底絕望了,我對湛玉曼不再抱任何幻想,我只想——,只想報復她。」破折號的後面應該是「佔有她」。
「你說什麼了?」
「我讓她把門打開,可她就是不開門;我說我已經看見達明遠進了她的房間,她還是不開門。」
「她說了什麼?」
「她讓我走開——當然,她是用哀求的口氣說的。她說話的聲音很低,她怕驚動其他人,當天晚上,除了我和付主任,趙老師,段老師和戴老師也沒有回家。正是由於她說話的聲音很低,我才決定從後窗進去的。」
「為什麼?」
「即使我從後窗進去——被她發現了,她也不會聲張。她不想驚動任何人。」蒲雲海已經碼准了湛玉幔的心理。
蒲雲海接著道:「湛玉曼不接受我的感情,這不怪她,她有選擇感情的權利和自由,但他不能褻瀆我的感情。」
「湛玉曼怎麼褻瀆你的感情了?」
「一份真誠的感情擺在她的面前,她卻視而不見,這也就罷了,可她竟然和達明遠攪合在一起,這——這不是褻瀆我的感情嗎?她也褻瀆了她自己。本來我以為他是一個聖潔的天使,我沒有想到她的靈魂是如此的骯髒和卑賤。」
「湛玉曼和達明遠的關係,我們不做任何評論,她為了調到縣城,委身於達明遠,湛玉幔可能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我們認為,她拒絕你的感情是一種非常正確和明智的選擇。」
蒲雲海低下了罪惡的頭。他應該明白李雲帆的言外之意。
當然,湛玉幔的拒絕,付出了十分沉重的代價。人世間,有些事情是我們無法預知的。
「蒲雲海,抬起頭來,從進入窗戶到殺害湛玉曼,你把整個過程詳細交代一下。」
蒲雲海從口袋裡面掏出打火機,將玩味了半天的香煙點著了。
蒲雲海一口氣吸了三口煙,時間一秒一秒地向前走。
蒲雲海彈掉煙頭上的灰:「等湛玉曼發出均勻的呼吸聲之後,我從口袋裡面拿出準備好的細鐵絲,將鐵絲帶鉤的那一頭慢慢伸進玻璃下面的空洞,用鉤子勾住插銷的把子,輕輕向上提起,然後慢慢打開玻璃窗。」
蒲雲海端起茶杯想喝水,但茶杯裡面已經沒有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