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面收拾的非常整齊,在屋子中間拉著一個布簾子,布簾下面露出木盆的一個角,地上有一灘水。屋子裡面充滿了香皂的味道。
布簾的外面有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和一條長板凳。曹遠翠讓三個人坐在長板凳和椅子上,自己側著身子站在桌子的另一側,她已經看見了卞一鳴大衣裡面的公安制服。
「小曹,這兩位是公安局的同志,他們想找你瞭解一點情況。」
「不知道兩位同志想瞭解什麼情況?」
「你是不是和童美艷很熟呢?」
「不錯,我們是很熟,我們兩家在縣城住在一條街上。」
曹遠翠和童美艷還不是一般的熟悉。
「請你好好回憶一下,童美艷有沒有一雙黃顏色的塑料涼鞋?」
「我沒有印象。」
「不是現在,是五六年前,你再仔細想一想。」
「一點印象都沒有。」曹遠翠不緊不慢道。
劉長松的眼睛裡面頓時出現了一種叫「失望」的情緒。
一個女人,她有一雙價格不菲,非常漂亮的鞋子,可是她從來不在同事們面前穿這種鞋子,這種可能性到底能有多大呢?卞一鳴也有一點失望。
但卞一鳴仍然不甘心:「你再想一想,在童美艷的身上有沒有疤痕呢?」
「疤痕?一般人身上都有瘢痕。」
「我們說的疤痕比較特別?」
「有什麼特別之處?」
「有兩道——或者三道平行的條狀疤痕。」
「不知道你們說的疤痕在什麼地方?」
「應該在小腿肚上,或者在腳踝處。」卞一鳴指了一下自己的腳踝處。
「我——我想起來了,在童美艷的小腿上有一道明顯的疤痕。」
「在什麼位置?」
「在這裡——」曹遠翠捋起自己的褲腳指著自己的腳踝上方。
曹遠翠所指的地方在右腳腳踝的外側,具體位置在腳踝上方三公分處。
劉長松的眼睛突然放出光來,他似乎看到了希望。
「疤痕有多長?」
「有這麼長。」曹遠翠指著自己的小手指道。
「成長條狀嗎?」
「不錯,成長條狀。」
「疤痕是什麼走向?」
「從這裡到這裡。」曹遠翠第二次捋起褲子,她所指的兩個「這裡」,一個在腿的右前側,一個在腿的右後側。疤痕幾乎和腳底平行。
「你是什麼時候看到的呢?」
「是去年——是去年夏天,去年發大水,有一天早上上班,因為夜裡面下了大半夜的雨,我們門市部前前面積了很多水,我們就脫掉鞋襪,蹚水走進門市部,童美艷脫襪子、卷褲腳的時候,我看見了她小腿上的疤痕。」
在卞一鳴看來,兇手身上的疤痕應該是兩道——或者三道,鄭峰和李雲帆也是這麼想的,雖然童美艷腳踝上方的疤痕只有一道,但這足於讓卞一鳴和劉長松興奮不已,大家都能看出來,童美艷腳踝上的疤痕和「6。30兇殺案」兇手身上的疤痕是如此地接近。從一九六九年到一九七三年,時間過去了四年多,有些疤痕是會隨時間的推移逐漸淡化的。深一點的傷疤會留下永久性的疤痕,淺一點的傷疤則會逐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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