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鐘,鄭峰和王娟的談話結束。
最後,鄭峰讓王娟在談話記錄上摁了手印。
王娟走出謝家的時候,鄭峰讓她留下了那把刀。
在鄭峰和王娟的談話結束前一刻鐘,有兩個人走出了堂屋,他們是劉長松和張鵬——鄭峰派他們倆去請楊大順。
劉長松和張鵬找到楊大順的時候,他正在水稻田里面耙地,十幾塊水稻田連成一片,一片繁忙景象,栽秧的,挑秧苗的,扔秧苗的,耙地的。
耙地的有兩個人,楊大順就是其中一個,謝隊長找一個人頂替楊大順,讓楊大順跟劉長松和張鵬回村子去。
當謝隊長領著劉長松和張鵬在田頭喊楊大順的時候,楊大順將牽牛的繩子交給了接替他的人,他顯得很平靜,他將腳放在水塘裡面涮了涮,然後穿上鞋子,放下褲腳,一聲不吭地跟在劉長松和張鵬後面。
九點二十五分,兩個人領著楊大順走進堂屋。
我們都知道,這次談話對案件的偵破工作至關重要。鄭峰不擔心楊大順不配合,只擔心楊大順的敘述遺漏掉一些重要的細節。所以,能不能復原兇手殺害謝家財和周鳳英的全過程——這裡是指在楊大順能力範圍之類的細節。
楊大順坐在板凳上一言不發,,其表情很像一個站在老師面前等待老師發落的小學生。兩隻手抄在袖筒裡面,春寒料峭,氣候還比較寒冷。
九點三十分,談話正式開始。
「楊大順,知道我們為什麼找你嗎?」
「知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你有先見之明嗎?」
「你們帶走王娟,我就在水稻田里面耙地。你們找我們夫妻倆,不是為家財家的案子嗎?這呆子都能看出來。」
從楊大順的話鋒來看,他所說的「知道」和鄭峰所理解的「知道」根本就不是一碼事。看情形,楊大順並沒有做好談話的準備。
鄭峰有意試他一試:「楊大順,你有什麼話要跟我們說嗎?」
「鄭局長,我不知道你們想問什麼。五年前,該說的,我已經說過了。」楊大順並不想配合同志們的工作,很顯然,他還心存僥倖,要麼就是還有什麼顧慮。
此時,一個人走進堂屋,她就是楊大順的老婆王娟:「大順,我已經把該說的跟鄭局長他們說了,只要咱們把話說清楚了——」
「你這個蠢女人,你忘了,我是怎麼跟你說的,這種事情,誰能說清楚呢?」
「大順,你不要一根筋了,鄭局長他們已經找小翠問過了。紙是包不住火的,早說出來,心裡面早清爽。」
楊大順語塞。
「芝麻綠豆,我們已經和鄭局長他們說的一清二楚,你自己掂量著辦吧!」
楊大順低下頭,做沉默狀。
「你就是不為自己和我考慮,也該為孩子考慮啊!除非你沒有跟我說實話——除非是你殺了家財和鳳英。」
「天地良心,我跟你說的全是實情。」
「那你就一五一十地跟鄭局長他們說吧!我看出來了,鄭局長他們是明白人,他們絕不會冤枉好人,也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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