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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卷第三章:黑暗樓層! 文 / 綠楊白沙

    「都小心腳下!」隊長急吼吼的聲音迴盪在一片死寂的醫院裡,「既然這個世界叫黑色地板,那麼地板就一定是關鍵!」

    「別白費力氣了……」

    在他的身邊,陸仁雙手抱在腦後,一臉無所謂地說道,「我說,你們都不懂英語的麼?」

    這也是陸仁挺好奇的一個地方,經過之前的一輪交談,他已經知道,自己眼下身處的這支小隊,赫然就是無限恐怖裡趙綴空入主的東美洲隊,但是讓他頗為不解的地方也就在這裡,按理說,東美洲隊所涵蓋的區域,應當是美國東海岸一帶的城市群,但是眼下看這支隊伍的人員構成,黃種人多於白種人不說,更稀奇的是,他們所有人的交談,包括主神的提示,竟然全都是用漢語完成的!

    尤其是隊長羅伯特,別看五大三粗一鬼佬,可那一口標準的京片子,更是連陸仁聽了都要自愧不如!

    「鷹……語?」藍衣女子眨眨眼,在這之前,陸仁就已經和她有過短暫的交談,知道她的名字叫做藍小芊,此時,藍小芊正好奇地問道,「是鳥類講的話麼?」

    陸仁愕然,他仔細地看了藍小芊一眼,卻發現她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也只是到了這時候,陸仁才真正得以看清這個差點要了自己命的女人:年歲不大,與其說是女人,倒不如說是女孩更合適,一張臉蛋眉清目秀,長髮披肩,身段高挑,談吐之間甚至還帶著一絲書卷氣,一點都看不出之前拔槍殺人的殺伐果斷。

    「你不知道英語?」

    陸仁也眨巴了一下眼睛,「你們平時都說漢語的?」

    「漢語?」藍小芊怔了一下,蹙了蹙眉,似乎在回憶什麼,隨後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哦,你說通用語啊,沒錯的,通用語在歷史上是有一個名字叫做漢語。」

    只聽她接著說道,「我們那裡,全世界都只有一種語言,就是我們現在說的通用語,這也是我們的母語。」

    「通用語……漢語……歷史上?」

    陸仁的臉上閃過一絲古怪的神情,隨即腦海裡靈光一閃,突然劃過一個非常不可思議的念頭,他盯著藍小芊悚然問道,「以公元紀年,你是哪一年出生的?」

    「公元2649年.」被他的眼神看得有點發毛,藍小芊不明所以地摸了摸頭髮,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果然……」

    陸仁歎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朝著藍小芊豎了豎大拇指,認真地誇獎道,「好年代!」

    說罷,他又把眼睛瞟向了羅伯特,「既然你們都不懂英語,那我就來解釋一下,英語,就是他們之前說的那種語言,哦,我忘了,你們有主神作為翻譯,聽起來直接就是漢語,嗯,所謂的黑色地板,其實是從英語『darkfloor』翻譯過來的,但是……英語裡的『floor』除了地板,還有一個意思是樓層!所以,這個世界用你們的話來說,最正確的翻譯應該是樓層……這佈滿了鬼怪和屍體的……黑暗樓層!」看著眾人臉上的驚恐,帶著一絲絲詭秘的語氣,陸仁一指面前的樓層,「還不明白嗎,從我們踏出電梯的那一瞬間開始,我們就已經處於這一望無際的黑色恐怖之中了啊!」

    「喀拉,喀拉——」

    一瞬間,四五把槍上膛的聲音不絕於耳,顯然所有人都被陸仁這一番話給驚到了。但他們卻沒想到,陸仁在恐嚇完眾人之後,卻又慢悠悠地繼續說道,「把槍放下來吧……現在還沒有危險,起碼我感覺不到……」

    當然,話是這麼說,但是他自己卻是打死都不肯走到隊伍的最前端,一直落在整支隊伍的中後部,這也是他給自己設計的安全位置,前面,是開道的羅伯特和那兩名粗豪大漢,身後,則是端著一把水槍模樣的武器執行警戒任務的藍小芊,而那六名劇情人物抱成的小團體,則被排斥在了警戒圈以外,這倒不是說他們不想加入輪迴小隊的隊列,而是輪迴小隊的成員實在不待見他們,雖然在陸仁的打岔下沒有再執意殺人,但是要想讓輪迴小隊去保護他們,那也是白日做夢。

    其實在這之前吧,輪迴小隊和劇情人物之間就已經發生過一些不太愉快的互動了,當時正好是陸仁在跟羅伯特介紹著自己的「預知」能力,結果劇情人物裡最自私自利也最自以為是的抱熊男約翰,突然大步走到兩人的面前,指著羅伯特的鼻子就開罵了,「不要以為你們突然出現就能唬住我!我告訴你們!你們在沒經過我同意的情況下就擅自拉我參加這個節目是違法的……啊!」

    他這麼做的下場自然是很悲慘的,一聲慘叫,陸仁甚至連阻止也來不及,羅伯特就已經重重一槍托把約翰砸倒在地,鮮紅的血液順著約翰摀住額頭的指縫歡快地流了一地。從那以後,劇情人物們對於這些突然出現的「怪人」,就均抱起了敬而遠之的態度。

    想到這裡,陸仁又遺憾地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腕,暗暗歎了一口氣,說到底,現在的他,也不過就是一個npc而已啊!

