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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節 新主的聖劍 文 / 夢醒時分

    在漆黑的陰暗神殿中,一位被殘破布條包裹著的老者躺在石棺中,雙眼無神地看著上方空無一物的黑暗,唯獨不願看我一眼。

    老者張著乾枯的嘴巴,以沙啞低沉的聲音問道:「你又要離開了嗎?這樣的你,永遠都只能是一條養不熟的走狗。主人的意志是如此偉大,而你卻不願意感恩於它。」

    「前輩,我需要感謝的人有很多,但卻不包括想要奴役我的魔鬼。因為契約的關係,它依舊是我名義上的主人,但我沒必要為它鞠躬盡瘁。」我說。

    「或許回到那塊沒人要的爛地去,你會成為一名不值一提的勇者。就像我年輕時一樣,但到了最後,所有信仰力量的勇者都將回歸黑暗。時間是如此地寶貴,到了那時候,你會後悔自己做了太多毫無願意的事。」老者。

    「我從不為我所做過的事後悔。不管是互相背叛,或是面對失敗。這都是我的選擇。我為此冒過險,也努力過。這樣的經歷,構成了我現在的生命,造就了我的人格。哪怕對一些人來說,我是如此地扭曲。」我說。

    「那就拿走我的劍吧!你這個愚蠢的弱者!」老者。

    我走到石棺前,從地面上拔出了原本屬於他的劍。『茵菲迪斯』是一把古老並且沉重的雙手劍,是多少強者夢寐以求的『滅神』武具系列的其中之一。最重要的是,這是一把屬於墮落者的劍,得到了多位強大魔族的力量加持。

    「我用完後,會還給你的。」我說。

    「我很多年前已經不需要它了。如果有一天,你不再需要它的話,就送給一個比你更需要它的弱者吧。『滅神』雖然不止一把,但『茵菲迪斯』擁有屬於它自己的榮光,既然選擇了帶走它,就別辜負了它作為『強者之劍』的名義。」老者。

    一個弱者拿著本應屬於強者的劍,能變強嗎?我在心中,對此沒有任何感悟,或許我之所以來到這裡,只是像大多數愚昧者一樣,試圖借助強者的力量吧。

    一個月後,我總算回到了前輩口中的那塊爛地,奧紛大陸的最北端。在荒無人煙的大雪山上……在那嚴酷惡劣的暴風雪下,身披紅袍背掛雙手重劍『茵菲迪斯』的我一步一個腳印地邁著步子,履約來到那所殘破的小木屋前。我禮貌地伸手敲了敲門,不過沒等門後有任何反應,我已經一腿把門踢開了。

    「我的朋友,門沒鎖,你沒必要如此粗暴。」木屋裡唯一的那位先生不滿地說。

    身披殘破灰袍的他,曾經是我在這片大陸最重要的朋友之一。原因是,我們不僅算得上半個同行,還在一定程度上互相瞭解。此刻,他依舊抱著書,紋絲不動地坐在他原來的小木椅上,似乎一點都沒考慮過要起身迎接遠道而來的我。

    我伸手撿起那把破碎的門鎖,放在桌上說道:「帕克斯,你居然說門沒鎖,難道是我的幻覺?」

    「呃,也許我錯了。不過門鎖被你踢壞了,雖然我們都不怕冷,但這個房子的主人也許會不高興。」帕克斯。

    「你跟他很熟?」我問。

    「多年前就聽過他如雷貫耳的名字,但直到幾個月前還不認識。不過現在,他收留了我,原因是,我說我認識你。」帕克斯。

    「這麼說,你跟他相處的時間比我還長啊……但我熟人很少,大人物就更少,他的名字?」我問。

    「艾路洛。雖然距離你們上一次決鬥,已經4年了,但我想你應該能想起這位老對手的名字吧?」帕克斯。

    「的確。他是我的前輩。那次不能說是決鬥,只是前輩和後輩之間的交流。他現在還好嗎?」我問。

    「他外出了,大概因為不想見到你。不能說很好。事實上,你走了後,我們大家都不好。我們輸了,輸掉了我們的領地,輸掉了我們認為屬於我們的家園,最重要的是輸掉了組織和信任。現在我們只能和昔日的一小部分敵人躲在大陸的極北之地,也就是這裡。」帕克斯。

