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做好,劉二娃和面兒擺好早粥、雞蛋和甜餅,小娥端個盤子去到劉大娃屋裡,面兒端著粥跟在後面,兩人一早都沒說話,這時也是一路無語。
小娥進去把藥放到劉大娃的床頭,見他衣衫整齊地坐在床上,小聲道:「劉大娃吃藥了。」
「謝謝小娥姑娘。」劉大娃微笑著,平靜地端起藥碗,小娥又道:「這藥降過溫,不燙嘴的。」
劉大娃端著藥碗一口將藥喝掉。
面兒將早粥放在桌子上,小娥顧自端紅棗粥遞到劉大娃手上,「這是二娃做的補血早粥。往後莫讓二娃這麼早起來了,雖然只早起半個時辰,可是他在長身體,多睡半個時辰都很重要的。」
面兒突然發覺自己在這裡很多餘,連忙輕輕地退出去,劉大娃和小娥沒留意到面兒已經出去的事。
「你的頭沒事吧?」劉大娃小聲地看著小娥,「你受傷了,這粥,你先吃吧。」
小娥把粥推到他面前,嗔道:「我哪有那麼嬌氣?我這是皮外傷。不像你是重傷!」
劉大娃四下看看,仔細盯著小娥微腫的眼,心疼道:「你昨晚哭過了?瞧眼睛都腫了。是不是大嬸說什麼事讓你不高興了?」
「我們這種窮人家的孩子,有什麼高興不高興的?」小娥淡淡地道,「不過是撞破點頭皮而已。咱們早點養好傷,別影響幹活掙錢才是正經事。
劉大娃把粥放在床頭,正色道:「小娥,你聽我說。平常面兒和你說的那些道理,我也懂。咱們來到這世上不容易,所以一定要盡量努力過上自己想過的生活。」
小娥黑黑的眸子盯著他,劉大娃今天看起來有些不,不像平時那樣沉默寡言地,顯得太平常,今天劉大娃說的話似乎有些份量。
「我知道你喜歡天賜哥。他是個好漢子你若喜歡就應該努力爭取!」
小娥愕然地看著劉大娃,他竟然鼓勵她去爭取。談到這事,小娥心中很苦,沒有人理解也,支持她,只有劉大娃說著支持她的話,不由眼睛一紅,在劉大娃面前也不隱瞞自己的內心,聲音澀澀地道:「可是天賜哥喜歡面兒姐姐。就像我娘說的,我哪能跟面兒比?無論哪方面我都比不過面兒的。」
「瞧你說的什麼?若是面兒聽到這話也生你氣的。平時面兒怎麼教我們的?我們每個人都不同每個有都優點和缺點,沒有人百分之百的完美,沒有人一無是處!也許天賜有意於面兒,可是不是還有一個歐陽真嗎?就像面兒常說的,主事不堅持到最後,怎麼會知道是什麼結果?你喜歡天賜,就不該這樣輕易放棄!」
「劉大娃!」小娥激動地握著劉大娃的手,含淚道:「你···…真是跟……我……哥哥一樣的地好!」
「別哭。往後我就是你哥,你有什麼事,我都會幫著你支持著你,絕不讓你走到絕處!」
「劉大哥!」
小娥從沒這樣感動過,劉大娃對她真的象對親人一般。
面兒並沒走遠藏在屋外,聽到他倆的對話,眼角一潮,突然有些困惑,不經意間,她的現代思想漫延到了身邊的人們的思想裡,不知道這是好還是壞。突然間,面兒覺得大家的不快樂都因她而起。
臉上平靜著心裡卻複雜著。面兒回到堂屋不出聲地坐在桌前,劉二娃熱情地將一碗粥放在她面前藍天賜將一個剝好的雞蛋放在她面前的盤子裡,平時都是小娥娘幫她剝蛋今晨小娥娘抱著碗蹲在屋外,只一直瞅著東廂。
蠻牛在外面高聲叫道:「歐陽二公子,這麼早,送什麼來了?」
劉二娃抱著碗一下竄到屋外,驚喜地叫道:「歐陽二公子讓下人挑了兩筐野味來?中午可以讓面兒姐姐給我們做野味給我哥和小娥姐補身子了。」
「臭小子,就只知道吃。」張大叔笑著輕斥一句。
面兒喝一口粥,想著劉大娃說的話,「也許天賜有意於面兒,可是不是還有一個歐陽真嗎?」
看看小娥受傷的樣子,面兒有些擔心,倘若歐陽真真的愛著她,有一天他也會很傷心,她不想身邊的朋友不快裡,裡心一落,一向可口的補粥,變得索然無味。
天賜瞅她一眼,抱著碗也走了出去。
外面大家圍著歐陽真他們帶來的野物,不只有野雞、野兔、熊掌,歐陽真還提著一桶魚,幽月山莊裡的魚可是肥美得很。
劉二娃不客氣地道:「歐陽二公子你真是有心了。」
歐陽真又是一好看的白衣,神清氣爽,笑容滿面地和大家說話,「昨天我應了小娥要送野味來,不然小娥會跺了我。」
