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泉寨酒坊的人,唯獨包長汀姓包,可他是酒坊的人,怎麼會在酒坊下毒呢,舒莫延不免又疑惑了起來。舒莫延看著楚青,正色問道:「他們幾個裡,誰是包長汀?」
楚青不知何故,還是一臉笑意,聽舒莫延正色相問,搖了搖頭,淡淡回道:「我也不清楚,你還是問喬俊吧!突然問這個作何?」
舒莫延見楚青有了疑慮,忙又淡然笑道:「不為何,等明天走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楚青看他面色再次轉變,不禁伸手撫摸起了舒莫延的額頭,舒莫延也是奇怪的看著她。只見楚青將手伸了回去,一臉疑惑地說道:「沒有發燒啊,怎麼這麼不正常?」
舒莫延頓時便笑了,楚青也跟著笑了起來,只聽舒莫延笑道:「發現你越來越壞了!」
「你才壞呢,這麼一驚一乍的,我還以為又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呢!」楚青立即笑著回應道。
舒莫延繼續笑著,沒有應聲,見得又來了一藍一黃兩支隊伍,轉而對楚青正色說道:「不說笑了,我該過去了,或許鬼爺有什麼事情吩咐!」
「一切小心,我在這裡等你,一定要得個第一回來!」
舒莫延隨之來到了二人身後的石塊前,見突出一塊,正好適合坐下,無論乾不乾淨,上前俯身只見用嘴吹了起來。舒莫延覺得乾淨之後,扶著楚青讓其坐到了那裡,隨後便又淡淡說道:「因為你這一句話,我也一定會幫他們得到第一,等我回來!」
舒莫延說罷,還在看著楚青,楚青坐在那裡,只是嫣然一笑,舒莫延見狀,直接轉身而去。等舒莫延走出幾步,楚青的臉色突然又黯淡了下來,不是因為舒莫延這短暫的離開,而是因為舒莫延留下的話。當日在莫天苑,舒莫延為了去尋找舒婕,臨走前也是說了同樣的話,「等我回來」,如今再次聽到,不禁觸景生情,感覺舒莫延又要漸漸遠去一般。
楚青還在擔心地看著舒莫延離開的背影,舒莫延一邊走向酒鬼張等人,心裡卻也有一份擔心。舒莫延注視著酒坊寸開他們,他不知道誰是包長汀,但確定包長汀就在這眾人當中,因為唯獨沒有前來的孟柱子險些丟了性命,早被排除在外。昨日的中毒已經化解,舒莫延擔心的是,會不會再生什麼事端,也疑惑為何包長汀會為了錢財出賣九泉寨。
此時包長汀站在周不等人一側,面無異樣,也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隨著眾人的目光,他見舒莫延走過了來,也儘是一副氣定神閒之狀。包長汀還不曉得,舒莫延卻已經知道了他的惡行,他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方才鎮定自若,豈知舒莫延蓋世神通,已無法用凡人來形容。昨日夜裡,包長汀見到舒莫延救了他們三個,雖對舒莫延刮目相看,可舒莫延的能力,完全在他的意想之外。
舒莫延走近眾人,並未急於言明,畢竟他也是空口無憑,除了酒鬼張之外,更沒有誰相信他的千里傳音。舒莫延也是泰然處之,默默地來到了眾人一側,只見喬俊迎上去便說道:「莫延兄弟來的正好,我們正在商量對策,正好說與你聽!」
「對策?」
舒莫延一聽便脫口說道,一臉茫然,顯然不知這龍舟大賽還需要什麼對策。等他來到了喬俊一側,舒莫延又看向了酒鬼張他們,卻聽喬俊又接著說道:「你還不知,這龍舟賽可不同其他地方的賽龍舟,我們古越族看的尤其重要,不是什麼簡單之事,自然需要應對之策。」
喬俊話音剛落,肖一漢便又接著說道:「喬俊說的不錯,本次參加龍舟賽的有十部分人,其中包含了九個山寨。因為我們古越族以十為整,又圖吉利,專門讓附近的村民又聯合建立了一支。十取其一,可見競爭的激烈。為了加大公平的力度與搶龍神的難度,龍舟的賽道已經漸漸由短距離轉為了長距離,沒有一炷香的時間,很難分出高下,所以我們必須要有自己的策略。」
肖一漢說罷,便見喬俊指著龍湖對舒莫延說道:「對面的山峰叫做獨子峰,只有在湖面最低的一處設立了一架木架,前面的龍湖是環繞於其周圍,這次的龍舟賽也是走了環繞的路線。這就是說,我們從這裡出發,花上大半個時辰,繞了獨子峰一周,誰先回到台前誰獲勝!」
