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高山,郭侉子,包括有意迴避同志們的徐長水母子的異常表現,使同志們對花家村的複雜情況有了一個初步的認識。而花紅旗母子的話則使同志們的認識走向具體。
段高山所謂「郭姓之間的矛盾」的核心應該就是郭根生和郭長生兄弟之間矛盾。在這個隱性的矛盾中,郭長生扮演著隱忍者,或者逆來順受者的角色,而他的兄弟郭福生則扮演著相反的角色。
「其實,那姓郭的也是咱家的仇人。」花紅旗道。
花大娘道:「是啊!咱家成分不好,紅旗找對象可遭了不少罪啊!」
「大娘,您跟我們。」
「紅旗先也談了兩個,可人家到花家村走了一圈以後,回去就變卦了。你們知道是啥原因嗎?」
「什麼原因?」
「郭根生嘴巴歪了歪,舌頭翻了幾個跟頭,一個嫁到西場村去了,另一個嫁到文俊大隊去了。」
「郭根生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咱家沒有孝敬他唄,我也想孝敬他啊!可他們爺倆是強種,死活不願意搭理姓郭的,他們爺倆主要是看不慣郭根生的做派和為人。前些年,孩子他舅舅調到縣裡工作,後來在公社供銷社給紅旗找了一個差事,這才娶上了媳婦,生了娃。」
「儘管這樣,我娘怕姓郭的出壞水,就送了一份厚禮給郭根生。」
「他收下了?」
「收下來,是孩子他舅舅和我一道去的前村,孩子他舅舅,雖他姓郭不能把咱怎麼樣,也擋不了咱紅旗的道,但咱不是還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討生活嗎?相安無事,對誰都好。紅旗結婚的時候,第一個請的就是他,還請他坐了上座,在咱們這地界,不管哪家娃結婚,都要請他郭根生。」
「都請他?這份子錢可不少啊!」
「外道了不是,他姓郭的喝喜酒是從來不出份子的,他能到你家來喝喜酒,那是給你長臉,咋還能管他要份子錢呢?」
從花紅旗母子的敘述來看,郭根生簡直就是地方上的惡霸。
「上面知不知道這些情況?」
「經你們這麼一,我倒想起了一件事情。」
「請您跟我們。」
花紅旗站起身給大家倒滿了水,譚科長打了一梭子香煙。
「趙德厚家的老二小兵,曾經給上面寫過一封信,在咱們花家村,一共有五個姓,姓趙的勢單力孤,只有三家,但小兵是一個有見識,有文化的後生,高中畢業以後,想為村子裡面做點事情,他在咱們村,算是一個文化人,可如果姓郭的不想讓他做事,他就只能扛一輩子鋤頭,犁一輩子地。」
「你接著。」
「信是寄出去了,可不知咋的,信最後落到了姓郭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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