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樹理在喝酒的時候,有沒有流露出對汪小霞的怨恨呢?」
「沒有——從來沒有,如果她怨恨汪小霞的話,為什麼還要讓汪小霞搭他的便船呢?」
「他是不是還放不下汪小霞?」
「這——我就不知道了,他心裡面是怎麼想的,他不說,旁人是沒法知道的。book不過有一件事情,現在想一想,還是應該跟你們說的。」
「什麼事情?」
「楊樹理讓我看魚簍子裡面的大青魚的時候,我看到他的手上——好像是右手——在這個位置——」楊成功用左手指了指自己右手腕的內側。
「是不是有傷?」
「鄭局長,您說對了,這裡有一道這麼長的血痕。」楊成功又用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比劃了一下,根據他比劃的長度,傷口的長度在三公分左右。
這個細節對同志們來講太重要了。如果汪小霞的失蹤和楊樹理有關聯的話,那麼,極有可能是楊樹理欲行不軌的時候,被奮力掙扎的汪小霞抓破了手。
「傷口深不深呢?」如果傷口比較深的話就一定會留下疤痕來。
「我看蠻深的。」
「現在,楊樹理這裡有疤痕嗎?」
「我沒有在意,我估猜應該留下疤痕——你們見到楊樹理的時候,看一眼就知道了。「
「您當時問他了嗎?」
「問了。」
「楊樹理是怎麼說的?」
「他說是在抓一條大青魚的時候,被魚鰭劃傷的。」
「大爺,請您再認真回憶一下,您見到楊樹理的情形——當時的情形。」
楊成功抽了一口煙,微閉眼睛,眉頭緊蹙,他在回憶。
同志們耐心地等待著。
大狼狗趴在草上,像是睡著了,大家能聽到它均勻的呼吸聲,癟癟的肚皮一起一落地蠕動著。
「我拎著馬燈走上河堤的時候,楊樹理喊了一聲『誰』?」
「是你的出現嚇著了楊樹理?」
「是他嚇著了我。」
「他是不是有點緊張?」
「他以為我是偷魚的。」
「偷魚的?」
「他在碼頭附近養了一些魚。」
「他的魚不是每天下午拿到鎮上去賣的嗎?」
「他養了一些鯽魚,附近幾個村子生過孩子的女人要喝魚湯下奶,都到楊樹理家去拿,他每次打到鯽魚都把他們養起來。回來以後,就放到碼頭上養起來。」
柳隊長證實了楊成功的說法。他還說,大小沙河裡面的鯽魚下奶最好。
「楊樹理在喊『誰』的時候,他的漁船在什麼地方?」
「正準備靠岸。」
「之後呢?」
「我說『是我——成功』,我還問他『今天怎麼這麼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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