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看見明媚的陽光,很好的天氣,可對余孟惺忪的眼睛而言是刺眼得不行。
她煩躁地抓了把頭髮,把頭埋進被窩,整個人捲縮在一起。
溫熱的大掌搭在她的腰上,納蘭夜掀開被褥,只見她披頭散髮,還半瞇著眼看他,彷彿那是對他無聲的控訴。
他輕笑,用鼻尖磨蹭她的臉頰,就是不讓她睡。
最後,他索性拖走她的被褥,留下她干坐在床上發呆,嘴上唸唸有詞。
「擾人清夢就好比殺人父母,懂嗎?」她打了個呵欠,不悅地看著他。
他從來讓她一覺睡到天明,就是因為這樣才養成她賴床的習慣,實在慚愧。
納蘭夜替她梳發盤髻,知道她不喜歡繁瑣沉重的飾品,所以只用了一個玉簪。
淡雅得來不失高貴,簡單卻精緻,這就是玉飾品的好處,也很適合瑜兒。
余孟全程懶洋洋地配合著,不過她挺喜歡納蘭夜替她盤發的。
「在映月國,只有丈夫能碰妻子的髮絲……」
「哦……」她感覺得到今天的納蘭夜有點不同,是因為她呆會要提凌音施針的關係嗎?
她低下頭玩手指,這才注意到她左手無名指上不知何時套上了一枚玉戒指。
她驚奇地看向他,他卻強硬地把她的頭轉到正前方去:「這個戒指叫「魂」,是歷代嗜血族繼承下來的東西,也是我唯一能給你的。」
「作為我救凌音的回報?」她細心打量這枚戒指,無論是玉質、玉色或雕工皆屬上等貨色,在現代大概找不到這麼好的玉飾品了。
聞言,納蘭夜欲言又止,無奈地長歎一聲:「算是吧!」
「拿歷代祖先之物交換,你下本可真重。」
納蘭夜臉部抽搐了下:「這枚戒指對我而言有特殊的意義,不會隨便給人,尤其不會把它當成交易品。」
余孟馬上鄙夷地看著他:「你現在不是隨便就給我了嗎?」
他竟然能在做那件事的同時,把話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納蘭夜咬牙,這女人的腦子什麼時候才能開竅一些?
「不喜歡?」
「喜歡啊!但它始終不是我的東西。」說著,余孟就要把「魂」取下來,可它卻牢牢地套住她的手指。
「戴上了,就取不下來了,「魂」會認主人。」
納蘭夜還有點自豪地補充:「你以為我為何要趁你睡著的時候替你戴上。」
余孟霍地站了起來:「很自豪是不是,納蘭夜你到底有沒有病,呆會我要替凌音施針,手上不能有飾品礙手礙腳。」
話音剛落,她才發覺自己似乎把話說重了,這是他所珍惜的物品,卻被她形容成礙手礙腳。
他卻沒有絲毫的在意,輕輕執起她的手,在戒指上親吻:「它能保護你。」
納蘭夜真的長得很俊俏,性格一時瀟灑自若,放蕩不羈;一時又變得成熟穩重,一副大將之風的樣子,尤其自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貴族氣息,舉手投足間都能感受得到的那份氣質,氣質這種東西是掩飾不了的,納蘭夜這種人放在現代估計會被人搶瘋了吧!
排除他因狡黠戲謔而突出的狐狸形象,他其實也挺適合八色鳥這個稱呼。
八色鳥體態嬌美高傲,全身鮮艷奪目,好比納蘭夜毫不掩飾自己的態度,就愛以那副無可救藥的聰明形象示人,和黑冠八色鶇極為相似,屬於紅胸八色鶇的一種,象徵神秘而高貴。
她不禁看得入神,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他抬眸,四目交接,她觸電般地避開目光,低下頭,卻聞納蘭夜戲謔道:「有些事情,不是瑜兒不懂,只是瑜兒不想懂罷了。」
他抬起她的頭,親暱地在她的頸窩磨蹭,引來她無限戰慄,他卻笑得邪肆得意。
余孟暗忖:果然還是狐狸適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