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良苦用心,利用魚星楓帶出了林代,又牽涉出了大義門,可他根本低估了浩劫令真正的幕後。輾轉幾次深謀遠慮,遮面老人讓自己的幾個義子按兵不動,反而漁翁得利了。平凡廣發英雄帖,邀天下英豪於山東,五月初始,勢要殺一殺浩劫令的歪風邪氣。
此事波及天下,自然也傳到了河北的八方坳,漁人幫顧千同一身便裝,急匆匆地出現在了這個小山村。自上次來到這裡,過去了將近兩個月,從花安欲的由衰到興,江湖上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再次見到花安欲,顧千同竟感覺到了無比的陌生。
八方坳舒太的院子裡,花安欲正在院中劈柴,田錚錚也在忙活著燒飯,在屋外一角搭了爐灶,正大冒著炊煙。花安欲已經劈了高高的一堆,還在輪著一個不大的板斧,一側的田錚錚完全失了大小姐的樣子,被炊煙嗆到,偶爾在咳嗽,臉上也有多處灰塵。顧千同出現在了院牆外,院外一向少人來,二人見得都是停了下來。
簡陋的小門合著,顧千同沒有招呼,直接推開走了進來。田錚錚不知,花安欲卻有一絲的印象,花安欲來不及相問,只見顧千同站到院中直接暢快地說道:「你小子還真好了,太公他們在不在這裡?」
太公?這個稱呼一下子讓花安欲與田錚錚同時蒙住了,這個稱謂可是獨一無二的,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顧千同見得二人的樣子,又見屋門大開,卻沒有動靜,隨口又問道:「就是那兩個老頭,他們現在哪裡?」
二次想問,花安欲忙恭敬地回道:「在湖邊山上,我帶您去吧!」
花安欲說著便放下了手中的斧頭,走向了顧千同。顧千同見狀,忙伸手示意,回道:「不用了,我知道在哪!」
花安欲一聽,也停了下來,只見顧千同看了一眼田錚錚,直接轉身而去。顧千同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轉眼便沒了影子,院門敞開著,隨意大方。這樣一來,花安欲與田錚錚可是恍然大悟,此地的兩位高人,也就是有師徒之實,而無師徒之名的兩位老人當中,竟有一人是名震天下的江湖泰斗舒太公。
花安欲上前關上了院門,心中仍在意外當中,遲遲不能平靜。他轉身回來,只見田錚錚早已來到了院中央,也是傻傻地看著花安欲。田錚錚癡癡地說道:「原來先生是舒太公!」
花安欲不禁問道:「江湖上除了舒太公,還有誰也以太公自居?」
花安欲相問,顯然是覺得不可思議,田錚錚搖了搖頭,肯定的說道:「前兩天你告訴了我先生與你的約定,我就感覺不對,如今證實是舒太公,也就順理成章了,這是一幅良苦用心啊!」
當日在湖邊的空地之上,田錚錚就這樣說過,此時再言,更加肯定。相處這一個多月以來,兩位先生至今都未告訴花安欲自己的來歷,初次言語,卻提及到了花安欲的父親花無影。花安欲應該明白這是兩位大人物,卻不知這麼大,自己還可笑的懷疑二人不是舒莫延的對手。
「不行,我要去拜見太公!」
花安欲反應過來便說道,說著就要走,田錚錚卻急忙說道:「等我,我與你一起去!」
花安欲轉身又停了下來,只見田錚錚回去,將爐火裡正自燃燒的木柴拔了出來,隨意的擱到了地上,又取了一瓢水將之撲滅。其它的東西未動,直接走向了花安欲。花安欲看著,等田錚錚轉身,不免又盯住了田錚錚的臉。田錚錚的臉上是剛才燒火時留下的灰塵,在其清秀的一張臉上,尤其顯眼,田錚錚見花安欲站著不動,不禁也看向了花安欲。
這已經不再是初識,四目相對,田錚錚頓時感到了嬌羞,一時便紅了臉。田錚錚一低頭,花安欲感覺失禮,忙說道:「臉上髒了!」
田錚錚瞬間明白是怎麼回事,用手摸了一下臉,忙又轉身回去,跑進了屋內。花安欲在等著,只見其很快又跑了出來,臉上已變得乾淨了許多。「走吧!」
田錚錚說了一聲,反而跑到了花安欲的前面,直接出了院子。花安欲見狀,忙跟了上去,隨手關上了院門。田錚錚的臉色依舊紅潤,在花安欲的面前,不知不覺竟有了感覺,任何一個舉動都覺得不自在,乾脆跑到了前面。田錚錚雖然嬌羞了起來,可是心裡卻在高興,失禮了也高興。魚星楓緊緊跟在田錚錚後面,沒有在意,只希望立即拜見舒太二人。
