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下來,余孟只是對著天花板發呆,似乎是想理清自己的思緒。
一個婢女走了進來,余孟對她招招手。
婢女乖巧地走了過來,正想問:「小姐,有何吩咐。」就被余孟一把拉住,強迫她與自己的眼睛對視。
像是有魔力一般,那個婢女開始安分下來,余孟滿意的點點頭。
這是初級催眠術,對一般人行得通。
「在一聲響指過後,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明白嗎?」余孟的眼睛深邃的如毫不見底的幽谷,此刻正逼視著身旁的婢女。
婢女不作聲,只是木訥的點點頭。
「嗒」余孟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開始發問問題。
「這是哪裡?我是誰?」
*****
從那個婢女那裡,余孟得知這裡是映月國,這身體的主人名叫黎瑜,芳齡十四,父親是當朝朝廷的大將軍,而她是家中最小的女兒,雖說是小姐卻有名無實,母親早已在7年前就過世了,在黎家受盡欺負,早前失足掉入荷花池,小名幾乎不保,癡兒一名,墜馬摔的。
余孟悲哀地搖搖頭,這個傻子到底在這府邸裡受了多少委屈,即使是傻子也會有感覺!
忽聽外面有說話聲,是兩個婢女……
「小小姐她啊是這府上最沒架子的人,聽說上次被大小姐欺負時還哈哈大笑呢!一點都不介意,還當成是姐姐們的玩笑!」
「對對對,當時我也在場,真是太可笑了!」
呆腳步聲漸行漸遠,余孟受挫地撫撫自己的眉心。
天啊!竟然還是個樂天的傻子!
無奈地搖搖頭,余孟推開房門,第一次踏出了房間。
她走向一口井,望下去,她看見一個漂亮的女孩,烏黑的大眼,小巧高挺的鼻子,還有一個櫻桃小嘴,看下去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
余孟吃驚地後退一步,不可思議地撫上那張臉蛋。
這是那傻子的樣子?那我的樣子呢?
稜角分明的臉型,是她最引以為傲的部分,帶給別人一種強勢的感覺,如今消失了?變成樣貌甜美的瓜子臉?
她暗暗捶心,興許是太投入,沒能察覺身後的人影。
「不冷嗎?」略帶關心的問候,這話出自一個40來歲的壯年人,下巴留著長長的鬍鬚,此時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
余孟警惕地盯著他看,後者已除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
「在爹面前,你可以卸下所有防備。」說完還摸了摸余孟的頭,正確來講是黎瑜的頭。
余孟始終沒說話,只是裹緊外衣,她真是冷了。
「再過幾天是將軍府盛宴,你乖乖呆在房裡,不許出門。」
盛宴?她怎麼不知道?也對,躺在床上幾天又怎麼可能知道。
「很多人來嗎?」余孟試探性地問,試圖模仿傻子的語氣
「嗯,皇宮裡的人都來,家裡人全都盛裝出席,只有你不許露面,明白嗎?」
余孟乖巧地點點頭,再也不說話,心裡暗忖「這黎仁對他說話的口吻不像是對一個癡兒說的。」
「爹知你心裡委屈,這一切不過是不想你從步你娘的後塵。」
「娘是怎麼死的?」據她所知,這黎瑜死了娘親時只有七歲。
「她……你還是別管了,爹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夜冷,下次別只穿裡衣就跑出來,見你身體無恙,爹這是放心了,走了。」
看來這黎仁疼愛女兒不假,不過似乎有點過態了。
一回到房間,余孟開始翻箱倒櫃,古人都有寫日記的習慣,若這黎瑜不是傻子,那她也不能排除在外。
找了大半天才找到那本日記,她已經幾乎可以確定這黎瑜不是傻子了,不然怎麼可能藏得這麼深。
讀過那本日記,才知道這黎瑜裝瘋賣傻了7年,目的是為了逃避大娘的迫害,她大娘在朝中有許多人為她撐腰,地位更甚於她爹,黎仁也知道這事兒卻也束手無策,不過她大娘顧念與黎仁多年的感情也沒有做得太過,在黎瑜變成傻子後就任由她自生自滅了。
余孟不禁感歎:「是個聰明人啊!忍辱負重這麼多年,可是有用嗎?」
對她而言,反擊比較重要,只守不攻吃虧的只會是自己。
看了看置於一旁的火爐,余孟猛地將日記拋了進去,嘴上說道:「黎瑜,你終究是個笨蛋,沒有一個聰明人會親手寫下證據等別人來拆穿的,還是毀掉來得乾淨。」
「很抱歉黎瑜,我要反擊了,我不習慣忍辱偷生。」余孟看著慢慢被燒成灰燼的日記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