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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一節 峰迴路轉一場戲 文 / 武三言

    幾個人大眼瞪小眼直勾勾的看著楊彥昌,一時間竟都忘了說話,好似看見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

    對方沉默著,張開達幾個也沒有開口,他們之前讓方三才、朱正方二人張羅這事,怕的就是對方看楊彥昌年紀太小把這當個笑話,而如今既然都已經鬧上了檯面,再遮遮掩掩卻也沒什麼必要了。

    半晌無語,楊彥昌皺了皺眉頭,對方那兩個老頭趙東海老神在在的看著自己,而李延年一如既往一副笑瞇瞇的樣子,都說人老精,樹老靈!這兩個老傢伙心思深沉,讓人摸不出深淺。

    而其餘幾個人就容易看的多了,畢竟算上兩世為人,楊彥昌跟這幾個的年紀倒也差的不多,他們的眼中不是嘲弄,就是不屑,就連剛剛那個仗義執言的周桂眼中除了愕然之外隱隱的也有幾分無語,看來他們都把自己當成了空氣。

    然而,楊彥昌既不尷尬,也不羞惱,倒不是說他已經達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而是這樣的眼神在兩年前他看見的還少嗎?1874年的紐約唐人街雖然沒這人多但魚龍混雜的情況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要知道,幾日前洛杉磯的一場大火燒掉了眾人的財產,可怕的排華風波也斷了大部分人的生路,但正以為如此他們之間利益糾葛反而更少些,矛盾已經轉移到洋人身上去了。

    所以,他並不氣餒,他就不信了這些人裡邊還有人沒受過白人欺壓的!趨吉避凶本就是人之本性,只要陳明厲害,眼前幾個人裡只要有一半願意跟自己走就算成功,周桂的態度很明朗也就是只要再拉過兩人就夠了,至於其他人?

    當離開的華人數量超過六百的時候,剩下的二百人已經不足為慮了,楊彥昌有的是手段逼著他們離開。

    「你們…」

    「別你啊,你啊的了,聽得俺耳朵根子都癢癢了。」打斷他說話的是於興,這漢子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正在晃悠,還把尾指伸到耳孔裡煞有介事的掏了掏,最後從小指頭的指甲蓋裡剜出的一小堆黃色物體則被他輕巧的彈了出去。

    再然後,他睜著一雙水泡似得眼睛看著張開達問道:「老張,俺知道你看不起俺,不,不,你是想著弄死俺來著,但無所謂啊,你和方老闆他們合起伙來耍俺就罷了,但這可不只俺一個!」

    他的指頭四下指指點點,「你看看在座的一個個哪位不是一把年紀了,你任由這毛都沒褪乾淨的娃娃對著俺們大呼小叫,俺就一粗人,但你看看李掌櫃和趙伯,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卻被這可以做他們孫子的小輩吆喝了。,傳出去你讓他們怎麼做人?」

    扯著虎皮於興大放豪言,好似渾然沒有看見張開達幾個越來越陰沉的臉色,這樣子不禁讓楊彥昌刮目相看,看不出這沒三相的傢伙還能說出如此有條有理的話來。

    不過可惜的是並非所有人都承他的「一片真心」。

    清衣鋪的東家趙東海是個根骨頗為壯碩的老人,臉上刀削斧刻的法令紋很深,但若只是單看他的臉,你絕對不會想到他還不到六十,只聽他冷哼一聲。

    「於家兔崽子,少在你家大爺面前裝什麼大半蒜,你可代表不了我!」

    「你個老不死的,我…」

    「哼!你想怎麼樣?老頭子一把年紀,多少大風大浪都總過來了,還怕你個小兔崽子?」

    於興一下子被嗆個正著,而趙東海鄙視了一番於興,也不再搭理他,把頭轉向楊彥昌,「這位小哥,趙老頭看的明明白白,只怕這次想要大家離開這是非之地的想法是你提出來的吧?」

    楊彥昌挑挑眉毛,恭維道:「老爺子慧眼如炬,去紐約發展這主意的的確確是我的打算,老爺子,您吃的鹽比我吃過的米都多肯定也能看的出來,這羅省並非咱唐人的久留之地啊,十年之內這已經是第二起迫害咱們的事情爆發了,這十年還沒完呢誰也不能打包票說是接下來就沒了,更何況,日子還長,不只是一個十年,難道就讓大伙永遠都提心吊膽嗎?」

