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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七章姐姐 文 / 一桶冰淇淋

    舒莫延無聲了,或許他也明白自己的不足,可是,換成是誰,願意把自己的長處看成是不足呢?舒莫延的輕狂來源於自信心,也來源於自己的本領,與生俱來,無人能比。而要讓一個自以為高明的人,放下那一份高明,誰能做的到,舒莫延不會,而且,一定不會。舒莫延知道天莫也是為自己著想,他說的話,便記下了,沒有再解釋。

    片刻,才又聽天莫淡淡說道:「該下山了,你去吧!」

    天莫之語,突然蒼涼了起來,像是突然失去了功力,還原了年近百歲的本相,顯得有些力不從心,又有些飽含寓意。舒莫延沒有聽出異樣,只是簡單的回道:「延兒去了!」

    舒莫延說罷,不等天莫應聲,就要離開,剛走出幾步,卻聽天莫又淡淡問道:「延兒,你說下棋是雙生好呢?還是兩敗俱傷的好?」

    舒莫延聽得天莫突問,便停住了腳步,想也未想,轉身回道:「我想,任何一個高手,都不希望出現這兩個收尾吧!」

    天莫聽了之後,頓了頓才說道:「嗯,那你去吧!」

    舒莫延沒有感到奇怪,聽到話音,轉身便離開了。一切都是那麼的平常,似乎是一種常態,舒莫延與天莫的對話,又一次結束了。二十多年以來,舒莫延是每年都會來少林寺的,只為兩件事,一是跟天莫下棋,二是跟天莫學武。

    事情發生在二十餘年前,當時舒太已名震江湖,而且與少林寺素有來往。舒太有一子一女,女兒便是莫天苑的舒靳,兒子名叫舒嘯,在河南境內做生意為主,也是小有名氣。一日,舒嘯喜得一子,此子卻生有天疾,哭聲不斷,舒太也不知何故,行醫無效,只能請少林寺的神僧相助。說來也奇怪,舒太等人也是只抱有希望的來到了少林寺,哪知道,此子見了天莫,卻不哭了,甚至見到一個光頭和尚抱著自己,反而會笑了。天莫也覺得是天意,便給其取名為「莫延」,寓意是要傳其武功,延續自己在江湖中的地位,便有了現在的舒莫延。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一轉眼,都已經有二十個年頭。舒莫延已經長大,武功自然也學到了不少,棋藝也是一樣,很多事物相通的道理,在武功與棋藝之間,足以體現。然而,棋藝可以輕狂,武功哪能不會呢?天莫的擔心不無道理,舒莫延將來要遇到的高手不會在少數,或許會吃虧,或許會被打敗,甚至敗的一無是處,但是現在,真的看不出來。

    ……

    第二天醒來已是天空大亮,舒莫延由於跟天莫聊的不知到了幾時,迷迷糊糊地,一看就知道還未吃飯。舒展了一下筋骨,披著衣服就下了床,順手打開了窗子,突然把目光凝聚了起來,原來,那個複姓上官的女子正獨自在花亭中央看書。

    舒莫延看著看著,傻笑了一下,連忙去穿衣服,而在那花亭看書的人,依然在看著書。舒莫延走出房門,見她還在專心的看書,便走了過去,學著昨天的樣子,一聲不響的先坐了下來。那女子仍在看書,不但沒說話,而且臉色一點兒沒變,舒莫延不僅問道:「姐姐在看書?」

