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靈菲在二妞家門口和二妞、二狗道別,啃著棗子一路走著,一邊還想著怎麼調查清楚剛才那件事。葉靈菲現在雖不說芒刺在背,卻也是有些心中煩躁。這種威脅只有掌握在自己手裡了,才能放下心來,最麻煩的就是,不知威脅在哪兒,這讓葉靈菲最是擔憂。
胖子剛才說話時的篤定神情在葉靈菲腦海中閃過,葉靈菲「磕哧」一聲,狠狠地咬了一口棗子,就像是在咬可惡的胖子,想三兩下把他嚼了。這時,迎面走來的一個人讓葉靈菲眼睛一亮!
迎面而來的正是「胖子」的狗腿跟班「瘦竿」。瘦竿看見葉靈菲,首先便停下了腳步,戒備地看著。
瘦竿雖然瘦了點,但是個頭高,身子骨也結實,算得上胖子手下一號打手。一張瘦臉上那兩道濃眉讓瘦竿添了幾分凶氣。站在瘦竿面前的葉靈菲小短腿,嬌嬌小小的,一雙貓兒眼撲閃撲閃,更顯得可愛。兩者一對上,就像大灰狼和小白兔,奇怪的,反而是瘦竿更為緊張,葉靈菲反而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
這要說到一次瘦竿幫著小胖子欺負二狗時,趕來的葉靈菲,路見不平,「不小心」一腳把瘦竿蹬飛三四步,被踢的胸前紫了一個多月才消散。從此,不管葉靈菲在鄉民眼裡是多麼的乖巧、文靜,在瘦竿這兒,就是一個惡魔。
「你想幹嘛?」,看著葉靈菲越來越不懷好意的笑,瘦竿戒備更甚。
葉靈菲此時一掃剛才惡狠狠的表情,笑容要多甜有多甜,上前不顧瘦竿的躲閃,踮起腳,一副哥倆好的樣子拍拍瘦竿的……胳膊……,額,短腿豆丁你傷不起啊!葉靈菲閃過一絲鬱悶。
很快,葉靈菲看著一臉驚疑的瘦竿,擺擺手,「又不會吃了你!」,從兜你掏出一把棗子,在瘦竿眼前晃晃:「想吃不?」
瘦竿嚥了嚥口水,看著葉靈菲「真誠」的雙眼,猶猶豫豫地說:「這是給我的?」
「廢話!」,葉靈菲看著瘦竿快黏在棗子上的眼神,收攏起手,「但是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瘦竿反射性地問:「啥問題?別是讓我背叛我老大吧!」
葉靈菲挑挑眉,沒想到瘦竿還挺講義氣,「當然不是,我有啥美國時間管他?」
「沒過時間?」瘦竿不解。
葉靈菲說到:「你別管這麼多了,這棗子你是吃還是不吃?
「吃,當然吃!」,瘦竿毫不猶豫,一雙黑豆眼滿是紅紅的棗子。
「那好,你先告訴我,胖子家有什麼比較特別的親戚沒?」
「特別?哦!他姑父是鎮長!」瘦竿毫不猶豫地答道,語氣中還帶著一絲羨慕和自豪。
葉靈菲抽抽嘴角,果然不愧是一塊的玩伴,還有,你話裡的那絲自豪是從哪兒來的?
「不是,我是說胖子認識一個像腦子有些問題的人嗎?」
「當然沒……還真有。」
「到底是有還是沒有?」,葉靈菲怒。
「有」,瘦竿神神秘秘地看著葉靈菲,一雙黑豆眼滿是八卦,小聲地說,「聽說鎮長家二兒子就是一個白癡!」
葉靈菲一挑眉,「棗子給你了!」,抓把棗子放在瘦竿手上,「記得今天的話我根本沒問你哦!」,葉靈菲的威脅的笑容再次嚇得曾經吃過葉靈菲一腳的瘦竿連連點頭。
葉靈菲見狀,滿意地拍拍手,邁開步子走回去。
「小樣兒,胖子說的白癡應該就是鎮長他二兒子了。可也不應該啊,鎮長他家跟自己沒啥關係,最多就是自己經常欺負鎮長夫人她侄子罷了。可這難道也能成為讓鎮長他二兒子要和自己定親的依據?」葉靈菲望天,一臉惆悵!
先不說葉靈菲在這邊惆悵著,胖子這邊剛回到家,就看見鎮長夫人和自家娘親在正屋說話呢。
胖子縮縮腦袋,雖然姑姑對自己很好,但在她面前,不知為啥,比和葉靈菲拌嘴還不自在。
胖子娘看見胖子回來,臉上立時堆滿了笑容,口呼:「我兒,累了吧,大熱天的何苦在外邊頑,你姑姑今兒個回來了呢。」
胖子娘的上首,坐著一個三十許歲的美貌婦人,一身淡紫的茉莉含苞對襟,袖口上繡著淡藍色的牡丹,下著一身深蘭色織錦的長裙,這一身就比得上林家莊所有婦人的壓箱底衣服了。
瓜子臉兒,香粉撲面,相貌嫵媚,只是眉角處露出幾許細紋,但仍看得出年輕時的風采。胖子在胖子娘的揉搓中瞥見姑姑眼底帶著的一絲威嚴,不禁打了一個哆嗦,低下頭來,不再去看。
鎮長夫人眼裡閃過一絲滿意和自得。鎮長夫人閨名叫林柳兒,原不是鎮長的原配夫人,是鎮長續娶的繼室,聲名不顯的林家是配不上鎮長家的,只是老鎮長瞧得林柳兒摸樣好,也不算委屈了自家兒子,林柳兒家境不顯,又不會動搖自己最是看好的嫡長孫的地位,才將年方十六的林柳兒聘了來。
林柳兒嫁入鎮長家後,雖然在村中得意,但實際日子過得並不好。小門小戶出身的林柳兒,除了一張貌美的臉,得了鎮長的喜歡,論管家手段和交際手腕,還是嫁妝的豐厚,是無論如何比不上鎮上大戶人家出身的原配夫人的。更何況,原配夫人出的兒子已經五六歲了,腦袋瓜子伶俐得緊,加上老鎮長的偏愛,林柳兒竟是轄制不了。一時間,很是受到下人輕視。等到了林柳兒懷了孕,生下了鎮長的二兒子,長到一週歲的時候,竟發現腦袋有些不清楚,這讓林柳兒怎生受得了,哭天喊地要懲治那些在她懷孕時下絆子的小人。可林柳兒查來查去,竟是絲毫查不見蹊蹺,只能暫時罷了。林柳兒打算再生幾個,作為依仗,可久久沒有消息。悄悄請了大夫調理,竟是說林柳兒生孩子時傷了身子,難是再有了。林柳兒如同晴天霹靂一般,怎生不信,自己生兒子時順利的緊,補品也吃了不少,怎會虧了身子。但見了幾個大夫都是如此說,林柳兒只能猜疑又是有小人下絆子,卻依舊沒有查出絲毫。林柳兒很是大哭了一場,之後便愈加討好鎮長,旁人前裝作一副威嚴的主家太太模樣。所以,看到胖子畏懼自己的「威嚴」,林柳兒心中很是得意,愈發覺得自己做得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