    帕克斯說著這些話的時候,表情平淡,看不出他心裡到底有多不愉快。他所說的一小部分敵人,不知道是否還包括收留他的亡靈巫師艾路洛。

    「對不起。因為我的自私,而做了些屬於我自己的事。我只能說,我對不起你們,對不起所有相信我的同伴們。我當時身不由已,但的確是我的錯。和我說說,過去發生過的事吧。為什麼我們強大的軍隊會輸?」我把背上的重劍取下來,插在門後面充當門鎖。『茵菲迪斯』已經在地磚上插了上百年了,我想它大概不介意插在木質地板上多一陣子。

    我拉過一張小木椅,坐在了我的老朋友帕克斯對面,而他則繼續說道:「有些同伴說你損落了,但我認為你還活著。有些同伴說你背叛了,但我到現在依舊相信你。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但真正的友誼,是不能用時間來衡量的。我們的軍隊所向披靡,但我們自身卻缺乏自保的力量。當飢不擇食的敵人打開了那些被封鎖已久的傳送門,來自異界的強者雲集後,只用了少數精銳力量就重創了我們最重要的精神領袖法格特,以及當時留在他身邊的另一位席位議員艾格拉。」

    「刺殺?」我咬牙切齒地問。

    「沒必要那麼激動,都已經過去了。而且我們這邊最重要的9名席位議員都沒死。你明白的,只是重傷和失蹤罷了。遠征軍方面,3位席位議員分別擔任軍事主官、副官和參軍。與我們分開行動的哈米瑞老早就遭到兩次刺殺,提前退出戰役了。然後你失蹤,剩下我一個,也無力繼續推進。只能勉強在附近沒人要的大雪原中找塊爛地來藏身。回到中央軍的哈米瑞與法格特會合,但中央軍的笛慈也同樣失蹤。她的下落,你應該清楚。剩下有戰鬥力只有法格特和艾格拉。他們的實力在當時來說,也是整個大陸的巔峰存在。如果我們的敵人沒有異界的強緩,一般的什麼勇者之流是沒辦法穿過那麼多軍隊刺殺他們的。當然,現在他們也沒死,不過是因為重傷,所以丟下了所有工事,甚至整個中央共和國的地盤罷了。在西面與魔王軍對持的主官莎綈拉和約馬蘭見中央根據地丟了,馬上與對面的魔王軍議和,現在兩幫人相安無事地合併了。正確來說,是我們的3名席位議員帶著他們的軍隊和追隨者們併入了過去的敵人中。所以,法格特很失望,他覺得我們過去的組織將一去不返。雖然共和國成立那天,我們9個都宣誓了效忠共和國,但你和笛慈開戰前就失蹤了,連封信都沒留下。9名席位議員中,3名受重創,都需要隱居和養傷,而剩下的3名投靠了敵人。現在看來,那天的共同舉杯下的誓言就像一場鬧劇,但我覺得一點都不好笑,也笑不出來。因為那個時候,我是認真的。」帕克斯。

    「那個時候,我也是認真的!難道我們的敵人就沒有付出代價?」我收住了怒氣平靜地問。

    「你變得比以前容易激動了,這對控法者來說,不是好事。他們的確付出了代價,那些小王國被新的英雄們瓜分成更小的王國了。現在我們和他們之間的戰爭結束了,而他們自己還在繼續打。嗯,對我們來說,是他們的內戰,但對他們自身來說,都已經算duli戰爭了吧。」帕克斯。

