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不好說
面兒怎好回答這樣的問題?
「大嬸,人家還沒想過這些呢。現在又要出來一批機器,得擴產,我……我為院子小的事快愁死了,哪有閒想那事?」
劉大嬸驚詫道:「新製麵房不是擺得下兩台製麵機,磨面房大,再擺兩台也行的嗎?」不跳字。
是呀,目前訂做的四台機器,早就計劃好怎麼擺放。面兒半笑道:「大嬸,我擔心這四台機器不夠,得再添好些台呀。蠻牛說青州現在一天要賣上萬個方便麵了。而且來打聽方便面的外地人越來越多,不少人想在自己老家開個方便面鋪呢!」
說到這個,劉大嬸也覺得面兒真是擔子太重,壓得她連終身大事都顧不上考慮,歎道:「依我看,歐陽真家有錢,他人也好,可是不穩當。倒是天賜……」她看看窗戶,月光下樹影隨風摩挲,壓低聲音,「天賜更好。是孤兒,正好當上門女婿。人才長得出眾,個子大,力氣大,又討大家喜歡。」
面兒打個哈欠,揉揉眼,「大嬸,明早我要去溪頭看一下船上的貨,還得給羅大娘叮囑一些事,時候不早,你挨我一起睡吧。」
劉大嬸要再說,見她這般,想她這幾天的確夠操心夠累的,起身道:「你在屋裡等著,大嬸幫你打熱水去。」
「嗯。」面兒怕她再提那話題,便讓她去端熱水。
劉大嬸端來水,面兒洗罷臉腳,要去為她打水,劉大嬸卻說怕影響面兒休息,還是自己打水去隔壁屋裡睡。
面兒也不強留,待她走後,躺在床上,想著人們暗中的問題,臉上直髮熱。又想著小娥終於嫁人了,劉大娃如願以償娶到小娥,不由有幾分遐想,倘若自己有天成親……新郎是天賜嗎?心裡撲通跳幾下,臉上燒得燙人。想起先前洞房裡遞出的那個小木盒,十分好奇,若是將來她和天賜成親,兩個都沒有爹娘,裝落紅的小木盒該遞給誰呢?
到時,應該是林大嬸守在門外吧?不少字
還有那個落紅——
面兒不敢深想,突然想到這幾天馬騎得多,會不會那個給不小心破了呢?現代的女孩子愛騎單車玩,又好劇烈運動,陳小梅說,很多女孩子是處子,可是初次都不見紅,因為那個早給不小心給破呢。
那到時天賜會不會懷疑她有問題呢?
「瞧我想些什麼?明晨真是要去溪頭看看貨船,要給羅大娘交待一下的。」面兒輕輕摸摸自己的臉,燙死人呢。「趕快睡覺吧。」
面兒深呼吸幾下,閉上眼,全心睡覺,這幾日累,很快就睡著了。
藍天賜今晚睡不著。
這幾天發生的事太多太突然。小娥嫁給了劉大娃,這是好事。可是歐陽真受傷的事,令他有心病。
歐陽真在他大哥面前說,他們有結顯然歐陽真知道歐陽慶認出自己的身份,而一心要維護朋友。
不過,他們倆的情誼,其實真到了「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的境界。若不是因為他是歐陽真,天賜真會和他要結拜的。
面兒已經悄悄說過小娥這次失蹤的經歷,歐陽慶的色心還真大,連小娥都不放過,最氣人的是他竟然賊喊捉賊,慇勤派人四處尋找小娥,可見他的色心一發,便會任意妄為。
歐陽慶絕不會輕易放過劍無情。
藍天賜輕翻幾下身,思索著歐陽慶會如何對付他,又能給弟弟交差。
他和歐陽慶暗中的矛盾,會不會再傷到歐陽真,甚至面兒?
藍天賜的眉頭擰緊,坐起來,抱著雙腿,看著窗外的月光。十五的月很明朗。天賜走到窗前,往林家那邊看了看,又往面兒這邊看了看。心裡升起濃濃的柔情,如果有天,他和面兒結婚……
剛這麼想,眼前卻跳出歐陽真悶悶不樂的樣子。嚇得他眨眨眼,意識另一個嚴重的問題。他和歐陽真情同手足,而他們倆人都極愛面兒,可是面兒只有一個……
還有面兒到底喜歡誰?
想著面兒給歐陽真治傷的樣子和神情,跟給他治傷時一模一樣。現在面兒對他們倆個的情誼,好像尚無區別?