舒莫延認真聽著,等二人說罷,忙正色回道:「我已心中有數,你們說,我一定謹記!」
酒鬼張等人都是看著舒莫延,只聽肖一漢又說道:「那一群穿黃衣的桃花寨的人,上一年也正是他們奪走了第一,後面那一群藍衣的,是異軍突起的曲溝寨,不惜重金請了高人助陣,都是我們九泉寨的主要對手!」
肖一漢說著,也是說給舒莫延聽,舒莫延轉頭看向了右側不遠處,只見黃藍兩部分人挨得相近,有的還在互相招呼,都是彼此熟悉一般。舒莫延還未將頭轉過來,便聽酒鬼張正色說道:「這不值得在意,你們應該關心的是自己,還是說一說你們的對策吧!」
眾人一聽,又都是看向了酒鬼張,只聽寸開講道:「說來慚愧,我跟子占已經不能發長久之力,這可能要拖累大家,我想了一想,子占傷勢比我重,不如讓他來當這個舵長,我做舵手,還能續上一些力!」
杜子占此時也是黯然地看著眾人,中毒雖不是他的錯,可他在眾兄弟團結一致的時候,卻拖了後腿。酒鬼張卻說道:「此事不妥,龍舟之上,舵長的作用也是舉足輕重的,別看只是擊鼓,鼓聲的頻調與響動,都是一種無形的力量。再者而言,你們都是他們曾經關注的人,突然換人,他們真的會以為我們不行了,更不能讓下毒的小人笑話,還是不要做調整了!」
提及到了下毒之事,舒莫延又特別注意了周不、包長汀他們幾個,還是看不出端倪,便很快避開了。包長汀此時卻跟著說道:「對,千萬不能讓下毒的小人笑話,大不了我們多發點力就是了!」
「小包說得對,我們好歹也是八年七冠,用不著擔心!」杜永堂跟著說道。
杜永堂的語氣更像是維護自己弟弟的尊嚴,可他突然提到的「小包」二字,舒莫延內心一震,隨之便看向了包長汀。舒莫延依舊沒有多看,只是故作鎮定地隨意看了一眼,包長汀正好也看向了他,二人瞬間都避開了。包長汀沒有在意,舒莫延卻已經確定這個人就是包長汀,也就是在酒坊下毒的人。
舒莫延依舊不動聲色,卻聽肖一漢又面向自己說道:「舵手之中我為長,不知兄弟力道如何,我曉得之後,也好調令大家!」
肖一漢竟然跟著喬俊、寸開他們,稱呼起舒莫延兄弟,雖沒有救命之恩,此時也同樣不把他當外人。舒莫延見他相問,一時愣住,卻不知如何開口。酒鬼張卻搶先回道:「他的力道我知道,你只管依著你見過的人,往最大的力道想!」
酒鬼張知道舒莫延的本事,這樣一說,讓眾人都是一怔,過多以為酒鬼張是在開玩笑,可是酒鬼張又在何時開過玩笑。舒莫延見他們都是奇怪的目光看著自己,忙張口說道:「鬼爺有些言重了,說起力道,小弟確實有一些!」
舒莫延的話,一來是在虛辭客套,二來也肯定了酒鬼張的話,眾人由奇怪變成了驚奇。只見喬俊激動地說道:「真的還是假的,難道我們因禍得福了,真看不出你這般瘦弱的樣子,會有怎樣的力道,舵長要是不中毒,可是能扛起三百斤糧食的?」
其實喬俊早應該知道,他在寸開他們中毒之後,去請舒莫延之時,他回來氣喘吁吁,舒莫延卻面不改色,或許情急之下竟忘了。可喬俊為了對比,竟哪壺不開提哪壺,說的寸開臉色更加黯然。舒莫延看到了寸開臉上的變化,沒有示意,卻聽酒鬼張說道:「賽龍舟不僅僅是要求力道,過大的力道也是遇水則融,不見得會化成龍舟前行的動力,莫延的力道,你們毋庸置疑,就當他是正常的孟柱子吧!」
酒鬼張是在告知眾人,同樣也在提醒舒莫延,水中發力,不一定就能派上用場,需要自己合理把握。酒鬼張又比出了孟柱子,也是讓眾人不再多問,以舒莫延的能力,十個孟柱子又豈是對手。
肖一漢隨後正色講道:「這樣一說,我倒是放心了,除了舵長之外,通常孟柱子的渾力最大,一直守在舟尾,既然莫延兄弟的力道能與之媲美,你便繼續留在喬俊的前面,喬俊還在最後,方便指點!」
不等舒莫延反應,酒鬼張卻又說道:「不,莫延的力道最大,還是鎮守舟尾的好,喬俊到莫延之前,同樣可以指點!」
酒鬼張說著,肖一漢也是看著舒莫延,等著舒莫延的意見。舒莫延見狀,忙正色回道:「我來鎮守舟尾即可!」
「如此甚好!」肖一漢聽他一言,即刻暢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