嗑了藥的耶穌,一步一步,在通往十字架頂端的路上走得那叫一個激情澎湃,臉上那種燃燒生命燃燒一切的狂熱,更是看得旁觀的人心驚膽戰。
說實話,陸仁完全不能理解,信仰這種東西,怎麼能讓人死都死得義無反顧,在他看來,活著才有一切,可是耶穌這個後世的宗教頭子,偏偏就固執地相信了陸仁給他隨手編造的一個謊言,甚至於寧願早一點被釘死也要享受天父給他的眷顧。
「真是可憐的人……」
似乎和陸仁想到了一塊,水雲歌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為了一個可能虛無縹緲的目標……」
「你幸福嗎?」
陸仁突然問道。
「呃?」
水雲歌一愣,隨即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樣,臉色紅了一下才回答道,「很幸福啊,起碼比起以前在家族裡的時候,要幸福很多了,不用學習繁瑣的禮節,不用應付討厭的人,不用勾心鬥角,雖然有時候會有危險,但是也可以每天都見識不同的風景……」
一面「布拉布拉」地羅列出一大堆證據證明自己很幸福,水雲歌一面偷眼瞧著陸仁,不過讓她失望的是,不管她說多少,陸仁都還是那一副一如既往的淡漠表情,等到水雲歌終於把自己說得上氣不接下氣之後,陸仁才再次轉過臉,面無表情地看著藍小芊,
「你幸福嗎?」
藍小芊卻是聽陸仁提起過這個梗的,所以也是嚼著口香糖,同樣面無表情地回答道,「我不姓福,我姓藍。」
說完,她還對著目瞪口呆的水雲歌抬了抬下巴,意思是「姐這才是正確答案」。
水雲歌:「……」
然後,不等水雲歌直接發飆,陸仁又說話了,「不過你能直接把姓名的姓聽成幸福的幸,說明你是真的幸福的。其實,在其餘人看來,我們這樣的生活又有哪裡幸福?每天為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的東西拚死拚活、朝不保夕,不知道哪天就死在了哪種怪物嘴裡……但是你還是覺得幸福,這就是心靈的快感……」停了一下,陸仁指著不遠處嗑了藥以後渾身精力膨脹得快要炸掉的耶穌說道,「他也一樣。」
水雲歌若有所思地閉上了眼睛,開始品味起這話裡蘊含的人生哲理,「原來是這樣嗎?」
良久之後,她突然一下抬起頭,「喂,我怎麼覺得你們在耍我……」
可是她的身邊已經沒有人,只是她面前不遠的沙地上,被藍小芊用木棍寫了六個大大的字「你終於想通了」,水雲歌發誓,她甚至都能想像出藍小芊在寫下這些字的時候,那一臉壞笑的表情!
「啊啊啊啊……我要殺了你們!!!!」
一路狂奔……
等水雲歌總算在峰頂抓到了「幸福」事件的始作俑者時,沒想到對方只說了一句話,就再次把她的注意力給轉移了,從這方面來說,老祖宗說的「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在東美洲隊這裡得到了完美的佐證,唉,也是可惜了水雲歌這個女神級的妹子了,「胸大無腦」真是一點都沒有說錯……對了,陸仁剛剛說的是:「釘刑開始了。」
是的,釘刑開始了。
別看這句話在陸仁嘴裡說得輕描淡寫,但是,其中蘊含的意義卻不啻於中古時期中東和歐洲血腥傑作的巔峰,同時,也意味著耶穌作為羔羊為蒼生替罪的儀式即將走到關鍵的一步。
所謂釘刑,就是把法庭裁決為有罪之人的手掌和腳踝釘穿,掛在高高的十字架上,任其受烈日曝曬,同時還要承受疼痛和流血的摧殘,甚至就像電影裡演的一樣,有時候還會有餓急了的禿鷲、烏鴉等等食腐鳥類,在受刑者尚未徹底斷氣之前就飛來啄食他們的皮肉、眼珠或者內臟,其中的殘酷意味不言自明。
就在陸仁在心裡回憶起有關釘刑的資料的時候,這場慘無人道的刑罰已經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開始了:先是幾個負責行刑的士兵抓住耶穌,一把按倒在了粗糙的十字架上,然後立刻就有拿繩子的士兵衝上去,把他的手腳擺正了位置,用繩子一圈圈地牢牢綁住,接著,就是負責行刑的人慢慢走了出來,蹲在耶穌旁邊,把一枚長近一尺的穩穩地按在了他的掌心。
最後,碩大的鐵錘,高高舉起!
鋼鐵的錘面反射著陽光,在這一刻閃爍出了一種別樣的殘酷和森然!
「噹!」
鐵錘落下,重重砸在了鐵釘的尾端,爆發出清脆的金鳴聲,鮮紅的血泉,透過耶穌手掌心被釘穿的創口「嗤嗤嗤」直冒了出來,順著木質的紋理肆意流淌,轉眼就把底下的十字架染得通紅!
