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白啟帆緊緊盯著沐昕桐,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少許,才咬牙切齒地吐出兩個字,眸中一片冰冷。
「我當然好!」手臂疼得厲害,沐昕桐敢保證,白啟帆若再用力一點,她的手就廢掉了,只是,高傲如她,又怎會在白啟帆面前示弱一下,縱然疼得額頭上佈滿一層細汗,依舊表現得平靜。
「沐昕桐,想要從我白啟帆手裡取東西,不是那麼便宜的,你最好別耍什麼花樣,你最好也別忘了,若是項目出了問題,泰龍也逃不掉。」白啟帆微微瞇眸,湊近沐昕桐耳畔,冷聲提醒。
「可以放手了?」沐昕桐的語氣也沒好到哪裡去。
「我等你的好消息!」白啟帆意味深長地看一眼沐昕桐,拋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鬆開手,頭也不回地離去。
直到白啟帆的身影消失在視野,沐昕桐這才撕下所有的偽裝,一臉痛苦地揉著被白啟帆快要捏斷掉的手臂,邊心裡狠狠地罵著那個無情無義的男人。
手上的疼痛感還在,沐昕桐邊走邊揉,她敢肯定,那個男人若是再不放手的話,這條手臂肯定廢掉了。
這個男人還是那樣狠心!沐昕桐此時不是感覺到疼痛,而是感到慶幸,雖然付出的代價是大了點,但她至少懂得了堅強與放手,這樣的男人,根本就不值得付出。
不知不覺地,冬天已經來了,屬於冬日的寒風異常凜冽,刮在臉上還有些生疼生疼的。
沐昕桐緊緊攏著自己的衣服,不讓寒風灌入體內,而她那只攏著衣服的手就有些難受了,本就差點被白啟帆廢掉,現在倒好,又被寒風侵襲,有點不知是痛還是凍了。
該死的白啟帆!沐昕桐小聲咒罵著,手臂上的疼痛在寒風中非但沒給凍得麻木,反倒是痛得越來越清晰,臉色越發蒼白起來,分明是冷,額頭上卻浸著汗。
當凌墨陽開著車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沐昕桐一臉痛苦的模樣,心裡不由一緊,大跨步走近沐昕桐,擔憂地問「怎麼了?臉色這麼差?生病了?還是受傷了?為什麼不打電話來?」
問題一個接一個,鋪天蓋地的襲來,沐昕桐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蒼白著臉,強扯開一抹笑意,半開玩笑地問。「這麼多個問題,你讓我先回答哪一個?」
「出什麼事了?」凌墨陽已經回復了平靜,與沐昕桐並肩而行,再次拋出問題。
「也沒什麼,就是被一隻狗給不小心傷到了。」沐昕桐輕描淡寫的回答,但她眸子裡透著的恨意卻怎麼也掩飾不住。
「原來如此!」凌墨陽的表現淡淡的,心裡卻沒來由地不怎麼爽。
沐昕桐不再多說什麼,凌墨陽也不開口,兩人各懷心思,靜靜走著,卻又不顯一絲尷尬。
又一陣晚風襲來,沐昕桐止不住打了個寒顫,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凌墨陽迅速脫下自己的外套給沐昕桐披上。
沐昕桐微微怔了怔,卻也沒去反對。
在凌墨陽的衣服的包裹下,她能清楚地聞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梔子味,很舒服,很令人心曠神怡。
「墨陽,明天我要去美國一趟。」不知走了多久,終是沐昕桐率先打破了沉默。
凌墨陽怔了一下,隨即問「什麼時候回來?」
「快則三五天,慢則一個星期。」沐昕桐思索一下,如實回答。
「嗯。」凌墨陽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兩人之間再次恢復沉默,就那麼並肩行在晚風中,似是各有心思,誰也沒有再開口,只任著那晚風凌亂了髮絲,掀起了衣角。
翌日一早,沐昕桐便乘著班機離開了s市,凌墨陽親自去送的,除了簡單的囑咐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當那飛往美國的航班在天空中劃過,留下一道白色的痕跡之時,凌墨陽心裡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似是有些許的不安。
「想什麼呢?別告訴我沐昕桐走了,你不習慣。」薛子軒遞予凌墨陽一杯咖啡,打趣道。
「你認為呢?」凌墨陽掃一眼薛子軒,涼涼反問。
薛子軒聳聳肩,自管自地喝起咖啡來,心下卻是有些莫名的情緒的。
「查到原因了嗎?」凌墨陽喝一口咖啡,問薛子軒。
「白啟帆借口買不到項目書中的材料,讓昕桐自己去採購,這分明就是給她坡爬。」薛子軒將瞭解到的情況如實回答。
「只是這麼簡單?」凌墨陽若有所思地詢問,顯然,這樣的答案他覺得太過於簡單。
「當然……不會了。」薛子軒故意將五個字分開來說,是想看看凌墨陽會有什麼表情的,結果令他有些失望。自始至終,凌墨陽都是一樣的表情,漆黑的眸子裡一片深沉,似乎早已洞悉一切。
默了一下,又才繼續說「白啟帆讓昕桐自己去採購材料之前,米雪與葉謙秘密見過,這之間怕是會有什麼聯繫。」
說到此,薛子軒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皺,眸子裡有些擔憂。
凌墨陽只當沒看到,問「美國那邊處理得怎麼樣了?」
「一切都安排好了,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總有那麼兩個人在保護著她,想來,不會出什麼問題。」
「嗯!有機會的話,我們是時候見見葉謙這位大明星了。」凌墨陽若有所思。
「只要這次他不出手,便可相安無事;他若膽敢出手的話,誰也保不了。」薛子軒微瞇雙眸,渾身都散發著濃濃殺氣。
凌墨陽心知肚明,莫名地有些不爽,再次提醒「子軒,當初我對你說的話沒有忘記吧?」
薛子軒愣了一下,隨即明白,勾唇一笑,表現得極為輕鬆「我薛子軒是一個明知陷阱還要往下跳的人嗎?」
其實,不然!感情這個東西,又有誰能夠說得清楚呢?
一個人在國外的感覺真的很不好,誠然,沐昕桐在大學時期的英語是很好,縱然過了幾年,到了美國也不存在什麼語言障礙,心理上卻是總有種數不盡的淒涼之感。
坐在酒店溫暖的套房中,她卻覺得有些涼涼的,不經意間想起凌墨陽在自己冷時脫下給披上的外套,莫名地,心裡竟漸漸暖了起來。
轉眼便是一年,不知不覺中,我們竟已發生了那麼多事,似乎每一次我有事,都是你及時出現,是緣分還是巧合?
其實,是刻意,是迷局,只是,沐昕桐不會知道,至少,暫時不會知道,待她真的知道的時候,已經再也回不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