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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一個能保護我的好人 文 / 安染染

    一切彷彿就那麼結束了,葉星辰從此再沒有樓犀的消息,時間如同白駒過隙一般,轉眼到了六月,醫療糾紛的事情已經圓滿解決,她復了職,每天在醫院和宿舍間兩點一線。

    白天在醫院裡忙忙碌碌,她愈加勤懇地工作,李副主任待她跟從前一樣好,甚至比從前更好,醫院裡的同事也都恢復了友善,每天午餐都一起去吃,然後一起聊八卦。

    左凌風和金氏的合作如火如荼地展開,報紙上時而出現他的照片,引得一群護士哄搶,金氏的管理層也是風生水起,業內人士分析指出,那座鑽石礦將會給金氏帶來巨額收益。

    左凌風偶爾會約她吃飯,她都推了,可畢竟是欠了他那麼一個天大的人情,她總是要還的,可他什麼也不缺,最後她介紹了一個心理醫生給他,想看看能不能試著治療他的幽閉空間恐懼症。

    日子過得波瀾不驚,沒有什麼好,也沒有什麼不好,只是每天晚上回到宿舍的時候,抱著自己的小熊,再望著那只特別佔地方的大熊,她總是會發一會兒呆,具體想了些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時而歎氣,惹來室友的驚訝,她尷尬笑笑,說可能是因為快畢業了,有些傷感吧。

    日曆翻過一頁又一頁,時間到了六月下旬,畢業的時節。

    一個陽光明媚的星期五,畢業典禮在軍區醫院的大禮堂內舉行,葉星辰和同學們整齊站好,校長親自授予了畢業證和學位證,她握著兩本證書微笑,卻在軍區某領導為她授予上尉軍銜時,落了淚。

    從此以後,她是真正的軍人了,也正式成為了軍區醫院的一員。

    本碩連讀,七年的時光,讓同學之間的感情格外深厚,儘管研究生三年大家各自選擇了不同的科系,不同的教室,不同的實驗室,不同的實習地點,讓他們沒有太多的時間聚在一起,但曾經的同窗之誼讓每個人在分別之際都感觸頗深,女孩子們都哭了,男人們也各自沉默。

    畢業晚會上,他們大合唱,唱到嗓子沙啞,唱到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當天的晚餐,吃得少,喝得多,軍醫大學的學生們無需再恪守紀律,放開了一切,對著麥克風嚎叫,唱軍歌,也唱情歌。

    葉星辰在大學這幾年裡沒有談戀愛,但這並不代表沒有人喜歡她,其實欣賞她的男人有很多,可大部分也僅僅是欣賞而已,真正敢追她的卻幾乎沒有,不是因為他們沒有勇氣,而是因為他們都覺得自己配不上她。

    其實大學裡比葉星辰漂亮的女孩子有很多,比她有家事有背景的更多,可正因為她不是最出挑的那個,她特別知道自己的位置,也特別知道自己需要什麼,或許連她自己都不記得了,但她曾經說過的對未來男朋友的要求卻讓那麼多心怡於她的男生退縮。

    大二那年某次班會活動,大家談起了愛情話題,葉星辰被逼問到了擇偶要求,她清淡淡地笑著說:也沒什麼要求,只想要一個能夠保護我的好人。

    一群男生聽了後全都默默無言,做好人不難,難得是一輩子做好人,但他們會努力、會堅守,因為他們不光是醫生,更是軍人,他們身上的責任和使命是雙重的,他們有信心、有能力做到,做不到也要做到!

    但保護,當一個女孩子拋開其他所有的物質和外在條件,只需要一個男人給她一個家、給她一種安全感時,他們不確定了,不確定自己是否有這樣的能力,能夠給她她真正想要的,在她遇到困難時要在第一時間挺身而出,在受了委屈時要相信她,什麼也不問,只給她一個擁抱讓她哭,她只需要這個,如果不能做到盡善盡美,那麼他便沒有資格得到她的感情她的心。

    散伙飯結束,有些女孩子喝醉了,曾經暗戀或者明戀的男人們爭搶著護送,不為別的,只想藉著這股酒勁,再表達一下赤誠之心,說某某某我喜歡你,或者某某某我喜歡過你。

    葉星辰攙扶著比她更醉的女同學上計程車,車前車後擠滿了人,齊聲聲地對她說:葉星辰,若你以後的男人保護不了你,我們饒不了他!

    她一下子愕然,不知是喝多了,還是怎麼的,腦海中快速閃過一個畫面,像虛幻,卻又那麼真實。

    醫院裡,白色的牆壁,黑壓壓的人群,異樣的目光,重重的包圍圈,然後有一個人,像是騎士一般走在她前面,為她披荊斬棘,並乾脆利落地說:我想帶走的人,誰也擋不了!

    搖搖頭,那聲音卻彷彿還在耳畔迴盪,就像是印在了她的腦子裡一樣。

    ◎◎◎

    同樣的夜晚,同樣的夜空,灰暗、混沌,特種大隊的軍營裡一片寧靜。

    3號射擊場內,空氣中浮動著極淡的滄桑,那是子彈摩擦空氣後產生的味道。

    一抹高大的身影,在夜色中佇立,那麼高大,卻又那麼孤寂。

    子彈已全部打完,那餘韻也都全都消散,樓犀舉著槍,蹙眉不解,為什麼連槍聲也平復不了他內心的情緒?

    心煩意亂,他放下槍,盤腿坐在場地中央,默默閉上眼睛,把槍拆開,一個個零件卸下,再一個個拼裝回來,青黑色的槍管與筆直修長的手指交錯在一起,指尖觸摸到冰涼的金屬時,他的心臟驀地一抽。

    那一日他也是用這雙手為她擦淚,觸感卻完全不同,槍是冷的,而她的淚是熱的,子彈很硬,卻也只能穿透血肉,而她的眼淚很軟,卻好似穿透了他的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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