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號演習場,坑坑窪窪的地表,紛紛揚揚的落葉,戰況很激烈的樣子。
「呼呼再再來!」雙手撐著膝蓋,天馬粗重的喘息著,全身遍佈著汗液泥土,狼狽不堪。漆黑雜有泥土的頭髮上霧氣蒸騰,雙腿顫顫巍巍的好似打著擺子,就這一副虛弱至極的衰樣,嘴上卻死硬得仍然不服輸,「呼呼這這次可不會再讓著你了!呼呼打打爆你!」
「嗤~」嘴上不屑一顧的嗤笑了一聲,將手中的長刀利索精煉的歸鞘,渡邊眼底卻是閃過一絲驚異,如此驚人的進度,「雖然你進步的很快,但離打爆我的差距還隔著十萬八千里呢!等你下輩子再說吧!」
「呼呼呼現現在就能打爆你!」喘著氣,天馬努力的直起肌肉酸疼的腰背,極力搜集著體內每一絲殘存的查克拉,手上一個結印,大腿肌肉強撐著爆發,身體立時化作一道殘影消散。
渡邊的眼角一瞇,右手不動聲色的放在了刀柄上,穩靜緩慢的從刀柄下面往上,拇指和食指輕托刀柄,左手拇指微微前頂,將刀鍔向右斜前稍推半寸,一抹淡藍色鋒芒無聲無息的斂在暴露在空氣中的刃口之上,往回流轉。小指與無名指緊握,其餘三指似搭非搭,刀柄纏著的細線傳來舒適的手感,腳下不丁不八的站著,頭部微微上揚,眼神遠望般似散非散,身體微微右傾,姿勢帶著異樣的美感,似張開的弓,又似收斂的石,氣息似漏非漏,穩而不發。
一道自身影自樹後的陰影中猛然竄出,手中持著短刃衝向保持奇異姿勢的渡邊,正是天馬。
腳步不緩不急的微微一側,讓過奔來的身影,渡邊的眼神絲毫不變,兩隻修長沉穩佈滿薄繭的雙手也沉穩的好似鐵鑄一般,沒有一絲顫動。
「火遁·大火球之術!!」就在渡邊腳步剛起的剎那,又一道身影從蔥鬱的大樹枝葉下躥出,雙手結著印式越向空中,膨脹鼓起的胸口孕著一股爆炸似的查克拉,猛然上衝,自下垂的口中洶湧噴出!
而渡邊讓過的身影噗的一聲在半空中化作木樁。不會影分身的天馬只能在衝向渡邊之前就結好替身術的印式,半途中不等渡邊斬擊就已發動,本體躥到樹上,用隨著慣性的替身吸引渡邊的注意,本體極速發動大火球之術偷襲,在這一刻天馬甚至察覺到自己結印的速度突破了一秒三印!但是,很明顯一開始就被渡邊識破了!
一個桔紅色5米寬直徑的巨大高溫炙熱火球自半空當頭襲來,四周的嫩綠枝葉都被高溫烘烤的曲斂泛黃,帶著難言的聲勢,泰山壓頂一般直直壓下!
似瞇微瞇的眼睛瞬間一凝,似又一道刺眼的神光自渡邊雙眼迸射而出,沉穩的右手隨即靈巧的上提,刀刃乍然拔出,起初穩靜緩慢,至中段極速變快,及刀尖快脫離鯉口時,如疾風閃光一般,刀刃甚至與鯉口摩擦迸射出點點金黃色火花!
就在刀刃脫離鞘口的剎那,瞬間橫一文字,猛然斬向襲來的巨大火球,速度快到不可言表,就算是光芒明亮的白晝,空氣中也只留下一道燦爛到不可思議的光華!猶如刺破深沉夜幕的藍色閃電!