藍天賜想起那晚在菜地裡,差點吻到面兒,如果當時不是受驚,面兒會不會躲開呢?如果她躲開,應是不喜歡他。他覺得這個得想法弄清楚才行。
天色微明,王家後院的雞叫了二遍。
劉家夫婦便早早地起了床。劉大叔上磨房磨面,劉大嬸則去了廚房煮早粥。
跟著天賜和面兒同時走出屋裡。中秋時節,天還不冷,天賜去井邊提了水到院壩西面的石槽裡,兌上兩碗淡鹽水,兩人對視一眼,面兒無聲地端起水漱口。
小娥嫁人了,正在新婚頭天,早上沒人像往常一樣幫面兒折柳樹葉。藍天賜想起這個,到柳樹前幫她摘下小撮葉子,遞到她面前。面兒接過來,臉上一紅,低下頭漱口。
天賜見狀,心裡撲通跳幾下,感覺她今早的眼神格外柔媚,心中一動,面兒和他其實挺情投意合地。那歐陽真又怎麼辦呢?摘下一把葉子,沾上淡鹽水,塞進口裡,一邊漱口,一邊呆呆地盯著柳樹上沉思。
面兒漱罷口,把柳葉往樹下一丟,發現藍天賜盯著柳樹上,一隻手把一把柳葉塞在嘴裡不停地擦牙齒,眼睛定定地,根本不知嘴裡已經漱出了血水,輕咳一聲,藍天賜回過神,才發覺柳葉在嘴裡漱得太久,傷到牙齒,連忙喝口清水,清洗起來。
面兒洗把臉,精神抖擻起來。站在一邊等他一起去溪頭看貨船。藍天賜見她等他,手忙腳亂地漱口洗臉。
這個男人怎麼長得這麼精神這麼好看呢?面兒看著他的側影,和發達的臂膀,喉頭不由動了動,他明明個江湖人,現在是個村夫,成天干的粗活,可是那模樣和那神情帥得,讓人有種想撲上去啃兩口的感覺,尤其他紅而豐厚的嘴唇,極有輪廓,看著極生動……
「走吧。」這一回藍天賜發覺她在發神,而且是在看著他發神,把洗臉水倒進地溝裡,嘴唇動了動,卻沒叫出聲,回看著她。四目相對,兩人竟然看了好一陣,面兒才猛然醒悟,臉紅紅地往後門跑去。
藍天賜跟在後面,摸摸臉上,暗付:「我臉上有蟲,還是沒洗乾淨?」往水桶裡照了照,乾淨的呀。
面兒跑出後門了,他才追上來。
路上兩人也不說話,只是默契地一前一後地走著。
溪頭,羅大娘和羅一成已經早早地趕到船邊。天賜上船查看貨,面兒在船邊和羅大娘叮囑:「你此次去了青州,說話可得注意些,別動不動就擺婆母的臉色,端架子。婉兒要就生了,可不能讓她難過的。」
羅一成連聲道:「會的,我們會注意的。」
羅大娘臉上羞紅,看著面兒,不好意思道:「能不請你陪我走一趟?我怕我不會說話,請不回來婉兒。」
「我本來想陪你去,可是劉大娃的爹娘在我家作客,他們可是頂好的人,我不能不在家,失了禮數。」面兒眉著一皺,有些兩難,另一方面,她也擔心羅大娘會不小心刺激到婉兒。
天賜在一邊高聲道:「依我看,你跟羅大娘去一趟好。你放心去青州城吧,家裡有我和劉二娃呢。再說劉大娃新婚,你放他三天假,他夫婦倆肯定要好好陪著劉大嬸的,劉大叔愛幹活,他倒是閒不住,老是幫大家的忙。」
「面兒,你就陪我去一趟吧。」羅大娘拉著面兒的手直央求。
「好吧。」面兒沒辦法,只得同意,叮囑天賜在家好好招待劉家夫婦。
天賜檢查了貨船裝得沒有問題,下了船。面兒和羅家母子上了船,天賜幫著孫大叔把船推進深水裡,才上岸,看著船慢慢從溪頭駛進河裡。
隔日傍晚,船到青州城。蠻牛帶人下貨,面兒領著羅家母子去鋪裡。
婉兒再過兩月要生了,挺著肚子做事不方便,沒在鋪堂裡幫忙,在鋪後坐著做針線。羅一山在鋪堂裡打雜,正幫著水生搬貨。
「一山。」羅大娘見到兒子長得粗壯結實許多,臉上的傻氣蕩然無存。激動地叫起來。
羅一山把一大筐方便面放到水生身邊,大步過來,高興地拉著他娘叫起來,「娘,大哥,你們怎麼來了?」
畢竟分別許久。這時羅一山忘了他和婉兒出來是躲他娘的事。
「你們走了許久,讓娘想得心疼。」羅大娘上下打量一山,見兒子這般成熟,高興得流淚。
「我去後面叫婉兒出來。」羅一山高興道。
羅一成道:「我們一起去後面看看婉兒吧。」
面兒點點頭,「走吧,我有好一陣沒看到婉兒,也想看看她。」
鋪子後面,擺著一個小方桌,婉兒正在全神貫注地做小孩的衣服。
「婉兒。你看誰來了?」羅一山激動地叫。
婉兒抬起頭,看著從進來一串人,盯著羅大娘和羅一成,嘴張圓停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
面兒從後面走上來為,笑道:「婉兒。你別生氣,我帶了羅大娘他們來。那天羅大娘哭著跟我說,對不起你,有心接你回家生孩子,從今後再不會打罵你了。」(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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