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所長他們有公幹,我就不湊這個熱鬧了,張所長,回見。」六叔公一邊說,一邊朝自家院門走去。然後走進了自家的院門,和六叔公一起走進院門的還有那條渾身雪白的狗。
走進廚房,張雲鵬說的第一句話是:「劉茂才,大爺。——大娘在家嗎?」
「他們沒什麼事,都在床上坐著呢?」
「鄭局長想兩位老人。」
「這——」劉茂才有些為難。
「鄭局長他們也就是兩位老人,出於禮貌而已。」張雲鵬道。
劉茂才領著大家走進堂屋,掀開西廂房的門簾子,兩位老人一人坐一頭,正在穿衣服。
「這如何使得,茂才,你咋這麼不懂事呢?瞧這屋子裡面——」
鄭峰已經見了,在西廂房裡面放著一個木桶,其實就是糞桶,鄉下人用糞桶做尿桶,空氣有一股尿味。鄭峰並不在意這個,這樣的生活,他也經歷過,人是一種非常奇怪的動物,他不會嫌棄自己的排泄物,倒是對別人的排泄無法容忍。
鄭峰沒有理會老人的話,剛想將老人的被子掖好,老人已經掀開被子穿上鞋子,將鄭峰推出了西廂房。鄭峰可以不計較,但兩位老人絕不會不知禮數,甭管什麼人家,早晨起來,家總免不了一些污濁之氣和難堪之相,這往往是不能示人的。
緊接著劉茂才的母親也下了床。
老人不讓鄭峰他們進西廂房是有原因的,自從汪小霞出事以後,劉家的生活就變得雜亂無章——屋子裡面確實太亂,
老頭子把老太婆扶到廚房去燒水,吩咐兒子將西廂房裡面的尿桶拎到菜地去,自己從廚房搬來了烤火盆,
老太婆往靠火盆裡面放了一些木柴的余火,在余火上放了一些木柴。一陣青煙之後,木柴開始燃燒起來。
同志們來的很唐突,但劉茂才的父母非常熱情。經過一小段時間的尷尬和忙亂之後,同志們才安安穩穩地坐在了板凳上。
門一會兒開,一會兒關,大娘一會兒進,一會兒出,洗茶碗,拎水瓶,往碗裡面放茶葉,然後倒開水,鄭峰喝過這種茶葉,小的時候,他曾經跟奶奶到山裡去採過這種野茶。
在此之前,鄭峰和他的戰友們已經走訪了三戶人家,同志們有一種明顯的感受,首先是這三戶人家都對親人的回歸不報任何希望,這是可以理解的,案子已經過去了一年多,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的希望已經蕩然無存,所以,緊接著,同志們就有了第二個感受,三戶人家都對鄭峰一行能不能偵破此案心存疑慮。大家想一想,在這樣一種情緒的支配下,其提供線索的積極性和主動xing必然會大打折扣。夏老師堅持要把同志們送到橋頭,十有**是出於禮節上的考慮,當然,夏老師希望同志們偵破此案的心情比謝家要強烈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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