小娥從東廂出來,淡淡一笑,歐陽真不過是給面兒面子,哪裡是因為她的要求?走到歐陽真面前福了一禮,客氣地道:「謝謝歐陽二公子。這麼早,你們還沒吃早飯吧?」
歐陽真擺擺手,「我們吃過早飯。今天我把歐陽干和歐陽能叫進院落子裡來,讓他們幫忙幹活,這樣的話,就不會因為劉大娃受傷,而影響出方便麵,同時天賜哥和面兒便能像原來一樣多花心思在研究機器上。」
藍天賜端著粥,走過來,像尋常村一般,笑道:「既是這樣。就勞你把這些野物放到後院,然後去磨房幫著蠻牛磨麵粉。我便能把別的人手調到製麵房。」
小娥剛才在劉大娃裡,與他知心相談一番,加上歐陽真的行為,帶給力量和希望,思想又發生了一場翻天覆地的變化,此時面對藍天賜,心中那股柔柔的情意又活過來,向他微微一笑,微微頷首,心中又充滿了千絲萬縷的溫情。
因此,心裡反而快樂,覺得劉大娃說得對,人家歐陽真不但沒有輕易放棄對面兒好,還和天賜哥作著好朋友,自己干噓要傻乎乎地一遇到點阻力就放棄呢?
只要努力爭取過就無怨無悔。這是面兒經常對她說的一句話。
小娥見面兒沒有出來,跑進堂屋,她娘將一碗粥遞到她手上,小娥端著粥挨面兒坐下。面兒笑了,小娥不生悶氣了,不然不會挨她坐。
「你頭上有傷,多吃點。」面兒將一個剝好的雞蛋放到小娥碗裡。
「謝謝面兒。」小娥說話的聲音跟往常有所不同,竟帶著幾分女人的溫柔。面兒一震,盯著她的臉上,那一雙黑黑的眸子,天真閃爍中多了幾天沉穩的柔情。
面兒心中一緊,小娥的變化貌似好事,可是這極可能會令她陷得更深。
藍天賜跟著回到堂屋,在面兒右手邊的條凳上坐下,挾一顆油酥花生米,若無其事地瞟了一眼面兒,歐陽真送野味來,面兒沒有出去,這說明什麼呢?
藍天賜手上的筷子不時地拈著花生米,眼神卻若有所思盯在花生米裡。
小娥的眼神跟著他的筷子在花生米碗裡和他的嘴唇間不斷地起落,心中暗道『原來天賜哥極愛吃油酥花生米,?
果然,小娥看天賜的眼神更癡更深情,不只面兒有所察覺,已經在開始收碗的小娥娘都怔了一怔,不時瞟著自己女兒,眼神裡不時閃過一縷憂慮。
王家院落子裡人影忙碌,面兒、天賜跟大春在東廂包裝房裡,一起裝好三大挑方便麵,張大春和郭大哥、潘大哥挑著擔子,與秀花一道進城了。
對於歐陽真的熱情,面兒不能刻意拒絕,只能平淡地接受,若是太過刻意反而不自然,令人誤會。
對天賜,面兒言行謹慎小心許多。和大家說話時,面兒變得格外小心,怕影響太多別人的思想,令一些事變得更複雜。
小娥正泥足深陷,她若不解脫,面兒和天賜表現得親近無拘的話,會令她更難過。
面兒是什麼意思呢?
天賜雖然出眾,只是個幫工,而歐陽真不只外面俊美,為人豁達,更有一個好家世,可是面兒對他們的態度都一樣的恬淡自然,對誰都不格外熱情,對誰都不格外關照,倒是前一陣,面兒對藍天賜與對歐陽真似乎還有一些不同。
大家猜不透面兒的心思,都靜靜地觀望著王家院子裡的這幾個年輕人之間微妙-的關係。
劉大娃的心態十分好,小娥也貌似平靜了。面兒把更多的精力放到了研製磨面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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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歐陽干和歐陽能幫忙磨面,不到申時,磨面房的活比平時早完。歐陽真又帶著兩個人興沖沖地去製麵房,要幫著張大叔他們和面、揉面。
歐陽真是個簡單快樂的人,帶兩個下人來幫工,並未多想。可是王家別的幫工卻十分謹慎,蠻牛拉著他們,「歐陽二公子,瞧你們在磨房幫了一天工,全都變得灰頭粉面的,不如先洗個臉吧?」
小娥娘跑過來,「我燒了一大鍋熱水,歐陽二公子,你們可以洗浴一下,然後乾乾淨淨地回去。」
歐陽真沒有想那麼多,搖搖頭,「沒什麼,我們既是來幫忙,便希望能多幹點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