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根繩子是不是你父親搓的,這不能只看你父親怎麼說,石頭寨的人一眼就認出了這根繩子,要不然我們怎麼會知道你父親是一個左撇子呢?」
「不錯,我爹是一個左撇子,但天底下並非只有我爹一個左撇子,就咱們石頭寨,連男帶女就有四個左撇子,你們單憑這個就認定這根繩子是我家的,這是不是有點牽強附會、主觀武斷了?」
困獸猶鬥,蒲雲海比困獸求生的**更加強烈。
卞一鳴一行四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尋覓到的物證,蒲雲海只簡單的三言兩語,就變得蒼白無力了。
卞一鳴馬上意識到:下午的石頭寨之行,還有一個疏忽的地方,這根繩子,只讓石頭寨的人確認是遠遠不夠的,在離開石頭寨之前,應該讓蒲雲海的父親確認一下。石頭寨的人可能會看走眼,但蒲雲海的父親是絕不會看走眼的,雖然,他已經有了防備之心,但比較而言,還是比蒲雲海容易對付。
亡羊補牢,猶未為晚,現在到石頭寨去一趟,也不算晚。
鄭峰將卞一鳴和王萍、譚曉飛叫出教室,四個人來到走廊的西頭。
卞一鳴和鄭峰想的是同一個問題:「鄭局長,我們再去一趟石頭寨。」
「我就是這個意思,你們再辛苦一趟,務必帶回一個確定的答案。」
「我們明白,一定完成任務。」
鄭峰走進教室,和李雲帆低語了幾句,然後將繩子拿出了教室。
卞一鳴接過繩子,和王萍、譚曉飛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學校的大門。
事實勝於雄辯,蒲雲海的舌頭再靈活,也敵不過鐵的事實。
審訊在繩子的問題上暫時擱淺,但這絲毫不影響接下來的審訊,我們都知道,李雲帆的手上還有很多牌。
「蒲雲海,繩子事情,我們暫時往旁邊放一放。我問你,四月十一號的晚上,你住在學校嗎?」
「不錯,住在學校。平時,我都住學校,只有星期六下午才回家。」
「四月十一號的晚上,你和付主任是不是喝酒了?」
「喝了——我們經常在一起喝酒,這有什麼不妥嗎?」
「你從鎮上買了酒、鹽水鴨和豬耳朵,是不是?」
「不錯。平時,付主任對我很關照,他每次回家,都要帶一些東西給我,比如說花生,還有烙餅什麼的。」
「四月十一號的夜裡,發生了湛玉曼的案子,在一般情況下,付主任是比較警覺的,可是因為喝了你的酒,他竟然對發生在身邊的事情渾然不知。」
「這只能說是一種巧合——帶有很大的偶然性。」
「單獨看,可以用你所謂的『偶然性』來解釋,但如果把湛玉曼的死和秦老師的死放在一起來考慮的話,那就不是一種『巧合』了。」
蒲雲海的眼珠又開始在三角形的眼眶裡面轉動了。如果蒲雲海和湛玉曼、秦老師的案子有關聯的話,那麼,對李雲帆的話,他不可能沒有反應。
蒲雲海裝作一臉茫然的樣子看著李雲帆的臉。其實他已經聽懂了的李雲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