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杯可樂在這燈火霓虹以及天邊的星星照耀下的轉,確實有些標新立異,不時的有人偷瞄上辰楓暗裡說上一句傻*b,但好歹是聲音不大,辰楓也沒有在意,剛揍完一頓人的他心中蠻有一種出氣的快感與愧疚感。實話來說,剛才的那最後一個丟雪碧的動作就是他故意挑釁的。作為一個平常的和平主義者,辰楓做出這個決定是很矛盾也是很痛苦的一件事,但最終還是被內心中那幾天來的憋悶所衍生出的想要發洩的慾望所打敗,最後只得既痛苦又快樂的一邊打著人一邊在心中道著歉,這場面對別人來看是凶狠,而他自己就是古怪的滑稽。
又是長長的向口中灌了一口可樂,感受著那泡沫點點點點的在舌頭上跳動,辰楓停了下來。
前面是一堵牆。
在這個光線不多的地方,這一堵牆就像是一個黑暗的高大的壁壘,牢牢地擋住了他的前路,望而止步,給人以滿心的壓抑。
這就如同他此時的人生,前方無路,只能迷茫的止步,不知該如何是好,唯有天上那渺茫的星光像是一點點滴滴閃爍著的希望,但卻摸不到、夠不到。沒了學業,同時也未有工作,獲得了自己所追求那所謂的ziyou同時卻也獲得了滿心的陰霾與愧疚。他還尚存的良心告訴他,絕不可在家做一個啃老族,來蠶食撫養自己到大並不富裕的父母!
然而,這堵牆該怎麼破,他不知道,完全不知道。
佇立了半晌,辰楓深深的喝了一口手中的可樂,就像是毒癮子貪婪的猛灌了手中的毒品般,他將那可樂瓶子遠遠的扔了上去,轉身走開。
上山!
這是他此時內心中瘋狂的決定。
辰楓從小到大所居住的這個地方被稱為羽化城,聽著帶著仙意又破顯出一種霸氣,但其實也就是個大山邊緣的小城市而已,靠著羽化山的旅遊業發了點小錢,將道路都修整了一遍,霓虹燈也是才裝上沒幾年,表面上看去似乎很是氣派,其實卻完全的上不了道,比起其他那些大山旁邊的村落是小城市,其實也就是個向小城市發展著的大村落而已,只是一個晚上,辰楓就將這所謂的羽化城轉了個半,足以見得這羽化城華麗外表下的可憐規模。
而現在,他卻要上山。
當然,這不是說這座已經被列為旅遊區的大山有多麼的危險,狼和野豬這些屬於危險的猛獸都是處於旅遊區外更高的山體上的,而辰楓,只不過是要去旅遊區內一些較為低矮的山體上去吹吹風靜一靜令自己的腦子更加清醒一些。但是,在這種黑暗的天色下去上山的人,無論怎麼看都像是只有神經病和瘋子才會去做的事情。
而此時抑鬱的辰楓,或許就在這腦子一熱中做出了與瘋子傻子一般級別的決定,在這夜色中決然轉身,絕塵離去。
也許多少年後,當他再回首想到這一衝動到瘋狂般的舉動時,會笑著說上一句:「真可愛。」
羽化山之所以被稱為羽化,是因為它終日所籠罩的大霧,以及內部相對安靜的環境,彷彿為莊嚴神秘的飛仙之地一般,令人有一種嚮往,想要探索它,膜拜它的崇敬之情。辰楓自小便生在這羽化山畔,上去了不說萬次卻也有了個上千次,小時候與朋友們的主要活動場所就是這座山中,有長河,有花朵,蟋蟀和鳥兒等各種在小孩子眼中無比有趣的東西,甚至還在山中的一個山洞裡做了個「秘密基地」,自然對這座山的崇敬之心便沒有外人那麼強,只感覺到了親近。如今夜裡上山,雖然道路一片黑幽幽的看不清楚,道路兩邊也更是如同深淵一般的黑暗,但辰楓還是依據著自己的經驗,一步步,一點點的向上前行,藉著天上明顯要比城中要亮一些的星光,聽聞著旁邊蚊蟲的輕鳴,或許平常的時候也會感覺到陰森森的駭人。但對於此時憋悶到瘋狂的辰楓來說,他的心裡,卻只有一心的向上。
