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就到了十月份,十月九號,這是一個週一,下午耶魯的體育館熱鬧非常。
「唰」隨著一聲籃球入網的聲音,嶄新的室內體育館裡喧鬧的聲音更加劇烈了起來。
「好球。」
「楊,你真是好樣的。」
「花花公子,爆他們的菊花。」
「我們支持你,花花公子。」
……
各種各樣的叫喊聲充斥著楊彥昌的耳朵,「上帝,難道我這一輩子的節操就被他們這樣毀掉了不成?」
他朝叫喊最凶的那幾個傢伙瞪瞪眼,只見其中一個嬉笑著從旁邊的座位上拿起一隻小號奮力吹了起來,這下子體育館裡的傢伙們就更歡樂了。
「切!」楊彥昌虛了聲,在自己鄙視的目光中,遠遠對著那幾個敗類豎起了中指。
「耶!球進了。」
「是法學院的三分球。」
就在他分神的這一會兒,他的對手們卻又投進一球,雖然自家的比分仍然遠遠高於對方,但是楊彥昌知道自己的拉拉隊們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果然,只見那幾個傢伙再次大聲喊叫起來。
「花花公子,加油啊!」
「加油,加油!」
「難道你昨天在女孩的床上睡得時間太長了嗎?」
好吧,這一刻楊彥昌無比慶幸十九世紀耶魯的招生政策,有時候沒有妹子在旁邊也是一種福分,楊彥昌如此安慰自己,理了理背心裡和著汗水緊緊粘在自己背後的辮子,接著又投入到戰況激烈的比賽中。
一個小時後,楊彥昌和隊友們滿身臭汗走出了訓練室,門外早已有三個無良的傢伙在等著他了。
「106比85!阿哈,我們的英雄出來了啊!」只見一個個頭比較矮的猥瑣男起哄道。
「伊萊·詹姆斯。」
「嘿嘿,一定是前兩天那兩個姑娘帶給了他無比的動力。」這是位瘦高個,有些尖嘴猴腮。
「路易斯·劉易斯。」
「不,不,你們忘了嗎?應該是三個才對!還有威利小子的姐姐!是不是啊,花花公子?」這個聲音把花花公子這個詞語咬得很重。
「喬納森·唐納德!」楊彥昌的聲音好似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你們三個一定是活的太滋潤了。」
接著楊彥昌就撲了出去,幾個人打打鬧鬧一直出了體育館,最後筋疲力盡的四個人躺到了草地上。
「除了蘇菲之外,還有海倫和朱麗葉。怪不得每次威利和蘇菲來的時候他們總喜歡叫你花花公子呢!哎,是不是如果她們不來學校找你,你永遠都不會告訴我們?我說你怎麼每週末都往出去跑呢!原來如此。」喬納森喃喃道。
「你說為什麼我長的這麼帥氣,她們卻偏偏是來找你的呢?都沒有正眼瞧我一下。」瘦瘦的路易斯憤憤不平道,「難道留個長辮子就能吸引女孩不成?」
「得了吧,就你那見了女孩就一副豬哥樣,怎麼和楊比?想想前天我們吃飯的時候,當那兩個女孩找過來,你的樣子吧!真是丟臉。」矮個猥瑣男伊萊嚷嚷道。
「我才沒有,那是你好不好!」
「是你。」兩個人爭執著誰都不願意承認自己是那個花癡。
楊彥昌捶了兩人一下,「閉嘴吧,我們只是朋友而已。」
「噓…」
三隻中指一下子豎在他的眼前。
「呃,好吧,這句話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某人紅著臉心裡叨咕道。
「得了吧,你們中國人抱得美人歸可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了!哼哼!用你的話來說,好白菜都讓豬給拱了。」伊萊怪聲怪氣的說道。
「哈哈…」
楊彥昌輕輕笑笑,他自然知道身邊幾個傢伙說的是什麼。
自從一個月之前楊彥昌從紐約回到紐黑文之後就沒有再去那邊了,他一直在等著從斯塔克實驗室傳來更好的消息。這些天學習之餘他最常去的地方自然是伊麗莎白母女倆搬來紐黑文的新居,那是一座距離杭毅教授家不遠的洋樓,也緊靠著山房高中,因為那裡也是海倫和朱麗葉在讀的學校。
因此,楊彥昌也能和詹天祐,喬治他們時時見面,還能經常拜訪杭毅夫婦,這倒省了他不少的功。
只不過因為詹天祐目前已經開始為來年春天的畢業升學計劃做準備,所以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和楊彥昌這個大學生活悠閒自在的傢伙玩。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楊彥昌才享受到了海倫和朱麗葉的溫柔鄉,雖然蘿莉還是有點小,但是放在身邊養養眼也是好的嘛。只不過自從上週五兩個姑娘莽撞的跑到自己的學校之後,可就讓自己這幾個損友有了調侃自己的話頭。
不過總體來說,這些天楊彥昌的小日子過得無比快樂,而且前些天的中秋節他還收到了容閎以及其他幼童的來信,最最讓人感覺貼心的是,容閎竟然還給自己送來了一個大大的包裹,裡邊裝了滿滿的月餅!
「真不知道他怎麼調教自己那位洋媳婦做成的月餅,有老婆的男人就是不一般吶。」中秋節的那個晚上楊彥昌一邊品嚐著極具曲奇口感的『月餅』一邊感歎非常。
經過一年的愛情拉力賽,我們的容大人終於抱得美人歸,去年的那次跨國婚禮甚至震動了美國,容閎夫婦是在在哈特福德市避難山教堂舉行婚禮,他們的結合,就連《紐約時報》都專門撰文《容閎娶康州姑娘》,詳細敘述了婚禮場景。
而推切爾牧師在1875年(光緒元年)2月24日的日記中寫道:
今天,我的好友「肄業局」的容閎與康州愛文(avon)城的瑪麗.l.克洛小姐結婚了。
他們是在一年前訂婚的,克洛小姐在她家中教過兩位中國幼童。他們的結合已引起許多議論,有人持懷疑態度,有人竭力反對,也有人(像我一樣)高興於這樁婚事。我只希望,這項婚姻不會有礙容閎在中國政府的事業和前途。
在過去,偶爾圍爐閒談時,我與我妻每向容閎提及結婚之事,他總回答我們說:他不想和中國女人結婚,但也不信會有美國女人願意嫁給他。我們總是提醒他,他的後半段話是不能證明的。
故此次婚事,我們夫婦也有份促成,我們將靜觀結局如何,如信心常在,其結果必佳。這就是被幾個美國佬羨慕嫉妒恨的事情,容大人,我輩楷模!陽光下楊彥昌笑瞇瞇的想著自己的小心思,身子慢慢放鬆下來,終於睡著了。朦朧中他似乎感到自己最後被抬了起來,雲裡霧裡也不知被丟在了什麼地方。…第二天,清早,楊彥昌被喊醒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在宿舍的床上了,宿舍門被劇烈的撞擊。拖著拖鞋開門的時候他還在抱怨,「喬納森,你早上出去難道沒有帶鑰匙嗎?」「楊彥昌對吧,區大人讓我來通知你們這些在紐黑文的學生立即回去肄業局!」黃色的面孔,有些熟悉的臉,他是區諤良帶到肄業局的下屬。那雙嚴肅的眼神,濛濛亮的天色,楊彥昌知道,有什麼大事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