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是人一輩子的大事,對他來講,這是一件非常丟面子的事情。」
「這倒也是,他結婚,請了很多人,酒席辦了二十幾桌。你們找他調查,我不反對,但在他面前,千萬不要提我的名字。」
「這——請你放心。說吧!他叫什麼名字?」
「他叫郭義明。」
「在哪家信用社工作?」
「在前進公社信用社工作。」
前進公社在東山公社的南邊。
嚴小格有感於夏小青的處境和憔悴的面容,和夏小青說了一些和案子無關的話。
「你現在住在什麼地方?」
「我就住在這裡。」
「這裡能住人嗎?」
「旅社領導照顧我,才讓我住在這裡的,雖然條件差一些,但總算有一個容身之處。」
「離婚之後,你沒有再結婚嗎?」
「我這輩子恐怕結不了婚了。」夏小青說這句話的時候低下了頭,她的眼角是紅的。
嚴小格和左子健在夏小青的頭上看到了幾根白髮。三十歲不到的女人是不應該有白頭髮的。
這一切都是萬惡不赦的繆智文害的。難怪夏小青一開始會說「早死早投胎」之類的話呢?
「你還年輕,應該盡早組織一個家庭,時間會慢慢沖淡心靈上的傷疤。」
「心靈上的傷疤看不見,摸不著,比較好醫治,身體上的傷疤一輩子都抹不去了。」
夏小青所說的「身體上的傷疤」應該就是郭義明看到的那些傷疤。
「傷疤很明顯嗎?」
「非常明顯,而且都在女人最要命的地方。」
夏小青所謂「要命的地方」應該是女人最重要的地方。
「你自己要有信心,這世上,好男人有的是,如果遇到合適的,你就試試看,不行就拉倒,行就在一起過,以後的日子還很長。你就當自己是被毒蛇咬了一口,只要命還在,那就要好好活下去。」
「從來沒有人跟我說這些掏心窩子的話,聽了你們的話,我這心裡面舒坦多了。人是的往開處想,謝謝你們。」
「你在生活中如果遇到什麼困難,就到縣公安局去找我們。我們一定會幫助你。」
嚴小格還將辦公室的電話號碼寫給了夏小青。
離開的時候,嚴小格從口袋裡面掏出二十塊錢,硬塞給了夏小青。時值冬天,夏小青還蓋著一條很薄的被子,床上鋪著一張破蓆子。嚴小格讓夏小青買一床被子,再買一床墊胎,一定要把自己照顧好。
夏小青流下了激動的眼淚。
十點四十五分,兩個人告別夏小青。
夏小青將兩個人送到旅社的大門口,望著兩個人的背影消失在來來往往的人流之中。
嚴小格塞給夏小青二十塊錢,其意義並不在二十塊錢本身。
兩個人回公安局食堂吃的中飯,放在飯盒以後,兩個人直接去了城西公園。
兩個人趕到城西公園的時間是十一點五十分。嚴小格有一個習慣,不管和誰越時間,他都會提前一點趕到見面地點。
兩個人剛在涼亭裡面坐下,就看見蕭莉莉騎著自行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