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您接著剛才的話頭往下講。」
「我剛才講到哪兒了?」
「郭隊長他兄弟家。」
「瞧我腦子亂的,東一鎯頭西一棒。」
其實,老人的思路非常清晰。
「是這樣的,郭隊長的兄弟郭福生也生了兩個兒子,第二個兒子過白天後不久,家裡遭遇了一次天火,郭福生下圩打漁,老婆下地幹活,家裡面只有老太太,老太太只到廚房外面去餵了一會豬,廚房就起火了,當時灶膛裡面正在燒火,小孩的籮窩子就在廚房裡面,等隔壁的鄰居趙鳳仙衝開郭福生家的院門,老太太才知道廚房著火了。」
「豬圈在院子外面嗎?」
「豬圈在院子裡面,那郭老太太眼睛不好使,她沒有看見煙。」
「結果怎麼樣?」
「小傢伙沒有被燒死——卻被滿屋子的濃煙嗆死了。為這事,老太太差一點上了吊。」
「鄭局長,這個花家村很不尋常啊!」卞一鳴道。
擺在同志們面前的是一團亂得不能再亂的麻,亂麻的頭究竟在哪裡呢?段高山提供的情況,是一把雙刃劍,他既為大家指明了刑偵的思路,又讓大家陷入一片迷茫之中。花家村牽牽連連的籐蔓有很多,瓜到底隱藏在哪一根籐上呢?
吃過中飯之後,鄭峰一行六人回到渡口,跳上渡船的時候,段高山,徐長水的母親還沒有回花家村,段高山估計徐長水的母親今天是不會回來了。
「老人家,您就這麼肯定?」
「我在這渡口撐了幾十年的船,什麼人啥時候出門,啥時候回來,我都清楚。那徐長水的妹子是跟葛家換親的,葛家比較窮,徐長水的母親每次到女兒家去,都是去送糧食的,如果沒有特別的事情,她是從不在葛家莊吃中飯的,更不會在葛家莊過夜。八成是閨女長霞要生娃了。」
下午,大家在油坊沒有見到徐長水,油坊的門倒是開了,搾油機也轉起來了,徐長水的表弟陳天亮在油坊照顧生意,搾油機的前面擺放著一長溜裝滿花生的口袋。口袋的旁邊都放著一個油桶,口袋有大有小,油桶也有大有小。
「徐長水呢?」譚科長走進油坊。
「到縣城去了。」
「你是誰?」
「我是徐長水的表弟。」
「你叫什麼名字?」
「陳高天亮。」
「高天亮,徐長水到縣城做什麼去了?」
「這屋子裡面的電線老化,早該換了,他到縣城去買電線去了。」保險絲也快用完了,順便買一點。」
「你知不知道徐長水的母親到什麼地方去了?」
「不是到我表姐家去了。」
「是不是你表姐生孩子了?」
「生孩子?生孩子還得一個多月呢?」
徐長水和他的母親是不是有意識地迴避同志們呢?鄭峰希望這完全是一種巧合,從一般意義上來看,徐長水和他母親根本就沒有必要迴避,如果他們不想出實情,同志們好像沒有什麼特別的辦法讓他們開口,鄭峰和李雲帆經過分析,認為有一種可能性比較大,母子倆恐怕是怕村子裡面的人看見他們和公安同志接觸,或者有更大的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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