    「大伙?誰跟你是大伙?咱們被火燒的時候你在哪?現在跟咱扯近乎了?誰知道你安的事什麼心!更可況咱們在紐約人生地不熟,到那了還不是任你搓扁揉捏?」

    趙東海瞇著眼睛還在沉吟,而蔣慶卻迫不及待的跳出來嚷嚷。

    「你蔣慶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一樣鑽進錢眼裡了麼?狡兔三窟你做的倒是不錯,雖然損失了些,但又從外邊那些苦哈哈身上撈了回來,你是怕人都走了,你的債就沒人給還了是吧?哼,我們這些兄弟可不像你一樣住在洋人的酒店快活!不說方老闆、朱老闆這些天給咱們又是送飯又是添衣,單單他們能把女人和老人安排到旅舍住著就值得俺去信他!」

    一直沉著臉沒有說話的吳沈忽然開口說道,他眼睛盯著方三才和朱正方,「方大哥,朱大哥,您二位只要給個准話,這小子到底值不值得相信,只要你們點頭,俺就帶著弟兄們跟他走!」

    幾乎是他剛剛說完方三才就興奮的開口了:「信得過,信得過,他要是不能信,那就沒有能信的人了。」

    而朱正方先是冷著臉看了楊彥昌一眼,依然酷酷的說道:「雖然這小子有的時候過於優柔寡斷,但對於咱們唐人他倒是沒得說,他說過去能過得更好就一定會做到,吳兄弟,俺用項上人頭作保,要是真有他對不起弟兄們的那一天,俺一定會親手扭了他的腦袋,然後再以死謝罪,相信我,他沒問題!」

    吳沈點點頭,臉上的陰沉忽然就消失了,好似放下什麼重擔一般,綻開笑容的他正要開口卻聽蔣慶嚷嚷道:「吳嬸子,你忘了咱怎麼說的了麼?這時候你變什麼褂?想玩老子,你還是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吧。」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這兩人私底下有過什麼謀劃。

    吳沈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了,他一字一字的咬到:「我之前是瞎了眼睛,但這一天多來,我總算是想明白了,為了欠你的那些錢不值得我拿弟兄們的命去賭!吳芳那個小兔崽子若真是俺老吳家的種,就得承擔起自己的責任,一隻手,他當初賭得起,如今就輸得起!」

    「好!說得好!」

    觀戰半晌的趙東海喊了出來,豎起大拇指「吳小子,俺總算沒看錯了人,這幾年你把你家那小丫崽養的也太野了些,往後多教教他人心險惡,雖然沒了手,以後卻也不會再被人玩弄,他還年輕,往後的事誰也說不定!」

    「老爺子,您,您都知道了?」吳沈紅著眼睛顫聲問道。

    「屁話!咱這巴掌大的地方啥事能瞞了俺的眼睛?你以為過去一個多月俺見你一次呸你一口是閒的沒事幹啊?哈哈。」趙東海的笑聲朗朗,說不出的暢快。

    緊跟著他看著楊彥昌笑瞇瞇的說道:「楊小哥,你的眼神很清澈,不會是什麼壞小子,也不想別人那樣一肚子壞水,老頭看人半輩子什麼人沒見過,你說去紐約?那就去!嗯,只不過你得先說說,咱們幾百號人怎麼去?要知道咱們可有不少人窮的只剩一身裡衣了。」

    楊彥昌驀然瞪大了眼睛,這就行了?也太過驚喜了吧?要知道他還有一肚子話沒說呢。

    他幾乎高興地就要跳起來,忽然,一聲咆哮,「你們這一個兩個殺千刀的,也不看看平時這唐人街的一畝三分地都是誰在上下打點?如今出了事你們卻都把命托付給了這個臭小子?不用說,趙東海你早都看清楚李延年是個什麼貨色了,他這老傢伙就是個牆頭草,往後一定跟著你們一起走!哈哈,張開達,方三才,朱正方?還有你這小子!既然你們都不給咱活路那咱們就走著瞧!」

    於興吼了一陣,站起身子一掀帳篷就出去了,帳篷裡蔣慶和幾個人面面相覷,忽然喊了聲「於老大,等等我,等等我…」連滾帶爬間,他也跟了出去。

    看著他的樣子,楊彥昌不禁輕輕翹起了嘴角。

    就這時,忽然一聲走了音的驚叫聲傳進了耳朵:「殺人了,殺人了,於興殺人了…」

    幾個人互相看看豁然起身,「走,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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