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大義門,依舊是比較熱鬧的,經歷了昨天的事情,即使出了變故,也總歸是重新成立了,各路賓客該走的以及不該走的,都開始陸續離開了。林和身為掌門人,為人又懂禮,此刻正在大門之前,一一相送,而只有司徒勇站在其一側。
二人一邊是在用客套的話送要離開的客人,一邊卻也在說一些私話,只聽司徒勇對林和說道:「殷由的突然離開,必有蹊蹺,而魚星楓大早上求去那麼多的藥材,勢必也讓人懷疑,我們不能坐視不理啊!」
林和見周圍無人,就回司徒勇道:「跟莫天苑無怨無仇,殷由定不會有大動作,再說,沒有憑證,還是不要去惹莫天苑為好,至於魚星楓,我已派人跟去了,他是什麼來歷,還需查查。」
林和剛一說完,田錚錚、楊柳,還有嚴復興與梁彥四人走了過來,林和便與司徒勇打住了說話,見田錚錚與嚴復興走近,忙迎上去客氣說道:「田姑娘昨晚真是受驚了,林和實在慚愧。」
田錚錚有些驚訝,忙道:「無恙,無恙,林掌門不必愧疚。」
嚴復興也忙道:「是啊!昨晚之故,林掌門無過,不必愧疚。」
林和後道:「海梁派與習武山永遠是我大義門之客,有需要林和之處,貴兩派可隨時通知,林和自當盡力而為。」
嚴復興忙道:「林掌門客氣,客氣。」
幾人都無再多言語,司徒勇更是一句話未說,嚴復興等人行禮告別之後,林和與司徒勇依舊在那裡站著,不一時又有一些人過來,林和就又行起來了客套的言語。
嚴復興等四人離開了大義門,離開大義門正門之後,梁彥去客棧領了存放的自已的馬車,便載著嚴復興三人欣然地上路了。在路上的馬車裡,嚴復興不免為三個晚輩開始講起了大義門的些許事情,講著講著就聽田錚錚問道:「那大義門有沒有上少林寺賠禮道歉呢?」
嚴復興回道:「聽人說,去是去了,但少林寺就是不放人,方丈說這事不歸他管,還是天莫老神僧說了算。」
田錚錚好奇,又問道:「昨天晚上,司徒勇說天山派的掌門死在了大義門門主的手上,又是怎麼一回事?」
嚴復興見田錚錚與楊柳都認真聽著,就道:「天山派現在的掌門是卓木止,卓木止還有兩個師兄,二師兄就是王元吉,而大師兄花無影就是天山派的前任掌門。花無影生前與大義門前任的門主,也就是林和的父親林極北,是知已朋友。雖是知已,但二人在武功高低上,卻是互不相讓,天天在一起比試,直到有一天,花無影死了,江湖上都說是林極北失手打死的,就有了這件事。」
田錚錚又問道:「那是不是失手打死的呢?」
嚴復興道:「沒有人知道,林極北死後就更沒有人知道,不過到後來,天山派與大義門顯得無怨無仇,也少有來往,而這次大義門成立,少林寺不派人來,實屬正常,而劍峰山、漁人幫沒有人來,天山派的大弟子卻來了,實在奇怪。」
「一看那司徒勇就不是好人,故意挑釁他們!」
「這話你是說對了,司徒勇是不懷一絲好意的,就這,司徒勇還與林和結義成異姓兄弟了呢!」
「那他是為何?」
「道理再簡單不過,當然是為了司徒山莊的利益,司徒山莊現在在江湖中處於中等勢力,他們當然想江湖中的大門派越亂越好,以免從中取利,依我看,江湖中以後會越來越有血雨風波了!」
「莫天苑、少林寺、天山派,這些名門正派豈能坐視不理,世伯有些多慮了吧?」
「江湖就是江湖,有它的規則與道理,有人為名,有人為利,看上去按部就班,穩中有序,其實是一個江湖中懂點道理的人就應該知道,江湖中的平靜隨時都會被打亂的,好比一塊石頭沉入大海,縱使聲音不大,也要掀起千層浪。」
嚴復興說罷,田錚錚也沒了問題,愣是沒了話題般都沉默了。此時梁彥在車外趕著馬車,也同時聽著馬車裡兩個人的對話,由於專心於趕車的緣故,並沒有多說話,此時聽二人片刻沒有動靜,卻對著車裡面說道:「錚錚,到我們習武山住兩天吧,我娘可喜歡見到你了!」
田錚錚一聽,有些突然,未來得及說話,就見楊柳不懷好意的看著自己,瞅了她一眼就回梁彥道:「還是算了,不麻煩伯父伯母了!」
「沒事,他們喜歡你都來不及呢!」梁彥又道。
田錚錚實在不知如何推脫,硬是說了一句,「行啊,等有時間吧,這次我還得回去跟我爹娘報平安呢!」
