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太把傢俱都丟給了辜望弟,她用不著搬家。」蔣拐子道。
「不搬傢俱,至少應該拎幾個包裹、帶幾個箱子吧!沒有淨身出戶的道理,最起碼要帶幾個首飾盒吧!」鄧大娘道。
「不錯,姜太太有好幾個首飾盒。」黃秋蘭道。
「可不是嗎?那姜太太平時掛金戴銀,還特別愛穿戴,衣服也不少,帶這些東西,也應該整出一點動靜來啊!」竇大娘道。
周師傅的話更有道理:「現在想一想,確實有問題,姜太太離開的時候,竟然沒有跟我們打招呼,做了幾年的鄰居,這好像說不過去吧!你們仔細想一想,姜太太走的時候,有沒有跟誰家打過招呼?」
大家都在搖頭。
「姜太太離開南山鎮以後,有沒有回來過呢?包括她的男人。」
「自從離開以後,我們再沒有見過她,她男人在她離開前兩年就沒有再露過面。」
鄭峰想到了一個關鍵問題,如果水井下面的女人就是姜太太的話,姓姜的不可能不聞不問,在姜太太離開前兩年,姓姜的沒有再露過面,這意味著什麼呢?他難道是想讓姜太太自生自滅嗎?
「姜太太是一個風塵女子,她男人可能厭倦膩歪了,所以就把姜太太扔在了南山鎮。」黃秋蘭道。
「這個院子原來是誰家的?」
「原來就是姜家的,姓姜的發跡以後,就把父母和家人接到省城去,這屋子就被閒置了。解放前三四年,姓姜的帶著這個女人來到南山鎮,前兩年,姓姜的隔一段時間來一次,後兩年,姓姜的就人影不見帽頂子了。」
「姜太太是什麼地方的人?」
「聽口音好像是南京人。」黃秋蘭道。
「對,是南京人。她講話的時候有一個口語。」竇大娘道。
「什麼口語?」
「她不管說什麼,都會在後面加一句『還是啊!』」
「在她住的幾年裡,有沒有親戚和她來往?」
「沒有。女人一旦踏入那個門,就斷了和家人親戚的聯繫。」竇大娘所說的「那個門」應該是指娼門。
「自從她來了以後,有沒有離開過呢?」
「沒有,一直沒有離開過。她去的最遠的地方是縣城。」黃秋蘭道。
「姜太太做什麼營生?」
「她整天游手好閒,什麼都不做。」蔣拐子道。
「姜太太跟你們提過賣房子的事情嗎?」
「提過。」周師傅和鄧丙坤異口同聲道。
「她是怎麼跟你們說的呢?」
「她說姓姜的讓她把房子賣掉到南京去。」鄧丙坤道。
「怎麼這麼巧?讓辜望弟碰上了。」張瑞祥道。
「不是碰上了,也只有辜望弟這種不知道根底的人才會買她家的房子。」說話的是竇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