    對於npc全滅這一點,陸仁可謂是記憶猶新,事實上,這也是這部大爛片中唯一的閃光點,不同於其他恐怖片的「意外死亡」,黑色地板內在的邏輯結構就已經注定了npc必死的命運,因為其實這裡的所有npc都只是莎拉黑暗心理的象徵,小女孩要獲得救贖,黑暗面就必須粉碎。

    「如此一來,劇情人物的身份只怕是用不得了,只好把主意打到輪迴隊員的身份上了,就算下個世界死掉,也好過馬上就死啊……不然,總不成讓我去當鬼怪吧?」

    陸仁輕歎了一聲,不動聲色地慢了下來,一雙眼睛也鬼鬼祟祟地開始打量起所有人的手腕,最後,他的視線定格在了兩名新人的身上——一老者,名為湯姆,雖然說話不多,但是陸仁直覺這是一個性格和善的老好人;另外一個人卻是一個典型的中二病少年,名字也是洋不洋土不土,叫艾小森,一路上就屬他廢話最多,偏偏還自認為高人一等,到處指手畫腳,被人無視還不自知,如果不是陸仁之前直覺他還有點小用,只怕早就已經被羅伯特或者那兩個凶悍男人打斷手腳扔出去作餌了。

    另外,這裡值得一提的,還有整支輪迴小隊對陸仁的態度,完全不像他想像的那般窮凶極惡,藍小芊本身平時性格還算溫婉就不說了,偏偏連羅伯特這幾個兇惡男人對他都客客氣氣,想想也對,輪迴小隊的成員雖然精於搏殺,但卻並不是傻子,信息優勢的重要性還是知道的,此時的陸仁,光是憑著一手「預知」的絕活,就已經足以躋身到主力隊員的行列之中。

    「聽你們之前的談話,你們上個世界經歷的是『生化危機』?」

    一路走來,陸仁已經漸漸地適應了和輪迴小隊成員交談的節奏,順便還能和對方交換一些基本的信息,不得不說,這些信息裡有一些對他判斷眼下的局勢還是很有幫助的,所以,他也是不遺餘力地套著這些人的話。但是,令他沒想到的是,一聽到「生化危機」四個字,所有人的面色都是同時為之一僵,一個看上去有些瑟縮的華裔男人更是突然尖叫道,「那些該死的喪屍!他們已經死了啊!為什麼不躺回去啊!我簡直受夠了這些會自己走來走去的活死人了!」

    「夠了,秦玉明!」不知道是不是覺得這個名叫秦玉明的男人表現太過丟人,羅伯特立即喝止了他的尖叫,然後回過頭來,抱歉地看著陸仁,解釋道,「上一個世界裡,他差點被喪屍吃掉,所以對喪屍有點過敏……」

    「噢,沒關係。「聽了羅伯特的解釋,陸仁也不在意,他搖搖頭,看著秦玉明滿不在乎地說了一句,「不過我想,你在這個世界裡,還會有機會和他們重逢的……」

    說著,他還同時回頭看了一眼一旁擠在一起的劇情人物,意味深長的眼神直指人堆裡的「活死人」——老頭特拜爾斯,被他這一眼望過去,原本已經抖縮成一團的特拜爾斯頓時縮得更緊了,半個身子都隱沒在黑人保安瑞奇的背影裡。

    「重逢?」也許是距離的原因,陸仁的這句話沒有被秦玉明聽去,反倒是落在了一直走在他前面的兩名大漢耳朵裡,這兩人一名葉閒一名葉淡,乃是同父異母的兩兄弟,此時他倆正在試圖把一件看上去有些古古怪怪的武器拼裝起來,一聽見陸仁這般說,立刻好死不死地抱怨了起來,「不會吧?上個世界裡,我們圈養的肉豬就全都被那些該死的喪屍給撕碎了啊!還來?」

    「肉豬?!」

    陸仁的眼皮跳了跳,一想起自己之前「寧可加入養殖小隊,也不要碰上趙變態」的想法,他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明明只是說說而已好嘛,怎麼還真就一語成箴了?

