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百九十八章結局
「當初,墨陽傷你那麼深,我以為不會原諒他了,可看到他為了弄成現在這個樣子,我的心,還是很難受。」想到凌墨陽躺在重症監護室內,身上打了好幾處石膏、纏滿繃帶、插滿管子的模樣,薛子軒就難受得緊。
「你不是鐵石心腸的人,你們自小一起長大,感情甚好,會難受是很正常的。」沐昕桐的回答很平淡。
似乎沒料到沐昕桐會是如此反應,薛子軒愣了一下,再問「昕桐,去看看他吧,別讓自己後悔。」
沐昕桐「……」
薛子軒就那麼看著沐昕桐的背影,在這一刻,他似乎提不起勇氣去看她的眼,她沒有說話,他卻能感受的她的悲傷,可是,在那悲傷之後,他似乎又看到了她的絕決。
一陣沉默,室內安靜得掉一根針也能聽得到,氣氛透著幾分詭異。
「你還沒吃飯吧?我給你做吃的。」良久,薛子軒才回過神來,逕直向廚房去,然而,還未進到廚房,沐昕桐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我吃過了。」頓了頓「子軒,公司的事情很多,你不必把自己弄得那麼疲憊,做飯、上班,這些事情我可以自己處理,再這麼下去,我會覺得自己是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廢人。」
薛子軒愣住,他怎麼也想不到沐昕桐會說出這樣一番話,許久,才緩緩道「我只是不想讓你太累。」
「可我也不想你因為我而更累,公司的事情大部分都是你在幫著我處理,生活上沒道理再讓你全權代勞。」沐昕桐說得清楚、明白,只是,無意間已經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可是……」我不放心,後面的四個字還未出口,已經被沐昕桐打斷了「這麼多年,我都過來了,沒道理現在不行,何況,我不是比以往更加冷血、無情了嗎?」
「你還愛墨陽,你騙得過所有人,騙得了你自己嗎?」薛子軒緊皺眉頭,他不想聽到她那樣說自己。
沐昕桐並未回頭,只站在落地窗前,靜靜地望著窗外的大雪「愛又如何?那並不代表我就要跟他重新開始,你應該瞭解我,但凡做出決定的事情,就不會再更改。」
薛子軒歎息「我並不是讓你跟他重新開始,只是,不希望你把什麼都往自己肩上扛,你還有我,我希望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不要一個人悶在心裡,說出來,讓我跟你一起承擔。」
沐昕桐沉默,少許,街頭華燈初上,她才開口「子軒,時間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既然遲早都要放手,那麼,就從現在開始吧!
薛子軒望著沐昕桐的背影,動了動唇,終究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現在的沐昕桐,他越發看不透了,可是,他仍那麼愛她。
站了許久,看了許久,終還是決定轉身離去,走了沒兩步,他又轉過身來,對沐昕桐說。「昕桐,有什麼事就打我電話。」
「嗯!」沐昕桐輕聲回答。
只是,這個電話,應該是不會再打了。
待到薛子軒走了之後,沐昕桐才轉身回到臥室,找出紙筆,認真地寫著什麼。
直到夜深人靜,她才將方纔寫下的東西放入信封,小心地放好。
預料之中的,沐昕桐徹底難眠,她睜著空洞的雙眼緊緊盯著天花板,由於她怕黑,臥室裡是不分白天黑夜的,所以,她可以清楚地看到那白色的雕花,美麗而夢幻。
翌日一早,司徒晨就打電話給沐昕桐,讓她在家裡等著,他來接她去醫院,這令沐昕桐狠狠地驚訝了一把,他的辦事效率是否太高了點?
來不及考慮那麼多,沐昕桐翻身起床,逕自去洗漱、換衣,然後,難得地自己做了早餐,或許,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為什麼要做早餐吧。
若不是知道是巧合,沐昕桐真會以為司徒晨是看著她這邊來的,她才剛將早餐擺上桌,門鈴就響了。
開門,司徒晨一臉風塵地站在門口,身上還有幾片未及散去的雪花,帥氣的臉上掛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高挺的鼻樑有些發紅。
「怎麼?不打算請我進去坐坐?」這不是他第一次來她家,可是,他還是想進去看看。
「呃,不好意思,請進。」沐昕桐微低頭,掩飾自己方纔的小小尷尬,很自然地讓出一條道,讓司徒晨進門。
進門的瞬間,司徒晨看到的就是桌上的兩份早餐,這令他有些驚訝,難道,他來得不是時候?