「居合斬·橫一文字!」
隨著光華瞬間消失,半空中聲勢浩大的桔紅色火球被輕鬆的一分為二,掠過站立的渡邊,砸落在地面之上,迸射出點點火星,留下一片焦黑。半空中長刀劃過的痕跡空氣好似被完全斬出,留下了一道清晰明顯的白線,快速的隨著空氣的填充,變淡消失。
熱風狂撫中,不動如山的渡邊週身寒毛猛然一炸,斬出的刀刃也不回收,雙腿筋肉壓縮隨著查克拉猛然炸開,渡邊狂猛無匹的似架著烈風一般直直衝向半空中因激發忍術而身體僵直一瞬的天馬。
斬出的刀身劃過一道圓潤優美的圓弧向上衝起,隨著渡邊上衝的氣勢猛然斬下,一道匹練似的藍色刀光猛然炸開,激起狂風四射,氣勢威猛無濤!
「居合斬·撩上!!」
半空中的天馬只覺得眼睛一花,一線極細的寒意自下yin直衝顱頂,激起一片的雞皮疙瘩,隨即光華消失,狂猛的氣流自下方衝擊而來,帶著僵直的身體若輕飄的落葉一般,浮動著。
刀術境界已快達入微的渡邊這一式並沒有傷到天馬分毫,自半空中落下,再次恢復成原來的姿勢,長刀穩靜緩慢的從鍔元,確實收入,速度不緩不急,姿態優美雅靜,鋒芒被一寸寸收入鞘中,猶如一種流動的藝術。
半空中被氣浪翻滾帶動的天馬韁直已經解除,輕輕一個翻身,自半空落下,微微蹌踉了一下方才站穩。
「你輸了!」還未從刀術中奧妙中回神,渡邊的聲音似乎帶著一絲悠遠的清冷寂傲,飄渺卻又低沉。
「嘁~又是一分鐘不到」天馬努力保持著直立的姿勢,胸口快速的起伏著,肺部一陣火燎般疼痛,查克拉與體力完全耗盡,全身每一絲肌肉都在疼痛顫抖著,一種令人難以忍受的虛弱感讓他的嗓音帶著一絲病怏怏的感覺,嘴上卻仍然死硬的不服氣,「再再來!」
「雖然都是一分鐘,但不一樣。」渡邊搖了搖頭,天馬不依不饒的樣子讓他好氣又好笑,不由解釋道。「我們交手了12次,第一次交手我只用了忍術,交手三次後,我又加上了體術。第八次交手我用上了刀術,最後這一場交手我用上了最後的王牌。」
「除了我完全不會的幻術外,所有的術中,忍術我掌握的最差,體術一般,最拿手的是刀術。」渡邊擺了擺頭,將手中的長刀背在了背上,語氣帶著誠懇,「而最後施展的卻是我掌握的刀術的極致,也是我的刀道,居合斬!」
「再怎麼說只撐了一分鐘也太尼瑪丟人了!」天馬有些氣恨自己的不爭氣,嘴裡甚至爆了句粗口,雖然知道與渡邊的差距,但這也太打擊人了,差到天邊了都!
「居合斬是利用拔刀時的弧度和產生的摩擦力製造一種瞬間的爆發力。其力道和速度要遠大於直接揮刀,因而在第一招便步步搶先,力求一招致命。」渡邊搖了搖頭,解釋了天馬的誤解,「居合斬的精髓就是積蓄所有的力量瞬間爆發出來,以達到遠高於自身本來的力道與速度。極限爆發,步步爭先,有我無敵!這是我的刀道,也是我的忍道!生當如流星般沉穩低調,卻能在瞬間綻放出絢爛無匹的光芒!」
渡邊清朗的嗓音並不高昂,甚至有幾分低沉,卻帶著難言的堅定。
「雖然只有幾招幾式,短短一分鐘的時間,但卻爆發了我所有的力量。幾式之後,還不能斬敵於刃下,我就會開始從巔峰滑落。」渡邊擺了擺頭,緩了一下激昂的思緒,最後解釋了一句,「所以說,你進步的很快,極快!從一開始的毫不費力,到最後,卻要全力以赴。」
「而且,最重要的是,忍者本來就必須在短時間內分出勝負!一招見生死!」
渡邊說完,便緩緩背過身去,背後的長刀穩穩的插在鞘中,狂風捲起的落葉施施然飄下,渡邊就這樣踏著沉穩的步伐,低調的行走在葉間,猶如未曾綻放的冰冷流星。
第二十四章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