「不用,我可以讓人去通知一下,離得又不遠!」
「還是算了,我自己回去放心。」田錚錚硬著臉皮又說道。
梁彥聽著如此,自己倒也隨意,直接說道:「那好吧!等有時間了,我一定去接你!」
看著田錚錚鬆了一口氣一樣,看著楊柳,鬼才相信田錚錚等幾天會去呢!嚴復興並沒有知覺二人的對話,楊柳衝著田錚錚做了一個鬼臉,而此時,不知情的梁彥還在專心於自己所駕駛的馬車,臉上偶爾還有得意之氣。
……
大義門這裡,林和與司徒勇依舊在大義門的大門之前,相繼送走了天山派的鄭昭陽,三仙山的朱文,無形派福音師太也離開了,而司徒勇,跟這裡的主人一般,毫無離開之意。
林和在和司徒勇繼續聊著,吳溫禮突然疾步走了過來,一過來就走向了林和,未避諱司徒勇就對林和說道:「剛剛家丁在東院假山上發現了這個!」
吳溫禮隨說隨手拿出了一個玉珮,此玉珮呈長方形,晶瑩剔透,遠觀上就足知其是玉中極品。林和接過,拿到手中,一眼就看見玉珮一側精雕細刻著龍鳳的圖樣,而看到另一側,林和見有幾個大字,不覺著就脫口而出,「莫天苑王宇志」。
司徒勇一聽就疑問道:「莫天苑的王宇志?」
林和即道:「蘇夫子的三弟子,他的東西怎麼會在這裡,莫非……」
「殷由的突然離開,就有蹊蹺,又來了一個王宇志,跟莫天苑定脫不了干係。」
「那為何莫天苑跟我大義門作對呢?這個玉珮是羊脂白玉雕刻而成,價值不菲,王宇志號稱天下第一謹慎聰明之人,又為何會丟了自己的玉珮呢?」林和疑道。
「莫天苑與少林寺素有淵源,就連這『莫天苑』的名字都是那天莫給起的,也不無可能。」
林和聽後,思索了片刻,然後說道:「那明天我親自去莫天苑走一趟,與蘇夫子理會理會。」
「要不我把烈日請來,明天要是打起來,也好有一個幫手!」司徒勇說道。
林和看了看司徒勇,說道:「還是不必了,蘇夫子是莫天苑的掌門,不會不講道理的,只要拿著這個玉珮,看他有什麼話說。」
司徒勇則道:「蘇夫子是出了名的蠻不講理,還是防著一點吧!據說天莫從不收徒弟,最近這十幾年來卻收了一個,這個人八成就是現在江湖中大名鼎鼎的王宇志,要是這樣,我們誰都不會是其對手!」
「防是該防,請烈日前輩就算了,他要在的話,八成能打起來!」
司徒勇是也會跟著去的,聽了林和一言,沒有再辯駁,也沒有同意的面色。大義門的客人幾乎是沒有了,林和收起來那個玉珮,與司徒勇慢慢地回去了。
……
大義門幾里地外的一個客棧裡,魚星楓正在坐著,呆呆的閉著眼睛,閉目養神。忽然聽到,「哥,哥!」,魚星楓將眼睛睜了起來,只見一側有一張床,那個白衣女子躺在床上,眼睛閉著,口中不停的喊著。
想必是魚星楓不太相信那中年大夫與中年婦人,離開了那個藥鋪,轉到了這家客棧,或者是發現有人跟蹤。魚星楓站起來坐到了床的邊沿之上,瞪眼看著那個依舊昏迷的白衣女子,眼神很是不一樣,而那白衣女子口中偶然還在喊,「哥,哥!」
不時有人敲門,魚星楓看著那白衣女子有點發愣,敲了三四下門,魚星楓才站起來去開門,開門後只見一個店小二在門外,手裡提著一個瓷壺,壺裡還冒著熱氣。店小二看到魚星楓,就對其說道:「客官,你讓煎的藥給您煎好了!」
「多謝小二哥了!」
魚星楓邊說邊接過了瓷壺,店小二遞過就走了,魚星楓隨手也把門關上。魚星楓拿著瓷壺,行至桌前,把藥倒到了一個瓷碗裡,之後拿起了瓷碗,然後在哪裡輕輕的吹碗裡冒出的熱氣,傻眉楞眼,直到覺得藥不燙了才停了下來。
魚星楓到白衣女子身旁,將其半扶了起來,之後就接過藥碗,試圖給白衣女子餵藥。但白衣女子依舊是昏迷狀態,眼睛閉著,口齒也閉著,魚星楓用湯匙取了藥,給白衣女子喂第一口就一點沒有喂到其口中。魚星楓用汗巾為其擦了擦流出的藥,而後就把汗巾放到了白衣女子的口下,繼續為其餵藥。第二次、第三次,多少次之後,魚星楓才把藥給喂完,白衣女子喝了多少不詳,只看到那汗巾是完全打濕了。
之後,魚星楓還是讓白衣女子躺了下來,自己收拾起藥碗與瓷壺,打開房門出去了。床上,白衣女子依舊昏迷著,臉色蒼白,卻不失可愛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