花安欲的心裡沒有兒女情長,只有報仇,而田錚錚也是一樣,她與之不同,只是暴露了一些女兒家原有的本性。這條路走了很多次,二人一前一後,沿著一條小徑走向了村莊外,來到了湖畔邊。路上也未遇到旁人,不時便看到了熟悉的木橋,木橋另一頭湖邊空地的上方,遠遠就能望到那間茅草屋,屋前正站著三人。舒太、漁頭,以及顧千同。
顧千同是來稟報江湖之事,也是江湖大事,此事涉及到少林寺發出的英雄貼,也涉及了近來江湖的動向。可是顧千同不知,竟脫口說出了太公的稱謂,也把花安欲與田錚錚招了過來。花安欲二人遠遠望見了舒太三人,舒太三人自然也看到了他們。
不時,花安欲二人過了木橋,朝著小山上的茅草屋上來,舒太三人也不再說話,都是面朝著山下的他們。田錚錚來到了這裡,臉色恢復成了平常,二人一走近,直接跪到了舒太三人的面前。舒太與漁頭不知何故,顧千同一個外來客,更不知是自己的多嘴。
只見花安欲跪下便說道:「花安欲拜過舒太公,小輩有所不知,一個多月來,竟不識高人高意!」
花安欲說著,田錚錚安靜的跪在花安欲一側,救命之恩,理應下跪,卻沒有多言。舒太與漁頭對視一眼,頓時明白了過來,看向了一側的顧千同,顧千同忙解釋道:「原來他們不知道你們?」
舒太二人懶得聽顧千同解釋,只見漁頭忙走上了前去,攙扶花安欲二人,隨之說道:「你們兩個起來說話,兩個老頭子受之不起!」
花安欲與田錚錚隨之站了起來,可二人只知其一,卻不知其二,誰是舒太他們還一頭霧水。花安欲看著漁頭,又恭敬地說道:「先生的大名如雷貫耳,早在天山之上,就得知太公是江湖泰斗,沒有想到先生與小輩近日相隨,小輩竟然不知,實在羞矣!」
花安欲提及到了舒太公,漁頭卻走了出來,花安欲竟認為此人是舒太,故而再次表露真言。顧千同卻笑了起來,不管什麼知與不知,笑道:「錯了錯了,這位才是太公,我師父才沒有那麼偉大!」
顧千同一言,花安欲二人更加覺得失禮,不禁看著顧千同,顧千同見狀,走上前去,得意的又接著說道:「這位可是名動江湖的漁人幫幫主,也就是我的師父,我姓顧!」
顧千同故意強調了自己姓顧,也是自信自己的大名,只見漁頭直接捏著顧千同的耳朵,將其扯到了一側。漁頭正色說道:「別聽他胡言亂語,一點沒有正形!」
舒太此時走上了前來,淡淡說道:「太公也好,先生也好,你們不是都想習武報仇嗎?」
花安欲這次認清了舒太公是誰,忙回道:「多謝太公成全!」
「這次倒有一個機會!」舒太接著說道。
舒太突然又言,花安欲不知其是何意,一臉茫然。漁頭忙又說道:「你們可以去報仇了!」
漁頭又突然提及到了報仇,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花安欲更加不解。花安欲二人知道了舒太二人的身份,這是他們想到唯一的動機,花安欲不禁問道:「不知先生是何意?」
漁頭見花安欲一臉的恍惚,忙跟著說道:「其一,最近兩個月,我們要閉關,也無法再指點你們。其二,江湖上各大門派,後日將齊聚大義門,聲討浩劫令,恐怕也等不到你們前去報仇,他們就撐不住了!」
「大義門是浩劫令的人?」田錚錚激動地問道。
漁頭回道:「是與不是,後日便要見分曉,我想,你們二人聽到這樣的消息,一定不會無動於衷吧!」
花安欲正色回道:「晚輩等待此時已多日,既然太公之約是刻意幫助晚輩,那舒莫延之比試也可作罷,我等即刻前往大義門!」
舒太一聽,即刻回應道:「不可,男子漢行事,理應言而有信,跟延兒的比試怎麼可以作罷呢!依你目前的能力,想要出頭,還為時尚早,大義門之事,會有人替你們出頭,也務必要記住你的諾言!」
舒太正色之言,也是為了花安欲好,花安欲忙無奈地回道:「是,我一定打敗舒莫延!」
舒太又正色說道:「明天你們便離開吧,記住你的話,如果還想學功夫,兩個月後再回來,如果不想,就隨意吧!」
舒太話音未落,轉身進了身後的茅屋,讓花安欲不禁失色,剛才的冒失之言,一定是惹怒了他。顧千同不知是什麼原因,一旁看著,而田錚錚更不敢多言。只聽漁頭淡淡說道:「太公心情不好,你們也不要在意,你們此行跟著他,一定會沒事的!」
漁頭說著的同時,指了指一側的顧千同,意思是讓其二人跟著顧千同,顧千同忙對著二人一笑。花安欲二人仍在留意舒太之前的話,卻沒有應聲,讓顧千同好不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