或許也只有這種時候,才能夠發現他平時裡無絲毫表現的執拗已經深刻在了他的骨子裡。
道路有些難走,崎嶇的山路加上繁雜的碎石,在這種黑暗的天空下很難做到完全的平穩,就是早已熟知此地地形的辰楓路途中都崴了好幾次的腳,索性反應夠快,只是很輕的崴到,很快的便已恢復正常。不久後他站在了一個山間小坡上,迎著由下至上而來的山風望著霓虹亂舞的小城,雖仍舊是華麗,但已經能夠很清晰的看到了這小城的邊緣。這還僅僅只是羽化山最初的一些小山頭上所展現的情景,便更不用說是更高處,這座羽化小城依舊是被山所圍的小城,而非包圍著山的大城。
但是,辰楓卻從來沒有挑剔過這點,在這個華麗的過剩的鄉土小城中,他明明是由內心喜歡著的,並沒有什麼歧視或是外面的天空就要更好的想法。他只是希望有個美麗漂亮的妻子,產生一段浪漫絕倫的愛情,能夠讓自己的父母以及自己的一家過上幸福平凡生活的小理想普通市民。
但就是這個小理想,對於這個不是官二代、富二代長得不帥個不高的鄉中孩子也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更重要的是他還是一個不愛學習也不愛去混的怪胎。一個完全的完美主義,追求ziyou的執拗的傻瓜。
在那偶爾迸發的執拗的過程中,他一個不抽煙不喝酒不打架的「好孩子」也馬上的要背上了一個讓他自己都無法忍受的罪名:無工作,無學業,坐家啃老。
「啊!!!」
猛然的聚起一口氣,辰楓大聲的向山風中發出了屬於自己內心處的吶喊,出了這一口悶氣,終究是要繼續的生活,或許今晚的感情迸發以後,明天就是換張臉繼續找尋下面的目標。生活就是這樣,這就是生活。
而今天,他頂著獵獵的山風,望著繽紛的霓虹,聽著自己那「啊」的一聲響徹山間的迴響,油然一種落魄人士最後的爆發,悲壯而淒婉。
就連辰楓自己都要感動其中的時候,一道光卻開始在周圍掃動了起來,同時的還有幾個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什麼人?!」
「是誰!」
「誰在那裡?!」
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動靜顯然讓辰楓有些反應不過來,轉身時那道光卻正好射到了他的身上,望著那光芒來源處看去,卻是一個拿著手電筒的猥瑣的胖子,身旁還有一輛車,一輛辰楓不明白牌子的越野,以及一個黑衣女子被狠狠的拽入到車上的情景。
剎那間,辰楓感覺到了不對,很自然的想起了電影中那些黑道罪犯的情景,剛想動身逃跑,卻已經晚了對方已經拿出了一團黑黝黝的東西指著自己,是槍。
「龍哥,他看到了我們的行動,該拿他怎麼辦?」這猥瑣的胖子說的話都和電影上那麼像。
「這個地方不好殺人,將他拉到車上,帶走!一個鄉下學生樣的人物,幾個人看著,不怕出什麼ど蛾子。」胖子旁邊那個拿槍指著自己的一身黑色風衣的男人說道,話語中透出著一種屬於高人的淡然與果斷,明顯的一副大哥風範。
「」辰楓快哭了,他很想猥瑣的說出自己絕不會告密之類的求饒話語,在被拉走的過程中也幾次的有些想要下陰招干翻他們逃走的衝動,但終究很老實的上了車,沒做出來那種拿命拼的事情,電影是電影,現實終究是更靠勇氣的。只是坐上車座的那一剎那他的腦海中很快速的將自己這悲催的半生回憶了一遍,心中頗有幾分不甘,難道我這悲催的人生就是被老天這麼佈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