「噢——」
圍觀的人群裡爆發出一聲混合了痛恨、不忍、興奮種種情緒的複雜唏噓,而一些膽小的女人,比如茵蒂克絲,更是在第一錘落下的時候,就已經把腦袋轉到了一邊,眼睛也緊緊閉了起來!
「噹!噹!當!」
鐵錘連續不斷地擊打在鐵釘上,很快就刺穿了血肉,刺穿了木頭,從十字架的背面鑽了出來!
「另一隻手!」
一個官長模樣的士兵大聲呼喝著,把行刑的劊子手趕到了另一邊,在這一過程中,服用了興奮劑的耶穌非但沒有一點痛苦的樣子,反而臉上浮起了越來越扭曲的狂熱,大聲歌頌著上帝的名字!
「這個瘋子!」
彷彿是被耶穌的狂熱所感染,劊子手心虛地吐了一口唾沫,小聲罵了幾句才接著開始進行耶穌右手的作業,事實上,他是真的害怕了,能當劊子手的人,一般都有些心理變態,喜歡看到鮮血和碎肉,喜歡聽到受刑者的哀嚎和哭叫,可是現在,看到耶穌那彷彿享受般的狂熱表情,他打心眼裡就覺得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橫的怕不要命的,自古如此。
「那個惡魔不會來搗蛋吧?」
水雲歌擠到陸仁身邊小聲問道,「我的精神力掃瞄完全找不到他的蹤跡,不知道他是用什麼辦法隱藏起來了,還是直接跑到我的掃瞄範圍之外去了。」
「應該不會有事。」
陸仁皺著眉頭沉吟了一下才說道,「雖然按照正常的邏輯推理,現在是刺殺耶穌最後也最好的機會,但是,這個世界畢竟是我們的優待世界,難度不相應降低一點說不過去……」
「難度降低?怎麼降低?」
「比如會發生什麼事情把他絆住……」陸仁平靜地指了指四周,「你有沒有發現,那些天使也不在?這幫傢伙都不傻,我們能想得到的事情,他們沒可能想不到……」
「可是……」
水雲歌張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卻被陸仁一口打斷,「別說遊戲規則,規則就是用來破壞的,現在天堂一方只要完成了替罪儀式就能全面壓倒地獄,這種時候誰還會在意規則?不信你看那邊……」
眾人順著陸仁的眼神看過去,正好看到黑袍裹身的撒旦也在人群裡觀望著,撒旦發現陸仁他們看過來,立刻一眨眼就消失不見了,只是那張臉上的怨毒,卻是深深地銘刻在了眾人心間。
「看起來,他應該是發現來硬的不行,打算讓化身過來最後誘惑耶穌一下,卻沒想到因為我們都的興奮劑,耶穌正處於一種極端狂熱的狀態裡,根本不打算聽他說什麼……」
藍小芊沉思了一下,飛快地推測出了最接近事實真相的答案,其他人聞言也都是連連點頭,覺得除了她這個說法似乎沒什麼更好的解釋了。
「這麼說起來,撒旦這個虧是吃定了?」
幾個新人臉上同時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真是太好了,看到他那張臉就不爽了……」
「你們這個心態得改。」
陸仁搖搖頭教訓道,「我們和撒旦其實無冤無仇,純粹是因為任務才站到了對立面上。這一點你們要記清楚了,我們的第一任務是生存,其他的,都和我們無關,沒必要把所有對手都當成死敵,那樣活不長的。」
幾個新人連忙唯唯諾諾地答應了。
……………………………………
此時,水雲歌精神力掃瞄圖之外的地方。
「你們給我滾開!」
潘森陰著一張臉,死死瞪視著面前一字排開的天使,語氣暴躁,「別逼我殺了你們!」
「您當然可以這麼做。」
一個有著棕色卷髮的天使越眾而出,笑容很是陽光,「不過那樣就是您主動攻擊我們了,潘森魔子,我們反擊的權利總還是有的吧,或者,您覺得,失去了地獄火王者之劍之後,硬拚完我們,您還能剩下幾成實力去面對那些神秘的東方人?」
潘森的臉色變得越發難看了起來,大喝道,「一群耶和華的走狗,我潘森全盛的時候,你們可敢這樣和我說話?!」
「可惜您現在不是全盛,甚至以後都不可能全盛了。」
還是那個棕髮燦笑的天使說話了,「看起來,魔子的傷還真是不輕啊,要是以前早就動手開打了吧……」
「混賬東西!」
一句話,彷彿點燃了潘森心裡的所有暴怒,只見他嚎叫一聲,身後一雙魔氣滾滾的翅膀再次怒張開來,同一時間,天使們的長袍也在瞬間粉碎,露出裡面修長健美的身軀……以及,那一雙雙聖光繚繞的羽翼!
「來吧,魔子!讓我們見識一下當年聞名三界的地獄火,現在還剩下幾成的餘威?!」
「殺你們足夠了!」
兩聲怒嘯,一白一黑兩團光焰重重地撞在了一起!
「轟!」
地動山搖……(未完待續。請搜索飄天文學,小說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