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大手把在她肩上,面兒捂著嘴轉頭要叫,那人貼近她熟悉的感覺襲來,是天賜。看著他高大的身影,面兒鬆口氣,想不到他竟然也查到了這裡,他是怎麼查到這裡來的呢?這時顧不上追問緣由。
面兒指指前方右邊的塔爐。藍天賜點點頭,在她手心上寫下「找百年紅曇」!
既是曇花,應在花園裡,除了後院的守衛,和屋裡的道士,別處的人都被面兒用迷香迷倒了。因此他們順利地在花園裡悄悄尋找。
可是找遍花園卻沒發現有曇花。
藍天賜思付著,百年紅曇應是很珍貴的,應該種在隱秘的地方,並且有人看守才對,所以不可能種在花園裡。於是暗暗查看地形,發現後院崖邊有片小樹林,林中有一條崖道,似乎能下到崖下去。
於是拉著面兒悄悄從樹林順那小路試著下去,果然有條羊腸崖道,下了十來米,可見崖下是片谷地,長著密密的植物。
「應是這下邊。」藍天賜在面兒手上寫著。面兒點點頭。
「給我迷香。」
面兒把幾支迷香交給他。
兩人小心下去,快到崖底時,藍天賜又寫道「你在這等會」。他先下去,崖底下有人影晃動,應是守衛。藍天賜小心地在他們四周插了迷香,下面的四個守衛,紛紛倒下,藍天賜卻上去把面兒牽下來。
崖下不只有一大片花木地,還有一幢竹屋·屋外的壁上掛著兩個火把,藍天賜取了個火把往花木裡一照,面兒指著滿園的曇花著點叫出來,那些曇花跟尋常的曇花長得一樣,只是葉子血紅,像一條條躍動的火焰。
看著這些百年紅曇,面兒想著劉老頭的死就氣大,舀短劍飛快割著花葉,小聲道:「我要舀走所有的紅曇葉!」
「挖·連根都不給他們留!」藍天賜也恨恨地道,往竹屋裡進去,找到兩把鋤頭,與面兒小聲道:「雖在崖底,動作還是輕點,免得驚動上面的人。」
面兒點點頭,舀起鋤頭小心地挖紅曇花。
半個時辰後,一大片紅曇被他們全挖了起來。
「你用草結繩,打捆,我來藏它們!」面兒這時顧不得隱秘·只想趕快搬走所有的紅曇。
藍天賜望她兩眼,想不出她有什麼手段,可是她的表情極其認真。便老實地拔下一些草結繩,捆紅曇花。
「你不許跟來!」面兒抱著紅曇花竹屋後走去,將紅曇花搬進空間裡。
半刻鐘不到,崖底下的紅曇花地只剩一片光禿禿的土地。
藍天賜看看她兩手空空地,心中好奇不已,「你藏在哪了?」
面兒大方地指指手指上的石頭戒指。
藍天賜張圓嘴,愣了愣,想這世上真有神仙用的儲物法寶?一定是的·藍天賜這麼一想就明白了,為什麼面兒總能弄出些奇怪的東西來。
「我們回去吧。」
「不取上面的毒藥作證物了?」面兒不甘道,「不能舀走·摧毀它們也好!」
「那中年道人的武功極高極莫測。我們取走所有的紅曇花,能解他們的毒藥,已經很打擊他們了。」
「我怕他們再用黑蠶丹害人呀。」
「那東西極珍貴。他們才不會輕易再用,而且他們再用那個會露出破綻。」
面兒點點頭,「你用輕功跑吧,我用隱術跑。總之,咱倆在家裡的菜地邊相見!」說罷面兒便不見了身影。
鬼丫頭!不僅會隱術,還有神仙法寶。藍天賜欣慰地笑一笑·這樣也好·省得他擔心。
面兒用空間瞬移,比藍天賜快多了·所以只半個時辰就到了菜地邊,坐在塊石頭上打盹。而藍天賜要避開山上的許多耳目·又怕驚動幽月山莊的人,所以花了一個多時辰才回到王家菜地邊。
「鬼丫頭,醒醒,也不怕著了涼,在這也敢睡?你到了很久了?」藍天賜不知道她的隱術屬於哪種,她的隱術應該不只會隱,還能飛吧?不然她怎麼會快過他的輕功?
面兒搖搖頭,「我也剛到不久,因為會隱術,所以走最近的路嘛。」
藍天賜半信半疑地看著她,「天就明瞭。先進屋睡覺吧。有事明天再去林家商量。免得那兩個官差懷疑。」
面兒點點頭,「我先回屋了。」
藍天賜看著她的身影憑空消失,又是一愣,她的隱術還會穿牆?難怪她可以走最近的路。
太厲害了。藍天賜不得不佩服她,猜她原來遇到的老道一定是已得仙果的人,不然怎麼會傳出這麼厲害的隱術?
