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彥昌頹然的坐在病床上,轉過頭,看著床上靜靜躺著的女人,不由自主撫上她的臉頰,冰冰涼涼,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著這女人的樣子,她胸前那朵別具一格的蝴蝶結,那時候他還把這女人當做女神,他不由輕輕笑了笑。
再看看靠在自己身上的海倫,這可愛的小女孩難道就要因此失去自己的母親?或許要是不遇見自己,或是自己不是為了賺錢而把他們一家拉下水,這個家庭現在一定很幸福的生活著,而不是現在這樣家破人亡!
忽然,病房外的尖叫謾罵聲傳進他的耳朵,楊彥昌一個激靈,「對了,那個瘋女人!張開達那個瘋女人還在外邊是不是?把她帶進來,快。」他驚喜的大喊道。
張開達不明所以,但他仍然照做了。
很快,屋外的吵鬧聲就迴響在裡邊,張開達親手扣著那個女人,而女人的丈夫被方三才和另一個人拉著。
「你們在幹什麼?這裡是醫院,小心我們報警。」羅伊不安的驚叫道,慌慌張張他就要跑出病房,可惜被守在門口的人給堵了回來。
「放心,我們不是壞人。」楊彥昌解釋道,不過他想這醫生估計也不會相信自己,那個女人仍然尖叫著,他不耐煩的吩咐道:「把她的嘴巴塞著。」
「楊,你在幹什麼?好可怕。」海倫抓著他的衣角怯怯的問道。
楊彥昌轉過頭,有些無力的笑笑,「海倫,相信我,相信我。」
「醫生,不管你以前有沒有給別人輸過血,但現在我就要你給她輸血,就把這個女人的血輸進她姐姐的血管裡!」
病房裡所有人都被他的話驚呆了,張開達手裡的女人掙扎的更厲害了。
「不,不,你這是在謀殺,你這是在謀殺!」羅伊驚慌失措的拒絕道,後退間,一個不小心他就摔在了地上。
「楊,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肖恩拉拉他的胳膊在他耳邊悄悄問道。
「相信我,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我不會傷害她的,而且沒有人會死。」
楊彥昌上前幾步湊到醫生面前,緊緊盯著醫生的眼睛,「她是我的家人,我愛她,我比你更想讓她活著!」他把羅伊的臉轉向張開達的方向,「你看看她們的臉,如此相像,是不是?她們是親姐妹,所以,按照親緣關係,除了海倫,就她們姐妹的血型有很大的幾率相同!」
楊彥昌幾乎要抵著羅伊的額頭,「你不用理解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但你必須知道,我必須得賭賭,我必須得賭賭,我們不能失去她。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撐不下去的,對不對?她的體溫越來越低了,臉色越來越蒼白。即使沒有發燒,傷口沒有感染,她也會死在失血上!而且你也知道,一般人只要在一定的範圍內稍微少點血,幾乎沒有什麼問題的!幫幫我,幫幫我,你也不想她死掉,你是個醫生,你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病人去死,我們必須做點什麼!」
羅伊看著眼前這個黃皮膚男孩,過了幾分鐘他才說道:「但,這,這不符合醫院的規定。」
「去他媽的規定!」楊彥昌惡狠狠的說道,他威脅道:「你信我會讓人把你殺掉,還是相信什麼狗屁規定?」
羅伊愣了愣,他不敢肯定這個男人會不會那樣做,但他知道自己賭不起,而且,他轉轉頭看向幾步外的那張病床。
「好,好,我做,我做。」
「呼…」楊彥昌吐出口氣,說句實話即使這醫生不干他也沒轍。
「這位護士,你是叫朱莉對不對?如果你不想他有事的話,最好配合他把需要的東西拿過來。」
一直縮在旁邊做鴕鳥的朱莉驚慌的尖叫出聲。
「我需要注射器,需要橡皮管和鹽水瓶,還用空瓶子用來裝血…」
「嗚…嗚…」被張開達扣著的女人聽到這些有些驚恐的流下眼淚,張開達不得不再用上點力氣,他看著有些瘋狂的楊彥昌,感到自己剛剛認識這個老闆。
女人的丈夫在一旁對著海倫喊叫著,「海倫,海倫,她是你的姨媽啊。快勸勸這傢伙,他瘋了,她要殺死你的姨媽。」
海倫流著淚不知如何是好,她縮到老威廉的背後低聲喚道:「楊…」
楊彥昌沒有理會海倫的呼喚,他走到那仍然掙扎的女人面前。
「你都聽到了,你的姐姐需要你,她需要你幫助她!沒有你她撐不下去,我不是要殺掉你,我們只需要從你的血管裡抽出一點血而已,就像你切菜的時候不小心把手割了一樣,相信我,我不會傷害你的。」楊彥昌給張開達使個眼色,「我現在就可以放你走,但我希望你想好,看看海倫,看看伊麗莎白,她們是你的親人,我想你也不願意讓海倫在一天之內接連失去父母的。」
張開達緩緩鬆開手,「好了,他現在就放開你,要走要留你自己決定。沒有你的配合我們什麼也做不了。」楊彥昌說道,但是他的心卻暗暗提了起來,只要這女人真的不顧親人逃跑的話,說不得他就得讓門口守著的那兩人把她攔住,軟的不行只能來硬的!