    通過昨日的照面,舒莫延低沉了許多,上來就喊人家「姐姐」,甚是彬彬有禮。俗話說,「迎面不打笑臉人」,舒莫延此舉,自然是有效的,只聽那女子說道:「誰是你的姐姐?」

    女子雖然仍在看書,但語氣相比昨日,實則輕柔了不少。舒莫延忙跟著說道:「這裡就你我二人,當然是你了!」

    「你們中原人,都似你一樣,不懂得禮數嗎?」

    「姐姐說的哪裡話,我如何就不知曉禮數了?」

    「你是舒莫延?」

    「不錯,正是舒莫延!」

    「你如此打扮,在少林寺作何?」

    「我從小就在少林寺,沒有什麼作何不作何的!」

    那女子不僅看了舒莫延一眼,只此一下,又把目光轉向了那本書。女子又淡淡說道:「從小在少林寺長大,佛學上一定很有造詣吧?」

    舒莫延一笑,隨之笑道:「佛學,我是一點兒都不懂,真要是讓我天天看那些經書,非憋瘋不行!」

    「那你在少林寺作何?」

    同樣的問題,先後問了兩次,舒莫延在搖頭思索著,隨後才笑嘻嘻的回道:「我是來此作客的,自然不需要看那些繁瑣的經文了!」

    舒莫延是一臉的笑顏,那女子卻沒有反應,聽了舒莫延敷衍一般的回答,更加冷漠了起來,不說話了。舒莫延在其一側,也不敢正視女子的面貌,一直看著近處含苞待放的花枝,聽其不語,便看向了那女子所拿的書本。看是一本經書,便又主動說道:「姐姐是茶花閣的人?」

    「是的!」

    「是來聽平顏大師講禪的?」

    「不錯!」

    「那姐姐一定是特別喜歡佛法了?」

    那女子又不作聲了,看其樣子,是因為舒莫延的一連三問,實在有些反感,畢竟是在看書。舒莫延聽其不回答,也感到了自己話多,打擾了人家看書,啞口無言。

    那女子隨即合上了經書,站了起來,客套的說道:「你要無事的話,就去洗臉吃飯吧!」

    那女子突然冒出一句如此客氣的話,讓舒莫延著實意外,而當他反應過來之時,那女子已走出數步,甚是顯得尷尬。舒莫延看著她的背影遠去,竟然傻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卻又不笑了。他想接近這個女子,不是因為她是茶花閣的人,也不是因為她的美貌,只是因為興趣,單單是因為興趣。兩次接觸,兩次碰壁,舒莫延卻又兩次尷尬的傻笑,讓舒莫延越來越有興趣了。

    那女子進了自己的屋子,還關上了房門,舒莫延便站了起來,又舒展起了筋骨。院中只有一個花亭,周圍都是屋舍,像是專門為少林寺的客人準備的。院子不大,只此一個花亭,倒顯得空曠。有那麼六七下,舒莫延便收起了架勢,走出了花亭。

    舒莫延走出了院子,來到了另一個院子,剛走出幾步,便看到了茶花翁。茶花翁手拿一個袋子,急匆匆地從外面進來,路過舒莫延一側,卻連看都不看其一眼。舒莫延喊道:「前輩!」正欲接著說,卻見其已經離開,實在不給顏面。舒莫延看著其背影,心中不免暗道:「茶花閣的人,難道都是如此的怪癖?可笑,可笑!」

    舒莫延又是傻笑了一聲,便繼續向前漫步而走,幾步之餘,又出了這個院子。少林寺的院子是環環相套,主院位列中央,其他附院,少則也有三十餘個,列於周邊,院院相接的拱門,幾乎是隨處可見。主院呈長方形,寬約十餘丈,長有二十餘丈,大雄寶殿立於此處,是少林寺的最大建築,也是少林寺鎮寺之處。幾步之餘,舒莫延便來到了主院,此時的院中,有著七八個和尚,不是在掃地,便是路過的。

    舒莫延不是信佛之人,對於近在咫尺的大雄寶殿,沒有靠近的意思,像是隨意在走走,也沒有考慮什麼洗臉吃飯。沒等多久,一個光頭和尚便走向了舒莫延,舒莫延看見之後,便迎著一笑,只見此人不是旁人,竟是童仁和尚。

