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擔心,我們有一位女同志,由她來檢查,我們先看看你的右腳脖子,如果檢查其它部位的話,我們男同志會迴避的。」
「人從一生下來,磕磕碰碰是常有的事情,身上肯定會留下一些傷疤。」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兇手的身上是長條形的疤痕。當然,如果必要的話,我們還要給你化驗一下血型。」
「化驗血型?」
「對,我們要對你負責,壞人,我們一個都不會放過,我們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疤痕和血型,這應該就是童美艷的死穴。
「我不懂血型,難道不同人的血型也不同嗎?」大家有沒有聽出童美艷的言外之意呢?再看看她下面說什麼,我們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在卞一鳴看來,童美艷是懂血型的。她故意裝傻充愣,其實已經想好了下面的台詞。
迴避肯定是不行的:「人的血型有四種,第一種是a型,第二種是b型,第三種是ab型,第四種是o型。」
「照你這麼講,有相同血型的人,豈不是很多了。」這才是童美艷想說的話,她的意思是:既然相同血型很多,又怎麼能根據血型確定誰是兇手呢?
同志們算是遇到對手了,童美艷的沉著鎮靜和隨機應變的能力出乎大家的意料,「6。30兇殺案」的兇手非常狡猾,智商很高——兇手在犯罪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這和童美艷在審訊過程中的表現非常吻合,我們都知道,女人有兩種,一種是比較老實本分的,這種女人善良,守規矩,不敢越雷池一步;還有一種女人是刁鑽古怪,陰險狡詐,貪得無厭,這種女人是邪惡的化身,她們要是壞起來,男人都望塵莫及。童美艷應該屬於第二種。
看樣子,把血型當做童美艷的死穴,為時過早。
「相同血型的人確實有很多,但兇手只有這一個,血型,並不是我們確定兇手的唯一條件。我們會根據各方面的證據進行綜合分析,務必使兇手口服心服。」卞一鳴不緊不慢道,「童美艷,我們先來看看你的右腳吧!」
「王萍,你配合一下。」鄭峰道。
王萍將鋼筆放在筆記本的中縫上,站起身。
「用不著,還是我自己來吧!」童美艷像下了決心似地,抬起右腳,慢慢脫掉淺口布鞋和黃顏色尼龍襪。然後捋起褲腳,最後將黃顏色的毛線褲往上拉了拉,「看吧!看看這是不是你們所說的疤痕。」童美艷將腳搭在椅角上。
鄭峰、李雲帆和卞一鳴站起身,走到童美艷的跟前。
曹遠翠說的沒錯,在腳踝上方三公分左右的地方確實有一塊長條形的疤痕——一條比較直的長條狀疤痕,長約五公分左右,疤痕從前向後,由寬到窄,最寬處有一公分,最窄處有零點五公分左右。
李雲帆從譚科長的手中接過一根皮尺,然後蹲下身體。
鄭峰和卞一鳴也蹲下身體。
鄭峰看了一眼李雲帆,他想告訴李雲帆,童美艷的腿在顫抖。顫抖的不是童美艷的右腿,而是她的左腿,童美艷的右手用力地摁著右腿的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