雞窩裡傳出一聲雞叫。藍天賜趕快飛越進院裡,悄悄回到自己屋裡,躺在床上。
天明後,兩個官差醒來,發覺自己睡著了,連懦看糧倉,裡面的情況跟昨晚一樣,方放下心來,走出糧看著正房那邊,面兒和藍天賜的屋門緊閉。
「王家的人不是都起得早的嗎?方便面一給禁止生產,人也懶了?」一個官差揉揉發空的肚皮。
「吱」,面兒拉開門,揉著眼睛出來,向兩個官差點點頭,站在走廊上打了兩個大大的哈欠,一幅精神不振的樣子。
接著藍天賜也拉開門走出來。
「面兒昨晚睡得可好?」藍天賜關切地問。
面兒無精打采地搖頭,「晚上鬮心得很,好不容易到天明前才閉了會眼。這冤案一直不弄清,我這心便安不下來。」
「不是有十天時間嗎?會查清情況的。」藍天賜向石池邊走去,「你還是過來洗把臉吧。別這樣沒精神了。打起精神來,然後我們好好商量一下調查的事。」
面兒悶悶不樂地走到石池邊,藍天賜指下幾張柳葉遞到她手上。面兒懶懶地漱口。兩官差見她用柳葉漱口,覺得新鮮,也摘幾張葉子,學她的樣子漱口。
大家圍在石池前漱罷口洗罷臉。
一官差訕笑道:「面兒姑娘,可否借你家鍋灶弄點吃的?」
面兒懶洋洋地道:「廚房在那邊,你們自己去開吧。我心情不好,沒心思作吃的。呆會我去林家吃點粥就好。」
藍天賜去拉拉她的衣角,笑道:「面兒。二位官差大哥雖是在這執行公務,也算是客人了。你平常作飯的手藝好,就打起精神給二位大哥作點早餐吧。省得傳出去,人家笑話我們作人無禮·怠慢客人。」
藍天賜這麼說,面兒當然要聽,點點頭,「你們就在堂屋裡等著吧。」
「我去給面兒燒火。二位大哥耐性等等吧。」藍天賜客氣地道。
二位官差早聽說面兒廚藝高超,喜滋滋地點點頭,往糧倉裡走去,他們的職責在那,哪敢離開得太遠?
廚房裡。
天賜燒火,面兒上灶,一個鍋煮粥,一個鍋煎餅。
「喂舒服了他們,他們才會給我們行方便哪。再說我們是被冤枉的,大家都知道。我看這兩個官差也不是強硬得很的人。昨晚打封條的事就看得出來。他並沒先把糧倉封上,還讓歐陽真和我們取了點黑蠶丹走。」藍天賜邊燒火,邊小聲和面兒說話。
「你這麼提議定是有道理。既然做了,當然要把他們的嘴巴餵好。」
面兒又做了兩道下粥的涼拌菜,再配上些劉大嬸做的泡黃瓜,早餐倒也過得去。
那兩官差雖未吃得大魚大肉,可是煎餅裡加了雞蛋,涼拌菜和泡黃瓜極爽口,粥裡有加紅棗,一人吃了三大碗,還意猶未盡,不斷讚揚面兒的手藝。
「官差大哥,我們出去查探消息了。」面兒和天賜吃罷早餐,收拾了桌子和碗,便和他們招呼。
「唉。你們儘管去查吧。還有這院子裡好好找找看看可有什麼人來過的痕跡。」一個官差同情地道,「若是要去糧倉,只要不破壞現場,隨時請吧。」
「謝謝官差大哥。」
果然吃人嘴軟。面兒和天賜去糧倉裡又細細查看了一次,裡外沒有發現什麼洞孔,顯然那黑蠶丹是人伺機藏進糧食底下的。
兩人又把院子各處細細查看了一番,的確沒有什麼可疑的痕跡。
「官差大哥,我們出去會。」
面兒和天賜從後門去了林家,白雲村的村鄰早早地就聚到了林家,等待商量一起想法調查的事。
事實上這樣的事,村鄰們又如何能幫上忙呢?
面兒和天賜已經發現了罪魁禍手。何必再把大家弄得勞碌?可是不讓大家幫忙,大家又會不安心。
「你們分幾路,往白雲溪,和白雲山,還有往張家嶺去的沿路打聽打聽,看誰家會製毒吧。我和面兒先進城去會歐陽真,先把秀花她們保出來。」天賜安排道。
面兒補充道:「小娥
,林大嬸,你們留在家裡,無論哪邊有情況,才有人給大家傳消息。」
「好。你們先進城去保人。我們出去打聽。」
大家分作幾路出了門。
面兒和天賜進城來到官府衙門外,向一個官差打聽了。一早歐陽真和歐陽慶就去了衙門後堂。兩人坐在衙門外的石梯上靜靜地等著。
到巳時,歐陽真和歐陽干方出來,見到他們在外面,歐陽真拉著他們走到廣場邊一角,悄聲道:「情況很不妙。就在今晨一早,有人到衙門舉報,熊家父子的死跟王家有關係。」
面兒臉色一變,「可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