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在求救吧?導師,你打算去救他嗎?」卡爾。
「也許只是在鬼叫,誰知道呢。」梅偌無所謂地說。
「這是個陷阱。」我說。
「如果是陷阱的話,弄個美女在裡面,不是應該更好賣一些嗎?這年月,有誰會為了救一個陌生的男人去送死啊?」思可。
「也許在這種地方,那些設置陷阱的傢伙別無選擇。」我說。
「的確,這種地方,連個活人都不多見,那些想殺人的惡魔會為這個陷阱埋單的。在泥地裡埋了只妖魔,雖然看不見,但卻感覺得到。它的魔力是如此地強大,即便刻意隱藏起來,但卻依然能夠感覺得到。」梅偌。
「哦,原來是妖魔設置來捕捉惡魔的陷阱啊。那我們還是別多事了。」思可。
「但真的不要緊嗎?這傢伙身上的物料,可不多見啊。」梅偌。
「的確,那傢伙大概是個穿越者吧。不知道是從哪裡穿來的。很可能來自更高等的文明,不過落在妖魔手裡,那是死路一條。你該不會想去救他吧?」我疑惑地問。
「那傢伙明知道自己是誘餌卻對著我們鬼叫,一副巴不得我們快點過去送死的樣子,自然不會是什麼好貨。很可能妖魔給了他承諾,殺夠多少惡魔就放了他之類。有捨已為人精神的傢伙畢竟是少數,我想他也不過是因為怕死,所以才會向我們求救的,多半沒有太多的惡意。但是,我在想,他衣服的物料那麼奇特,而那只妖魔卻沒有把他的衣服扒下來。是不是說明,雖然那只妖魔不是弱智的,但也不會太聰明。以至它甚至不知道這個誘餌的價值。我們給那人放個咒詛過去,直接把他炸成一堆碎肉。那只妖魔不一定能夠感知到我們的方位。你說,它會不會廢物利用,把那些血水喝掉,剩下的衣服扔掉?」梅偌。
「那太花時間了吧?要是它一直不扔,那我們不是要一直等待?」我問。
「而且這種做法稍微殘忍了一些。人家被捉了已經夠可憐了。還這樣對他。要不,用遠程魔法把籠子破壞掉,至於裡面的人能不能逃掉,全憑運氣?」思可。
「他能不能逃掉關我們什麼事啊?我只是對他身上的物品感興趣。他跑過來我們這邊,就意味著我們要對付那只追過來的妖魔,打贏了再劫持他還好說。要是他往反方向逃,而妖魔追過來我們這邊怎麼辦?」梅偌。
「呃,這麼麻煩,我們當沒看到,繼續上路吧。」我提議道。
「嗯,好的,神使大人。」思可。
「好吧,同意。」梅偌。
也許是因為看到好不容易出現的同類決定拋棄他,那個人看著我無聲地哭了。儘管沒有一滴淚水,可是卻還是刺痛了我。那種不甘與絕望的眼神,讓我想到自己在某些時期的無助。那些時候的確也沒有人來救我,但我並非毫無機會。他是穿越者,既然那麼軟弱就不要穿越到這麼危險的地方來啊。
走了沒多久,我說道:「你們繼續往前走,我回去看看。完事以後,我會追過來。」
「導師,你想去救那個人啊?你打算一個人去對付那只妖魔?」卡爾。
「呀?終究還是無法忘掉那些來自高等文明的物品呀?」梅偌甜甜地笑道。
「嗯。」我點了下頭,隨口說道:「說不定是蓋爾口中的玄士,我想捉個回來研究。」
梅偌儘管不善於近戰,但即便是最惡劣的情況下也能夠自保。至於思可,那是完全不用擔心,我估計我掛了她都還活著呢。只要卡爾不過來,我會沒事的,打不過也能逃。可他在現場,我就難說了。一旦發生戰鬥,他完全是個負累,可這話怎麼能夠說出口呢?
「思可,你幫我看著卡爾,別讓他跟過來。」我說。
「是的,神使大人。」思可。
「導師,我……我可以照顧自己的,不如讓思可陪你?」卡爾。
「我很喜歡思可陪在我身邊,但不包括戰鬥的時候。我習慣了一個人,能夠duli面對各種情況,你們無須為我擔心。」我說。
卡爾雖然是個負累,但有人願意關心我,那也是一種難得的溫暖。他對我來說,算是一種另類需求,或許不應該被稱作負累吧……
獨自回到剛才的籠子附近,那個黑色籠子裡的傢伙再次睜開眼來看向我,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走近籠子,看清他的臉蛋。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白臉,黑頭髮,黑眼睛,皮膚白皙,看起來,保養得不錯。剛才還一直在大喊大叫的他,此刻居然伸手指了指聯繫著籠子的繩索,然後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看來這個傢伙或許還不知道狀況吧。只要我一踏入陷阱,那只妖魔大概就會馬上有反應。不可能動作放輕一點就可以騙過它的。如果有這麼粗心的獵人,早餓死了。
我抽出背上的茵菲迪斯之劍,引動它的魔力。在我正前方十數米的泥地上,也就是籠子的下面,突然冒出了一隻厚半米、寬6米多的多足類甲蟲狀的生物。全身漆黑,頭上6個散發著藍光的大眼睛,的確是妖魔沒錯。一隻靠獵殺惡魔存活著的妖魔,自然不會是弱者,可當它猙獰地顯露出身體,並不再壓制自身的魔力時,還是讓我感到份外震驚。這傢伙真的不值得去救!這可是最恐怖的那種妖魔,絕對不是等閒貨色!不過現在我已經騎虎難下了。
妖魔的身體扁平,只有半米的厚度,但支起身體後,卻達到了4米多,還有半邊身體埋在地下呢,也許不是半邊,而是更多……
此刻,妖魔用正面那6個散發著藍光的大眼睛俯視著我,十多支像骨刺般的爪子四面八方地伸出來,是相當有威脅力的。全身的抗魔甲殼,讓我很懷疑用茵菲迪斯之劍是否能夠刺得入。
這個時候,我應該跟它交涉?
