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科長掏出香煙,遞了一支給郭隊長,並幫他點上了。
六個男人都坐在床上,王萍坐在一張破舊的課桌旁。
屋子裡面的光線非常暗,李雲帆站起身,將一扇窗戶打開。
「郭隊長,您當隊長有多少年了?」
郭隊長抽了一口煙:「連頭帶尾十八年了。」
一個人在這麼大的村莊當了十八年的生產隊長,人緣一定非常好,能力也一定非常強,威信也一定非常高。
「郭隊長,您跟我們,在花家村,一共有幾個姓?」
「除了花郭兩個大姓以外,還有姓徐的,姓趙的,姓高的,姓梁的,這四個姓加在一起只有十九戶。」郭隊長如數家珍。
這也就是,花郭兩大姓一共有五十幾戶人家。
「大家相處的怎麼樣?」
「不吵不鬧,從不臉紅脖子粗,很好啊!」「臉紅脖子粗」就是吵架。
「不吵不鬧」可能就是段高山所謂的「表面上的風平浪靜」吧!
泛泛而談,肯定是不行的,鄭峰決定從具體的事件切入:「我們聽,除了我們正在調查的這個案子以外,郭順英和花三妹的死也很蹊蹺,我們還聽花長松家和你兄弟家郭福生家莫名其妙地失了兩次火。」
「你們連這個也知道啊!」
「我們想聽聽您的想法。」
「我也覺得蹊蹺,但沒根沒由,不敢隨便亂啊!再了,那順英出事以後,海隊長從省城請來一個大偵探,在花家村轉了好幾天,也沒有轉出名堂來。」
「在花家村,誰和郭書記家有仇呢?」
「誰和郭家有仇,從表面上來看,應該是花家,但郭書記對花家人很照顧,當年就是郭書記帶人到大塘撈三妹的屍體的,花長雲從外面回來以後,是郭書記讓他住進祠堂,並讓我們生產隊養著他的。曉竹經常送東西給長雲,依我看,就是有再深的仇恨,也該化解了。」
郭隊長所的情況,屬不屬於段高山所謂的「表面上的風平浪靜」呢?
鄭峰從郭隊長的話裡面捕捉到了一點東西:「郭隊長,『再深的仇恨』,是指什麼仇恨?」
「這——」郭隊長猛吸幾口煙,「非要要有什麼仇恨,那恐怕就是土改的時候,海隊長領著大夥兒分了花家的地和浮財,這可不是根生的錯,工作隊讓他參加分地的,鄉親們又信任他,他能推辭嗎?再,挑頭分地的又不是根生一個人。」
「我們聽,工作隊在花家村的時候,是在郭書記家搭伙的。」
「是這樣。」
「郭順英的死,和花郭兩家的矛盾有沒有關係呢?」
「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當年都沒有整明白的事情,現在就更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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