    在心裡抽了一口冷氣,陸仁強迫自己保持著不動聲色的表情,他知道,從現在開始,他面臨的局面更為險惡了,猶如在萬丈懸崖上踩鋼絲,很可能只要他露出一點馬腳,立刻就也要淪為被養殖者的悲慘地步了!

    出了這檔子事兒,陸仁頓時沒了說話的興致,他不說話,其他人自然也不會搭著他來說,於是,行進便開始在沉默中繼續,就像電影裡演的一樣,一行人默不作聲地在透著陰森詭秘氣息的醫院裡搜尋了起來,只能聽見護士艾米麗和患了癲癇的小女孩莎拉的父親本,不時地討論著有關給莎拉使用新藥的事情。而陸仁則一直緊緊盯著小女孩的表情,因為他清晰的記得,在電影裡,這個小女孩不僅能夠預知怪物的到來,更有甚者,她怨毒的眼神竟然都能讓怪物退卻!終於,當大家再次拐過一個轉角的時候,陸仁的身體猛地一僵,而他的這一異常反應,立刻就被一直留意著他的羅伯特發現了。

    「你感覺到什麼了……」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想法,羅伯特立刻緊張地問道,卻沒注意到,就在他身後,一扇毛玻璃做成的門上,正有一個黑黝黝的身影一閃而逝!

    黑影消失,並沒有再出現,小女孩怨毒的眼神也重新回歸到了那種沒有焦距的狀態,反倒是陸仁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突然把手一抬,「注意警戒吧!」

    「喀拉!」

    齊刷刷的槍栓拉動聲迴盪在空曠的醫院裡,激起一片片渺遠的回聲,只是這一次,陸仁卻沒有再阻止,反而也跟著拉響了一把從羅伯特那裡借來的沙漠之鷹手槍,臉色變得一片凝重,「這附近有異常,不是很危險,但是……小心為上!」

    果然,很快一個坐著輪椅的女人就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裡,從陸仁的角度看過去,她是用背對著眾人的方向,面前是一個被封死的門和牆壁形成的夾角,而這個女人,就正在神經質一般地不斷推動著輪椅撞擊著這個夾角。

    「彭!彭!彭!」

    輪椅和牆壁撞擊的聲音並不是很響亮,但是迴盪在死氣沉沉的醫院裡,卻彷彿鬼怪的腳步聲,聽上去格外的瘆人。

    「是她麼?」

    藍小芊擠到陸仁的身邊,手指緊緊地扣在扳機上,槍口直指女人的背影。

    陸仁陰著臉,點點頭,又搖搖頭,表情看上去頗為高深莫測,只是手裡的槍卻慢慢地放了下來,他看著羅伯特說道,「沒有什麼危險,但是我建議你找個人去看看,對以後的行程會有幫助的。」

    「嗯。」羅伯特點點頭,槍口比著艾小森一揮,低吼道,「你!過去看看!」

    「憑什麼是我……」

    艾小森立刻尖叫了起來,之前眾人如臨大敵的神態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此時醫院裡詭異的氣氛更是連傻子都能看出不對,沒錯,這個所謂的「預知未來者」是說了沒有危險,但是萬一他說錯了呢?

    抱著這樣的心態,艾小森立刻激烈地反對了起來,甚至把矛頭直接指向了陸仁,「你……都是你!既然是你說沒有危險的,那你自己為什麼不過去看看?」

    「因為……我已經看過了啊……」

    這般冷冷地說著,陸仁手裡的槍,再一次平平地端了起來,黑洞洞的槍口指著艾小森的腦袋,「去,不一定死;不去,現在就死!」

    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艾小森這個中二病患者,居然比他想像的還二,強著脖子硬是不肯上前查看,一副「你打死我我都不去」的模樣,場面頓時陷入了僵持。

    陸仁恨恨地想道,儘管現在他還沒有入手輪迴手錶,但是也早已將其視為囊中之物了,所以自覺不自覺的,他就已經開始以輪迴小隊成員的角度去思考問題了——現在一槍斃掉艾小森固然痛快,但是萬一成為輪迴小隊之後,主神反過來要跟他清算這1000點的罰金了,那豈不是虧到姥姥家了?

    「我數到三……你如果不去,我就打死你!」

    看著艾小森那副鼻孔朝天的表情,陸仁的耐性也開始漸漸的磨滅,畢竟現在的危險對於所有人來說都是一視同仁,如果不能在這裡建立起威信的話,再往後想把其他人當棋子擋災就難了……

    「一!」

    「二!」

    「三!」

    三個數字的時間轉瞬即逝,就在陸仁一咬牙準備不計後果地扣動扳機的時候,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擋在了他的面前,「不就是要找個人去看麼,老頭子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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