    童仁單手在前,有禮說道:「舒少俠別來無恙,在這裡作何呀!」

    舒莫延忙客套回道:「昨日剛到,隨意轉轉,吸收一下佛門淨土清新之氣。二師兄何時回到寺中的?」

    「天罡鏢局的法事一完,便離開了,昨日夜裡才到。」

    再次聽到天罡鏢局,舒莫延不免又低沉了起來,正色說道:「魚星楓不知去了哪裡,聽人說,五行刀會在初六出現於少林寺,我便先到了!」

    童仁知道是舒婕救走了魚星楓,而舒婕又是舒莫延的妹妹,舒莫延既然不知魚星楓去了何處,那定是不想說了。童仁淡淡說道:「五行刀會出現在少林寺,那自然再好不過,但願天罡鏢局的事,可早日水落石出。」

    「事情會查清楚的,公道自在人間,天罡鏢局的血,不會白流的!」舒莫延沉重說道。

    舒莫延話語之中,夾雜憤恨,又有些許無奈,面色突然變了,童仁見狀,便扯開了話題。童仁說道:「茶花閣的人,你見過了吧!」

    「已打過兩次招呼,就是,冷漠的很,使人不敢靠近。」

    童仁笑道:「茶花閣遠在中土之外,初次見面,難免會有隔膜,過幾日,或許就好了。」

    童仁一笑,舒莫延也輕鬆了許多,不免問道:「二師兄可知曉此二人?」

    「只是知道一點,女子叫做上官韶怡,是茶花閣閣主上官奉燁的掌上明珠,自小就喜歡我中土的佛法,專程來此聽平顏師叔講禪,已經是第二次了!」

    「茶花閣的閣主不是上官吟火嗎?」

    「那已是十幾年前的事了,上官奉燁早已接替了上官吟火,成了茶花閣的閣主。」

    「我看那上官韶怡體態柔弱,不似有什麼高深的武功,又是何故?」

    「這你就不知了,茶花閣的武功,有著一向的傳統,傳男不傳女,哪怕是閣主的女兒,也不例外。」

    「原來如此。」

    「這次同來的老者,是茶花閣的長老,功夫不弱,脾氣怪異,無事的話,最好別去招惹他。」

    「他們在寺中,要到何時?」

    「少說還得半個月吧!不一定,或許隨時會離開!」

    童仁也不確定,只能把話給說活了,舒莫延卻顯得有些認真,腦子裡開始推算了起來。舒莫延見童仁在一側站著,便隨口問道:「昨日在寺中,如何沒有見到大師兄呢?」

    童仁繼續客套回道:「大師兄正在羅漢堂閉關,沒有幾個月,你怕是很難見到他的。」

    「大師兄都開始修煉羅漢陣了,看來,不久就要統領羅漢堂了,這樣一來,少林寺方丈之位,豈不非二師兄莫屬。」

    舒莫延隨意一說,似乎說到了童仁的敏感之處,只聽童仁忙道:「舒少俠見笑,方丈自是方丈,羅漢堂首座自是羅漢堂首座,我等輩分低微,豈敢議論此事!阿彌陀佛!」

    童仁竟然暗自祈禱起來,顯得十分罪過,舒莫延卻頓時笑了起來。舒莫延忙解釋道:「罪過罪過,沒想到,二師兄還是如此的不識玩笑,就是平凡方丈在此,我也會如此說笑的。」

    童仁則淡淡說道:「玩笑也罷,當真也罷,如此之事,確實不益聽聞啊!」

    舒莫延笑道:「阿彌陀佛,我之過,我之過啊!」

    舒莫延話音剛落,一個和尚匆匆而來,走向了童仁。那和尚見舒莫延在一側,便有意的對童仁輕聲說道:「二師兄,方丈要你速到方丈室!」

    童仁應了一聲,那和尚便離開了,舒莫延見狀,忙對童仁說道:「二師兄有事,便去吧!我正好去看一下平顏大師。」

    童仁客套說道:「有事的話,可以去找我!」

    舒莫延一笑,隨後便離開了,童仁看著其離去的背影,面色木訥,沒等多久,也轉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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