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自意間,時間已經到了十一點零五分,鄭峰到劉茂才的父親正在向大娘使眼色,而大娘已經走出堂屋。很顯然,大娘是去做飯。
鄭峰從褲子口袋裡面掏出皮夾子,從裡面拿出十塊錢和一張五斤的全國糧票,偷偷地放在大桌子上,然後和大爺告別:「大爺,我們走了,改日再來您和大娘,劉茂才,你陪我們走走,我們一邊走一邊談。」
筆者在這裡要特別說明一下,在計劃經濟的時代,城裡人是靠國家定量供應的口糧生活的,而口糧的標準是靠糧票來限量的,對城裡人來講,糧票是最精貴的東西,而對農村人來講就更是稀罕物了。鄭峰之所以不願在劉家吃飯,是因為劉家的條件太差,而鄭峰留下十塊錢和五斤糧票,則完全是出於悲天憫人的情懷。
同志們明白鄭峰的意思,李雲帆乘鄭峰和大爺大娘道別之際領著其他人迅速撤離到院門外,雪還在下著,同志們走進劉家院門時留下的腳印早已經被雪花完全覆蓋。那條黑狗躺在自己的窩裡面望著大家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出院門。
剛走到村口,大家聽到後面有人在喊。回頭一,一個黑色的點正在向大家移動。
劉茂才已經出來了:「鄭局長,是我爹,他八成是想起了什麼事情。」劉茂才沒有見鄭峰往桌子上放東西。
鄭峰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
果然是劉茂才的父親,老人氣喘吁吁,額頭上有汗,因為身體的緣故,他不能走得太快,但心裡面又很著急,嘴裡面喘著粗氣。
鄭峰回走幾步迎了上去:「劉大爺,您——您怎麼來了,有劉茂才送我們就行了。」
老人將攥在手心裡面的錢和糧票,塞進了鄭峰大衣的口袋:「鄭局長,這——這如何使得——使不得。」
「大爺,您聽我說。」
「鄭局長,您先聽我說,你們能再查小霞的案子,我們就感激不盡了,怎麼能讓你們破費呢。」
「大爺,按照咱們鄉下人的規矩,上門的就是客,您說對不對?」
「鄭局長,這話沒錯。」
「既然是客,是不是應該帶點東西,在咱們鄉下,是不作興空手的,您說是不是?」
「鄭局長,理是不錯,可這理讓您給念歪了,既然是客,那為啥不留在咱家吃了午飯再走呢?鄭局長,您說對是不對啊!」
「大爺,您和大娘的心意,我們領了,我們剛接觸這個案子,心裡面七上八下,哪有心思吃飯啊!不過,我答應您老人家,改天,等我們查出一點眉目之後,我們一定到您家端您家的碗,拿您家的筷子。」
「這話我愛聽,可說什麼,這錢我不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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