似乎是看出了司徒晨的想法,沐昕桐關上門走了過來「覺得時間還早,就自己做了早餐,反正,做一份也是做,做兩分也是做,如果你沒吃早餐,又不介意的話,就坐下吃。」
難道說,這份早餐是為他準備的?突然間,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劃過心田,不過,很快,他就覺得不太對勁,若是為他準備的,那子軒呢?據他所知,子軒幾乎每天都在來這邊的。於是,他不太確定地問道「這些東西,不是為子軒準備的?」
「他今天不會來。」沐昕桐輕描淡寫的回答,人已經坐到餐桌前,吃起了早餐。
聞言,司徒晨也不再客氣,在沐昕桐對面的餐桌前坐了下來,優雅地吃著沐昕桐為他準備的第一份早餐。
同樣的兩個人,同樣的早餐,只是,不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司徒晨卻覺得這份不太豐盛的早餐是他二十八年來,吃得最好吃的東西。
他還記得替沐昕桐看病、凌墨陽與薛子軒將白啟帆與米雪送到國外偏遠山村去的那幾日,他一直陪著她,開解她,同樣,為她做著一日三餐,白天帶她散心,晚上守著她睡覺,寸步不離。
他以為那些日子再不會有,沒想到,還能吃上她親手做的東西,哪怕只是簡單的早餐,他卻感覺前所未有的幸福,連他吃著東西的時候,什麼時候揚開了笑容也不自知。
「什麼事這麼開心?」沐昕桐不經意地問道。
聞言,司徒晨愣了一下,隨即,回道「有幸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我想,換誰都會很開心的。」
這下,換沐昕桐愣了,只是一頓很普通的早餐而已,至於嗎?當然,單純的早餐確實不至於,關鍵就在於做早餐的人,只是,沐昕桐並不知道這些,或者說,她並不願意往那一方面想。畢竟,她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可不認為司徒晨這樣一個成功人士會愛上她這樣一個結過兩次婚,還流過產的女人。
「醫院那邊我已經聯繫好了,一會兒,我們直接過去就好了。」司徒晨一邊主動收拾殘局,一邊對沐昕桐說。
「我若明目張膽地跟你從正門進去,會不會太過顯眼了?」畢竟,她現在的身份很少有人不知道。
「這些你不必擔心,我已經安排好了。」司徒晨回以沐昕桐一個放心的笑容。
聞言,沐昕桐莫名地安心了,似乎是一種發自內心的信任,於是,她也不再多說什麼。
待到一切都收拾好了之後,沐昕桐隨著司徒晨下樓、上車,然後直接往xx醫院而去。
跨入醫院大門的時候,沐昕桐似乎才開始明白司徒晨所說的安排好了是什麼意思。
整個一樓,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一點上面,而那個焦點,長得還算不賴,一雙丹雙眼微彎,在溫暖的笑容下散發著勾魂奪魄的氣質,沐昕桐想了想,似乎在哪裡見過,只是,一時又想不起來。
輕輕甩甩頭,不再去想那些,沐昕桐隨著司徒晨一路順利地去到了辦公室,然後,司徒晨遞給她一套護士服,連帶著口罩、帽子都沒落下。
沐昕桐似乎明白了,她將衣服穿上,又帽子與口罩也戴上,下一刻,辦公室的門開了,而進來的那個人,很巧,就是方才一樓看到的那個男人。
「阿晨,這就是你對待朋友的態度?」要他在一樓等他,說是顯然一點,讓他好認他,結果,被一群人圍著問東問西,偏偏這個始作俑者還視而不見,真是差點沒氣得他吐血。
司徒晨似乎並不以為意,自顧自地套著白大褂,無辜道「有那麼歡迎你來xx醫院為凌墨陽就診,難道還不夠?」
「你故意的?」男子咬牙切齒地瞪著司徒晨。
「不是。」只是有意、刻意安排的而已。
「你……」男子氣結。
「快套上衣服,有什麼事,工作結束之後再說。」司徒晨直接扔給對方一身白大褂,然後很好地提醒。末了,也不忘拉過沐昕桐,介紹與男子互相認識「昕桐,這是華宇,醫院界腦科權威;華宇,這是沐昕桐。」
「你好!」華宇露出一個笑容,友好地向沐昕桐伸出右手。
「你好!」沐昕桐取下口罩,亦回了一個笑容,伸手與其握了一下,然後,鬆開。
「你的眼睛很漂亮。」由衷的誇讚,心下確也明瞭。
「謝謝!」沐昕桐欣然接受,從小到大,她已經聽得太多了。
「該走了」司徒晨適時出聲。
聞言,華宇點了點頭,率先走了出去。
其實,華宇之所以來得這麼快,主要原因還是早在司徒晨打電話讓他過來之前,凌家已經給他打過電話了。
至於司徒晨說的那件事情,他考慮過,不過,到底適不適時,還得看了病人的情況才能確定。
因著華宇與司徒晨的名號,沒有什麼人去注意沐昕桐的存在,即使是到了重症監護室的門口,心繫著室內之人的凌家人也沒有沐意到她,故此,可算是一路順利。
進門的時候,沐昕桐注意到了床上的人,凌墨陽,這個將她從死亡線上拉回來,又將她重新推向死亡的男人;這個她愛著,卻又無法再靠近的男人;他再沒有平日的張揚,身上多處打著石膏,纏滿了繃帶,更有好幾根管子插在他的身上,
身旁的儀器「嘀嘀」作響,沐昕桐不自覺地上前,想要將他看得更清楚一些。
他的頭上纏了一圈白白的紗布,蒼白的臉上有多處擦傷,雖已上藥,仍有些微腫,直接影響了他英俊的容顏;他的眉頭微皺,似隱忍著極大的痛處;他的雙眼緊閉,纖長的睫毛投下一片孤單的剪影;他的嘴唇乾裂得近乎沒有一點血色。
為什麼要飆車呢?忘了我,不是更好?你可知,看到你這樣安靜地躺在這裡,一臉痛苦的模樣,我的心會很痛?