不,妖魔多半是服軟而不記仇的,這個時候應該進攻!
我催動茵菲迪斯之劍的力量向它的眼睛附近射出一道黑芒,我不知道能否湊效,也不過是打算試探一下它的強度罷了。它先是側了一下身子讓頭部避開,然後爪子向黑芒一擋,直接把那道黑芒擋下來了。那道黑芒繞著它的爪子轉動起來,這種現象我還第一次見。這說明它是有智慧的,而且是極高的智慧,甚至比我更瞭解那些黑芒的本質。接著妖魔伸爪向前一送,那道黑芒就向我的方向she回來了。我本能地想用茵菲迪斯之劍來重新接下這道黑芒,不過下一刻,我卻避開了。
因為我賭不起,或許我能像這只妖魔一樣平安無事接下黑芒,並讓它纏繞在劍上。又或許我會跟那些中招的生物一樣爆成一堆碎肉和黑血。我不是茵菲迪斯之劍的主人,茵菲迪斯之劍至今也沒有認我為主,所以,我沒信心以身去試那種充滿破壞性的偉力。
妖魔對我發起了精神交流,它以溫和而誠懇的語氣說道:「你手裡有一把不錯的武器,我相信你會有更多的手段,我尊重強者,我們來玩個遊戲吧。」
它可以輕易接下我的黑芒,卻願意交涉?
也許它以為我剛才只是隨手一招吧。不過我剛才確實是隨手一招,但也同時動用了我的底牌之一。茵菲迪斯之劍的力量動不了它,我就已經明白它非常危險。現在該自保了,那個陌生人,救不救都無所謂。我已經為那個陌生人付出過了。他是死是活,那是他自己的命運。
「什麼遊戲?」我問。
「你想救那個生物吧?那個生物之所以被我關著,是因為玩遊戲輸了。更重要的是,在它的危難之時,我救了它,而它卻出言侮辱我。」妖魔。
「那你還讓他活著?」我疑惑地問。
「我不喜歡殺死有智慧的生物,哪怕它看起來很低等。」妖魔。
「我只是想要那個人的隨身物品,救不救他,對我來說,無所謂。」我說。
「那個生物的隨身物品有什麼特別嗎?」妖魔。
「他的衣服,看起來,不像這個世界的東西。」我說。
「那個生物是個旅行者,在路上碰到的。雖然輸給我,但他的輔助智元勉強夠做我的對手,就順便帶過來陪我解悶了。你來自別的世界?我也是,我叫『格蕾斯』,我們交個朋友吧?」妖魔。
「我叫『焰』,我願意,但你願意跟外型與自己完全不相同的生物交朋友嗎?」我問。
「外型,那是無關緊要的東西。我能感覺到,你和我一樣,是4階精神領域物種。我們之間的物種相似度,遠高於我們和那個生物之間的。也就是說,我和你,更接近於同一個物種。我是為了增大異星適應性,才選擇這個軀體的。對我來說,軀體只是個殼而已。與我的本質毫無關係。」格蕾斯。
「說的也是。我也擁有蟲族的軀體。」我說。
「我們來玩個遊戲吧,要是你贏了,我就把這個生物送給你。如果我贏了,你不會失去任何東西。」格蕾斯。
「這樣對你不公平啊。」我說。
「我享受的是遊戲的過程。」格蕾斯。
「那我好吧。」我說。
接著,我在格蕾斯的精神引導下,投入了它的精神所建立的虛擬空間中。在這個空間中,我們的表現形態都是藍色晶體,我是12邊形的菱狀,它是24邊形的扁平正6邊狀。一個巨大的淡藍色棋盤在我們的下方,以我們為中心向四面八方快速展開。
「這是一個旅行者告訴我的遊戲,叫『黑白棋』。整個棋盤只有兩種棋子,分別是黑色和白色。可以通過特定的規則互相同化,誰在最後占的地盤多,誰就贏。那個旅行者曾經告訴過我規則,但當我搞懂了規則後,卻還是輸了。我後來研究了很久,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會輸。我研究了一套必勝法。現在我把規則告訴你,你就來破解我的必勝法吧。」格蕾斯。
呃,下棋?在別人的地盤上,玩別人熟悉的遊戲,而且還是高等智慧物種,看來我連百分之一的希望都不會有。
「好吧,你是我朋友。不管輸贏,我都不會介意的。」我說。
「我希望你能全力挑戰,這是智慧的考驗,要是沒有等量的對手,那就沒意思了。以我們的運算能力,用半徑10萬格以上的棋盤,應該不是問題。」格蕾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