    「法格特的失望,我可以理解,那你呢?比起他,我更在乎你的感受。」我說。

    「我覺得,現在看起來,情況也許很糟糕。但我們以外的其他勢力打起來了,對我們來說,就是發展的機遇。至少,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他們沒空管我們了。現在這裡有我!有你!我們可以再次把共和國的架子搭起來。然後去迎接法格特。只要法格特對共和國再次燃點起信心。以法格特這位昔日王者的名望,其他成員也會一個接一個地再次加入的。」帕克斯。

    「我欠你們的,如果我能為你們做一些事,我希望能盡力補償。但因為一些原因,我不敢保證不會再次離開。請你原諒我的無能,這並非我任性的選擇。」我說。

    就因為這個短小的非正式會面,我被灌上了一個滅亡國度的使者身份。嗯,抱著『拉弄一切可以拉弄的力量』的基本原則,以一個只有2個人的國家的使者名義前往尼斯主教的城堡。

    嚴寒的冬天把高山上的小草毀掉了,而現在頑強的小草們又再次掙扎著長出了些許。在我信任的人的陪伴下,來到依舊寒冷的高山上。此刻,卑微的我正在向我心儀已久的女士面前訴說著一些一點都不動聽的話語。

    美艷得不可方物的她正在不耐煩地打量著我,片刻後,以略帶冰冷卻依舊悅耳的聲音淡言道:「邪惡者的爪牙,很抱歉打斷你的發言。我們對大陸中心那群惡棍的所作所為,沒有絲毫興趣。真正的強者不需要我們的幫助,而弱者則會悄無聲色地滅亡。我們的教會,想要保持絕對中立。對於我們的意志,連遙遠的魔鬼們都不敢視而不見。所以,請回到你那黑暗的屬地吧。否則,我不敢保證,豎著進來的你,不會橫著出去。」

    實際上,我曾經豎著進來橫著出去過。只是她不知道而已,或者曾經知道,不過很快又忘記了吧。我對她的城堡並不陌生。多年前,我曾經在這裡當過守衛,那時候的我比現在更卑微,以至我如此在意的她,大概不會想起我。

    這裡的冬天很冷,尤其是地磚,我曾經躺下來過,就在她的席位前不遠的地方……

    剛才經過時看到的血跡,大概就是那時候留下來的吧。唯一讓我感到遺憾的是……那些血並非來自守護者,而是入侵者……這也是我沒有向她透露舊身份的理由之一。不過說到底是因為……很多人都知道大陸中心,有個叫『藍斯特』的人渣,據說好些人從來沒殺過雞卻想把他碎撕萬段,但真正見過他的人少之又少,大概也包括我眼前這位。

    那些人並沒有理解錯誤,那時候的我,的確是個人渣……如果還能被稱為『人』的話。就在前不久,我帶領著軍隊,來到這裡,兵臨城下。想要佔領城堡,想要佔據她的**,多麼地渴望得到她。那時候的我是那樣的愚蠢,正如前輩所說的,只是一條懦弱無能的走狗。在弱者前張牙舞爪,面對真正的強者時卻不值一提。回想起來,至今為止也沒戰勝過任何一位成名的強者。不管是對上我的另一位前輩亡靈巫師艾路洛,還是砍殺了我前主的魔法劍士尼卡,我都沒取得過勝利。

    尼斯說著那些對我充滿厭惡之情的冰冷話語時,大概不會想到我今天之所以能站在這裡,是多麼的不易。不過我沒興趣告訴她,我真正的目的僅僅只是為了庇護她們。哪怕她和她的教會,在現在看來,已經沒多大價值。但她曾經是我渴望著想要追隨的主人,她和她的部下們曾經照顧過我,所以我不想因為我們的所作所為傷害到她們,也不願意褻瀆我心目中依舊神聖的她。

    懷著敬愛的心情看著她,無數次想要佔有她,千言萬語想要告訴她,但此刻卻只能喋喋不休地說著一些預先準備好卻絲毫沒有說服力的話語。最後,我只得放棄,背對著她,離開這座我懷著敬意想念已久的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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