沐昕桐顫抖著雙手,輕撫上凌墨陽蒼白的臉,似乎是怕觸碰到他臉上的傷口,怕弄疼了他,她顯得那樣小心翼翼。
她很不想哭,可眼淚就是不爭氣地流了下來,今天之後,她與他,就不會再有任何瓜葛了。
心,猛地抽痛起來,那麼清晰,又似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撕扯著,疼得她很沒用地臉色蒼白、額頭冒汗,而身體竟有些搖搖欲墜的感覺。
「昕桐,怎麼樣?」似乎任何時候,他都能最先發現她的異常,然後,給予引導「放鬆點……對,放鬆,慢慢放鬆……」
在她心疼得無法呼吸,生不如死的時候,似乎也只有司徒晨的聲音能夠讓她安心,說不出為什麼,她閉上眼睛,跟著司徒晨的引導慢慢放鬆下來,待到心不那麼痛了,她才緩緩睜開眼睛,而這個時候,她的淚水已經退了回去,只留下睫毛上那點點晶瑩的淚珠,搖搖欲墜。
「昕桐,你先坐這休息一下,讓我和阿宇先看看他的情況如何。」司徒晨將沐昕桐拉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然後,轉身對華宇使了個眼色,兩個便開始檢查起凌墨陽的傷勢。
在這個時候,沐昕桐哪裡可能坐得住?她起身站了起來,可是,卻沒有太靠近司徒晨與華宇,畢竟,她也怕妨礙到他們。
不知過了多久,司徒晨終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而華宇還在繼續。
「坐著吧,應該沒什麼問題的。」司徒晨再次將沐昕桐按坐在沙發上,雖然看到她這麼在乎躺在床上那個男人,但他更擔心她這個人。
「他的情況怎麼樣?」沐昕桐這裡問的是除了腦部以外的情況。
司徒晨自也是懂的,他想了想,道「不出意外的話,今天入夜之前應該可以醒來。」
聞言,沐昕桐心裡稍微放鬆了些,只要他能活著,忘記她又能如何?何況,那不也正是她所希望的?只是,為什麼心裡還是酸澀得難受呢?
