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玉曼的宿舍裡面是兩間房子,兩間房子是打通的,抬頭仰望,在房子的中間,有一個人字形的房梁,在房梁的中間,還掛著一根成人食指粗的繩子,繩子成雙折,兩頭對穿,成圈狀,這根繩子一直保持著死者被放下時的樣子。李雲帆、鄭峰和卞一鳴幾乎是在統一是時間注意到了這根繩子。
湛玉曼上吊的方式和別人不一樣,一般人上吊的時候,站在凳子上,將腦袋往對折的繩子裡面一伸,然後將凳子蹬倒,湛玉曼是將繩子的末端穿成一個圈,然後往脖子上一套,蹬倒板凳就算完事。
這兩種上吊的方式有明顯的不同,第一種斷氣的時間會稍微長一些,死者如果反悔的話,多少還有那麼一點生還的可能性;第二種方法就不一樣了,隨著支撐物的倒地,繩圈會越勒越緊,所以斷氣的時間會比較短,關鍵是一旦支撐物倒地,就絕無生還的可能。
湛玉曼的屍體平放在一張木床上,頭朝北,腳朝南;她的身上蓋著一床粉紅色綢緞面的被子——這床被子是湛玉曼的母親蓋的——做母親仍然不想接受女兒已經死亡的現實。
死者的頭髮十分散亂地攤在枕頭上,做母親的本來打算給女兒梳頭髮的,結果被女兒湛玉芹阻止了。
李雲帆將被頭往下拉了拉。
死者的脖子比較長,下巴、下頜骨和脖子的連接處,有兩道勒痕,最寬處有兩公分左右,勒痕從咽喉上方到耳後,勒痕的顏色由深變淺,寬度由寬變窄,勒痕止於耳後。
卞一鳴手拿照相機,適時進行多角度拍攝,除了死者以外,還包括房間的環境。案發現場已經遭到破壞,同志們不知道能不能從這個被嚴重破壞了的環境中捕捉到一些有價值的痕跡。
李雲帆將被子完全拉開。
死者的上身穿著一件橘黃色毛線外套,湛玉芹說,這叫毛線外套是她給妹妹編織的,死者的下身穿著一件紫色燈芯絨長褲。
李雲帆掀開毛線外套,外套裡面有一件深紅色毛線衣,毛線衣裡面有一件乳白色棉毛衫;在紫色燈芯絨長褲裡面是一件草綠色毛線褲,貼身是一件乳白色的棉毛褲——和上面的棉毛衣是一套。
李雲帆、鄭峰和王萍對湛玉曼的身體進行了仔細的檢查,除了脖子上的勒痕之外,死者的身上沒有任何傷痕。
王萍認真檢查了死者的下身,湛玉曼說的沒錯,死者的下身確實有些紅腫,但死者在斷氣前有沒有遭到過性侵,還很難確定,因為王萍沒有在死者的下身發現足夠量的分泌物——如果死者確實遭遇過性侵的話,那麼,在她的體內肯定會有一定量的分泌物。王萍也沒有在死者的內褲上發現分泌物——如果死者曾經遭遇過性侵的話,你們,肯定會有少量的分泌物流到內褲上。儘管如此,王萍還是從死者的體內提取了一點分泌物。
但王萍注意到了一個細節,在死者的下身內側,軟組織也有點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