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帆知道鄭峰此時心事重重。
等走廊上沒有了腳步聲之後,鄭峰和李雲帆咬了一下耳朵,兩個人穿上大衣,扣好扣子;戴好帽子,繫好帽帶;裝好鑰匙,輕輕地打開門,關上燈,又輕輕地帶上房門,躡手躡腳地走下樓梯。
他們這是要到哪兒呢?
細心的人想一想就知道鄭峰要幹什麼了。
對頭,鄭峰要找蔡俊生,楊樹理不是說三月十六號的下午,他曾讓蔡俊生幫他照應漁船嗎?
雖然和楊樹理的談話結束了,但對楊樹理的懷疑並沒有完全排除,大家都知道,如果不把當天事情了了,鄭峰和李雲帆是睡不踏實的。
這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二點鐘,蔡俊生會在渡口嗎?
我們的擔心是多餘的,鄭峰和李雲帆一走出旅社的大門就看見了一盞熟悉的馬燈。
沙河鎮的夜太冷了,大雪後的沙河鎮更冷。河堤上面沒有一個人影,渡口也沒有一個人影。
蔡俊生的渡船停在棧橋上,船頭放著一盞馬燈,一塊跳板,跳板一頭搭在船上,一頭搭在棧橋上。
既然渡船在河的南岸,那麼,蔡俊生一定也在南岸。
兩個人弓著腰走到牌坊下朝棧橋和渡船上張望的時候,從黑暗中走出一個人來,把兩個人嚇得不輕。
此人走到跟前,兩個人才看清楚,此人就是蔡俊生。「大爺,是您啊」
「鄭局長,天這麼晚了,你們怎麼還不困覺啊」
「大爺,都十二點多了,您怎麼還在這裡——您是不是在等人啊」
「可不是嗎?我們到屋簷下說話,這裡有風,瞧這風,吹在人的臉上像刀子一樣。」
在牌坊南邊有一個店舖,店舖的前面有一個長廊,兩頭的磚牆正好擋住了北邊吹過來的風,三個人站在背風處,確實感到暖和多了。
「李雲帆從口袋裡面掏出香煙,抽出三支,鄭峰按著了打火機將蔡俊生的煙點著了。
「大爺,您在這裡等誰啊?」
「南塘村史方圓家的兒子肚子突然疼的很厲害,他們著急慌忙地到鎮衛生所悟看醫生,我在等他們。」
「您經常遇到這種事情嗎?」
「不經常,人吃五穀雜糧,總會有頭疼腦熱的時候,有病了,就得看醫生,小孩子,耽誤不得啊」
「大爺,擺渡這碗飯真不好吃啊」
「哪一碗飯都不好吃啊就舀你們來說吧到現在還沒有睡覺,你們怎麼還不睡覺呢?再怎麼著急的事情,也得等天亮再說啊」
「大爺,我們找您有點事情。」
「說吧啥事?」
「三月十六號——就是汪小霞出事的那天下午,時間久了,大爺,您得好好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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