「沐小姐,你真的決定要那樣做嗎?」這話是華宇問的。
「他的情況可以?」這是沐昕桐關心的,畢竟,心意她早已決斷。
「可以!」華宇輕輕點頭。
「那就做吧!」沐昕桐深深地看了凌墨陽一眼,道。
「真的這樣做了,就再沒有後悔的餘地,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他看得出來,眼前這個女人還是愛著床上那個男人的。
沐昕桐搖頭「不用考慮,做吧!」
既然沐昕桐堅持,那麼,華宇秉承著幫好友的理念,也真的開始行動起來。
沐昕桐看不懂華宇到底在做些什麼,也聽不到他說了些什麼,只是那麼死死地盯著床上一動不動的人。
凌墨陽,從此以後,我們就真的再無瓜葛,忘記了我,你可以繼續以前的生活,再不必痛苦,也不會再做出讓你父母和爺爺擔心的事情了,希望你早日找到真正屬於你的那個女人。
華宇是什麼時候結束的,自己又是怎麼離開醫院回到家裡的,沐昕桐已經記不得了,只是,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正躺在家裡的床上。
掙扎著正要起身,臥室的門便被推了開來,門前一暗,司徒晨已經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東西走了進來。
「醒來了?趁熱把這個喝了。」司徒晨笑著將手中的東西遞給沐昕桐。
沐昕桐看了看,也沒問什麼,接過來一飲而盡,潛意識裡,似乎認定了司徒晨不會害她。
對於沐昕桐的反應,司徒晨心裡有些雀躍,但面上仍只是那一抹平和的笑意。
接過喝空的藥碗,司徒晨對沐昕桐說「昕桐,我醫院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所以,得先走了,飯菜在鍋裡溫著,一會兒餓了直接拿出來就行了。」
說完,司徒晨起身走了出去。
望著司徒晨離開的背影,沐昕桐一時有些失神,直到聽到開門、關門的聲音,她才回過神來,起身來到廚房,果然,飯菜都溫著,而且,都是按她的口味做的,清淡,卻不失美感,其香味更是在廚房內飄散著,久久不散。
司徒晨是一個細心的男人,亦是一個耐心的男人,他可以為她下廚,可以在她心疼時救治她,可以在她無助時安慰她,可以因她的一句話而重跳街舞,可以透過各種方式來引導她,可以不求回報地幫助她。
他從不曾對她說愛,似是當她是朋友,又似比朋友多了那麼一些,他看起來溫柔易懂,可是,她卻從來摸不透他的真實想法。
吃完飯,沐昕桐又坐了書桌前,再次執筆寫了一封信,內容不長,卻讓她想了許久。
寫完信之後,她將信放入了另一個信封,上面寫下五個字:司徒晨親啟。
一場雪,下了幾天,卻沒有一點要停的意思,沐昕桐站在沐氏企業頂樓的總裁辦公室的落地窗前,靜靜地看著窗外紛飛的白雪。
有多少事情從這樣的雪夜開始,又有多少事情將從這樣的雪夜結束?
沐氏的事情已經都交給薛子軒了,而後續工作的交待全部寫成了郵件,在她離開之後,便會傳到各個主管的郵箱;凌墨陽已經醒來,再也沒有提起過沐昕桐這個名字,據說,凌家三老不太相信,小心翼翼地提起過沐昕桐這三個字,凌墨陽的反應很陌生,並問他們是誰,由此可見,他是真的忘記了她。
所有的事情都告了一個段落,四年時間,她把人生百味都體會了個遍,此生無憾,她,該是離開的時候了!
如沐昕桐所願,她離開之後,郵件很準時地發到了各個主管的郵箱,而薛子軒的郵箱裡多了一封,內容很簡單,卻令薛子軒的心瞬間提了起來:子軒,謝謝你陪了我這麼久,公司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在我臥室的辦公桌第二個抽屜內有東西給你,有時間的時候就過去拿。
沒有任何猶豫,薛子軒抓起外套就往沐昕桐住的地方去,一路飛奔,可當他到達的時候,留給他的仍只一室冷清。
他懷揣著越來越不安的心走進臥室,打開抽屜,裡面只躺著兩封信,一封是他的,而另一封是司徒晨的。
顫抖著手拆開信,熟悉的娟秀字跡映入眼簾。
「子軒,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早已離開,對不起,又一次騙了你,但這也將是最後一次了,很感謝你這幾年的照顧,也謝謝你能那麼愛我。可是,真的很抱歉,我不想騙你,也不想騙自己,對你,我只當是朋友,是兄長,卻沒有心動的感覺。另,沐氏企業交到你的手上,我很放心,希望你能好好地經營……麻煩你將另一封信交給晨醫生,我會過得很好,不必掛心,更不必找我,試著放手,我相信會有更好的女孩值得你愛。」
「沐昕桐,你怎麼可以這麼不負責任地跑了?怎麼可以?」薛子軒緊緊捏著手中的信,泣不成聲「你記得我們之間的點點滴滴,為什麼就不能試著敞開自己的心扉?我並不介意你的心裡裝著墨陽,你何必要那麼介懷?」
哭過之後,薛子軒又下定決心般,拿著沐昕桐留給司徒晨的信往xx醫院去,在這一刻,他心裡還是抱著一絲小小希望的,畢竟,司徒晨是她的醫生,可惜,結果令他失望。
司徒晨似乎並不驚訝於沐昕桐的離開,在接過薛子軒遞來的信時,仍是一臉平靜。
信上的內容很簡單,只有二十四個字:晨醫生,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我走了,如若有緣,日後再見。
再見嗎?一定會再見的,司徒晨唇角微勾,心下已然做出了決定,而面對自己的好友,他能說的,也只有一句「子軒,我想,你該試著放手了!」
「放手?」薛子軒抬眸,一臉堅定地看著司徒晨「你認為可能嗎?」
不再看司徒晨會有什麼表情,不再計什麼後果,薛子軒轉身離去,開始了他對她的又一輪追逐。
昕桐,你會比數清蒼天恆星還要難以追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