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個人一邊朝墓地走,一邊討論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大家走到松樹林的時候,左子健看到,山下,學校旁邊的大路上,走來了一群人。
一群人走到距離大家一百多米的地方,大家總算看清楚了,他們是邢家村的人,走在人群前面的是一副滑竿,兩個人抬著,滑竿上坐著一個老者,李雲帆定睛一看,坐在滑竿上的人正是邢四爹。還有兩個人走在滑竿的旁邊,這兩個人是邢老二和成國。
毛書記、李雲帆和卞一鳴迎了上去。
抬滑竿的人將滑竿停在了樹林邊。
邢老二將邢四爹扶下滑竿。
「邢四爹,不是說話八點鐘上山的嗎?」
「李處長,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誰還能坐的住啊!成國,你帶人過去,手腳麻利一點。」
成國大手一揮,帶著七八個壯漢朝墓地走去,每個壯漢的肩膀上扛著一把鐵鍬。邢老二的手上拿著一根打炮眼用的鋼釬和一把鐵錘。任大爺也在人群裡面。
大家簇擁著邢四爹朝墓地走去。
「李處長,這惠開八成是出事了。」邢四爹眼泡紅腫,眼白上佈滿了血絲。
「邢四爹,邢惠開還沒有回家嗎?」
「老太婆在惠開家呆到今天早上,惠開還是沒有照面,我看是凶多吉少。說起來,我邢老四也算是一個糊塗人啊!竟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沒想到啊!」
李雲帆找了一塊石頭,讓邢四爹坐了下來。
七八人已經開始挖土。
毛書記從手提包裡面拿出一條香煙,拆開來,一個人扔了一包。
大家顧不上抽煙,將香煙拽進口袋,繼續幹了起來,有人乾脆脫掉了棉衣。
邢四爹坐在石頭上,眼睛一刻都不曾離開過張有貴的墳墓。
土是新土,比較好挖,二十幾分鐘以後,就已經能看見棺材蓋子了。邢惠開在男人的身上還是捨得花錢的,她給張有貴賣了一口水杉木做的棺材,而且是水杉棺材中價錢最貴的那一種,不一會,棺材蓋完全呈現在大家面前,單看棺材蓋的厚度就知道棺材的質量了,棺材蓋至少有十公分厚。鐵鍬碰到棺材蓋上面發出「咚咚」的聲音。
「四爹,您看怎麼樣了。」成國道。
邢四爹站起身,走到棺材蓋跟前,然後望著任大爺道:「任大兄弟,你看呢?」
我們都知道,村子裡面不管誰過世,大多是任大爺主持的。
任大爺走到邢四爹的跟前:「四爹,還得往下挖一點,要不然不好撬棺材蓋。」
「行,那就聽任大兄弟的。」
大家按照任大爺的指點,沿著棺材的兩邊,向下挖了五十公分左右。
「大爺,您看中不中?」成國望著任大爺道。
任大爺點點頭。然後從邢四爹的手上接過一卷黑布。
成國手上拿著一把斧頭,帶著四個人,鑽進了樹林,不一會,四個人各一人拖著一根手臂粗的竹子走了回來。
另外四個人已經在棺材的四個角上挖了四個坑。
大家將毛竹插到坑中,填好土,用腳踩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