「你這個狗娘養的雜種!」剛剛恢復自這女人就直直向他撲過來,對著他的臉就是一拳。
楊彥昌搖搖腦袋,他實在沒想到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人竟有這麼大的力氣,他制止了正要把那瘋女人再一次抓起來的張開達,一把抓住女人甩過來的拳頭,「你想拿我出氣隨你,我不知道我的膚色怎麼惹了你,但是,我想說的是,如果再耽擱下去你就會失去自己的親人。」
「嘶…」女人猛地對著楊彥昌抓他的手就咬了下去,楊彥昌青筋直跳,心裡暗罵:「你就是條瘋狗!」嘴上卻說,「你好好想想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我相信上帝讓你來這兒一定是有原因的,或許他就是讓你救救自己的親人。」
「呸…真噁心!」女人狠狠往地上吐口唾沫,楊彥昌看的分明那裡邊紅殷殷的一片血色。
「是威廉說他們的生意有了更大的發展,邀請我們來做客的,還請我們看歌劇!根本就不是那什麼上帝!要是真有上帝的話最應該去死的就是你,你這個黑心腸的惡毒小孩!」
楊彥昌不由咂舌,這女人瘋狂起來可真是什麼都敢說,再往前一些年火刑柱上準有她的位子。
「該死的黃皮猴子,要是我姐姐沒有活過來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女人紅著眼睛詛咒道。
雖然這話十分惡毒,但楊彥昌卻大大舒了口氣,這樣一來她總算答應好好合作了,不管怎麼樣總比硬來好很多。
……
十多分鐘後,醫生終於匆匆拼湊出一件可以用來抽血輸血的簡陋設備,海倫的姨媽就坐在姐姐的病床邊上,親眼看著醫生把細細的針頭戳入自己的皮膚,殷紅的血液流入玻璃瓶,再被注入到姐姐的血管裡。
「你叫什麼名字?」
「瑪麗!」女人瞥了他一眼言簡意賅的說道。
「好吧,瑪麗。聽我說,一旦你覺得自己頭暈的話就立即告訴醫生,他就會立即停下來,你做的很好,謝謝你。」
「我是為了我的姐姐!如果她沒有好起來,我一定殺了你!」
楊彥昌盡力露出個微笑,但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緊緊攥著的手心裡有多少汗水,這是一份用別人的生命做的賭注,他從來沒有打過這樣的賭,「諸天神佛保佑,她們的血型一定要相同。」
十分鐘,二十分鐘,三十分鐘…
伊麗莎白的呼吸越來越平穩,身上也漸漸溫暖起來,楊彥昌終於放下心中緊繃的弦,他知道自己賭贏了!一把抱過海倫,「海倫,你媽媽沒事了,她會好起來的,會好起來的。」
房間裡所有人的臉上終於都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放下你的狗爪子。」瑪麗罵罵咧咧的,只不過她的聲音有些無力,臉色也白了不少。
「瑪麗…」她的丈夫馬文攬了攬妻子的腰肢,對楊彥昌友好的笑了笑。
「哦,對了!醫生夠了,夠了。讓她歇歇吧。」楊彥昌看著瑪麗斜斜的靠著丈夫的肩膀上,趕緊出言停下了這次輸血,只顧著病人也忘了提醒她,以前獻血也沒這麼長時!
只不過真的是他忘記了提醒嗎?
瑪麗舔舔乾燥的嘴唇,蜷縮到丈夫的懷裡,楊彥昌看著她疲倦的樣子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卑鄙,「讓她趟到旁邊那張病床上去吧,她得好好休息休息。」他對著馬文說道,又轉過頭對著方三才:「方大哥,拜託你出去買點吃的,最好有牛奶或是紅棗什麼的,她需要補補。」
「嗯,謝謝你。」馬文感激道,而瑪麗睜開眼睛瞟了他一眼又緊緊的閉上了。
羅伊仔仔細細給伊麗莎白做了檢查,「上帝,上帝…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羅伊已經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而那個護士朱莉卻是一副見到鬼的表情,看來她的心裡把楊彥昌已經歸咎於巫師魔鬼一流了。
「你一定知道的,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知道這樣輸血一定就沒問題?難道一定要親人給親人輸血才行嗎?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的,妹妹給姐姐,爸爸給女兒,一定是這樣的。我發現了這個秘密,我發現了!」羅伊嘴裡喃喃的念叨著。
「不,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楊彥昌無奈的打斷這老頭的意淫,「我敢說如果你真的以這個理論去給別人,絕對會死人。」
「什麼?不可能!你明明…你一定知道這個秘密,告訴我,你知不知道這可以拯救多少人?」羅伊抓著楊彥昌的肩膀激動極了。
「我,我知道是知道,但還得做些證明,等這些事完了,我就會整理出來的,你再等等吧。」楊彥昌有些無語,他是知道只要血型配對就可以輸血,但血型是怎麼回事?這個他還得好好回憶回憶,似乎就在高中的生物課本裡就有關於血型的一些東西,這麼說,那真的是個百寶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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