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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愛,放手
「昕桐,你真的不打算去看看墨陽?」薛子軒不敢置信地看著沐昕桐,他知道,她一直都沒有忘記凌墨陽,可是,為什麼聽到他出車禍,還沒度過危險期,她可以如此淡定地說出不去?難道是他還不夠瞭解她嗎?
「我不想一再地重複這樣一個問題。」沐昕桐肯定地看著薛子軒,道「既然我跟他已經再無瓜葛,那麼,我也就沒有必要再去了,況且,我不是什麼靈丹妙藥,去了就能讓他立刻醒來。」
「你還愛著他,不是嗎?」
「這與愛不愛他無關。」
「我以為你會不顧一切地衝去醫院守著他。」
「很抱歉,讓你失望了。」
自她決定徹底放手的那一刻,自她的心死去那一瞬間,她就從來沒有想過再與凌墨陽有任何糾葛,他們之間,終究還是不合適的。
愛又如何?不能怪她懦弱,她確實沒有那樣的自信與勇氣去接受一個傷她那麼深的人,她沒有練就到在他的溫柔和深愛中忘掉所有的境界,而那些刻入骨髓的,偏偏是最能摧毀她的。
說起來,不能接受一直守在她身邊的的薛子軒,也有那樣一個原因,她相信,薛子軒一直都是知道凌墨陽計劃的,可是,他卻眼睜睜地看著她一步步陷進去,無法自拔,到最後的被傷得體無完膚。
其實,她知道薛子軒的為難,對他後面所做的一切,她也可以不能說不感動,可是,她就是那麼的小心眼,認為薛子軒以前可以瞞著她那麼多,那麼,今後的歲月中,仍難保證不會有相同的事情發生。
兩段婚姻,兩個愛過的男人,她已經再也沒有那麼大的勇氣,再去接受一段新的,那些疼痛,這一輩子她都不想再嘗試。
「昕桐,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既然你不願意去,那麼,我也不勉強你,不論他曾經做過什麼,他終究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懂,你是應該去看看他。」
打發走了薛子軒,沐昕桐才套了件外套,獨自開車往司徒晨住的地方去。
大雪紛飛,似乎是在為凌墨陽哭泣,沐昕桐減緩了車速,偶爾一兩個熟悉的地方與場景,會令她想起以前的一切。
四年時間,想不到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沐昕桐有時候會想,若是四年前,她死在了這樣的雪夜,那麼,她不會這麼痛苦,凌墨陽也不會這麼痛苦,薛子軒同樣不會這麼憂傷,而沐雅桐更不會死得那麼慘。
至於沐氏,以凌墨陽的霸氣,相信也遲早會是他的囊中之物。
然而,她就那麼被凌墨陽救下了,一步步落入了他設下的局中,她以為自己掌握全局,不曾想,他才是那個謀略最深的人,可是,他們都那麼的聰明,那麼的自以為是,到頭來,還是雙雙陷入局中,掙不開,逃不掉,以致於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沐昕桐的軒停在司徒晨家門口的時候,司徒晨已經撐著傘等在那裡了,從他衣服上散落的雪花,以及濕了一片的肩,不難看出,他已經站了很久了。
「其實,你不必刻意在這等我的。」沐昕桐指了指司徒晨打濕的肩,道「你這樣,倒讓我生起一絲愧疚來。」
「我也只是剛出去買了些東西回來,估摸著你是快來了,所以,放了東西,就出來看看了。」司徒晨一臉輕鬆,看不出是撒謊。
沐昕桐微微鬆了一口氣「進去再說吧!」
司徒晨很自然地將傘撐到沐昕桐的頭頂,與她並肩往裡走。
司徒晨住的這個地方,沐昕桐是第二次來,卻是第一次走進來。
屋子不算特別大,裡面的裝修與擺設,以及顏色的搭配,在這寒冷的冬天,會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溫暖感,那種感覺,是由心底散發出來的,甚至有那麼一點點安心,驅趕了大部分的寒意。
司徒晨端著薑糖水走進來的時候,看到就是沐昕桐睜著眼睛四處打量的模樣,似乎挺感興趣,可是,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憂傷又是那麼濃烈,令人看得一陣心疼。
穩了穩情緒,司徒晨走過去,將薑糖水遞給沐昕桐,道「喝了它,就不會那麼冷了,也不容易得風寒。」
「謝謝!」沐昕桐愣了一下,跟司徒晨相處的時間雖不算長,但也不算太短,她一直都知道他是一個細心的男人,倒沒想到還很貼心。
「你跟我說的那事,是凌家人的意思嗎?」司徒晨走到沐昕桐對面的沙發上坐下,隨口問道。
「是我意思,除了你,沒有人知道。」沐昕桐如實回答。
「為什麼想要那樣做?這樣不論是對你、對他還是對他的家人,都不公平。」司徒晨微微皺眉。
「你知道嗎?凌老爺子還有凌夫人都來找過我。」沐昕桐並不打算隱瞞,低垂著頭,似在回憶著什麼。
好一會兒,司徒晨才聽到她緩緩開口,那麼憂傷。
「凌夫人哭著告訴我凌墨陽在這幾個月是怎樣度過的,她說從來沒有見過那麼絕望的凌墨陽,更沒有想到他會愛我那麼深;她說我剛失蹤的時候,凌墨陽發瘋似地找我,後來又把自己關在不辯黑夜與白天的屋子裡,什麼也不吃,只是抽煙喝酒,弄得胃出血,好不容易從醫院回去,他又變成了工作狂,簡直把自己當鐵打的,每天工作時間不低於二十個小時。」
「她說幾乎沒有見過凌墨陽哭,可是,這段日子,總能聽他哭得撕心裂肺,煙酒更是如影隨行,他們不只一次送他去醫院,可是,出院之後,他又如常。」
「凌夫人哭著求我回到凌墨陽的身邊……」
「可是,你拒絕了。」司徒晨接過沐昕桐的話,伸手遞上紙巾,緩緩道「你還愛著他?很愛?」
「愛!可是,我們卻不可能再在一起了,看到他,我會想起那個冰冷的手術室,會想到手術刀劃開皮肉的『嘶嘶』聲,會想到那個未及出生便夭折的孩子,會想到姐姐,以及她不幸的死亡。」沐昕桐擦乾眼角的淚痕,如實道。
「那麼,你讓我幫忙讓他忘記你們之間的一切,是為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