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真不是個好東西!
這是喪狗那夜回來後唯一的一句話。沒有人知道到底那天喪狗和溫靈出去幹了什麼?說了些什麼?只是在喪狗回來後的第二,所有鬼房的成員都叫苦不迭的發現這渾人訓練的強度又加大了。
看到喪狗那張因刻苦訓練而滿是疲憊和汗水的臉,蕭釋杉也只能無語歎息。他沒有去追問喪狗有關和溫靈的事,或許此刻最好的辦法也只能讓這渾人將這一切藏在心中,默默回味!
三日後,飛斧交易軍火的日子終於到了!而在這日之前,鬼王也突然出院!不知道是蕭釋杉那日下午和鬼王的交談觸動了這個已經身患重疾但仍壯志未酬的驕傲之人,還是因為這兩日來鬼魂周邊地區不斷出現的小幫派引起了鬼王的重視,總之,這個現任的鬼魂老大再度出院,必將給平靜的黑道掀起一股新的驚濤駭浪!
說起這兩天,也不知道為什麼。鬼魂附近原本幾個老實的小幫派突然開始蠢蠢欲動,似乎想紛紛效仿錢門,快速崛起。只可惜這些人只看到了錢門表面上的風光,卻全沒有像到錢門崛起靠的是何等的資本。
所以,當鬼王兩日前出院,他第一個命令便是招回了五大元老,鬼師、食老鬼、猛鬼、豹子以及黑寡婦。在如此陣容下,那些本就毫無資本的烏合之眾當夜便被滅了幫,這也算是鬼房臨行動前一段小小的插曲。
夜,寂靜的可怕!
市平江港口的三號碼頭在凌晨二點迎來了第一批不速之客。兩艘快艇在黑夜中破開浪花急速駛來,最後穩穩的靠岸。片刻之後,碼頭上便開來一輛小型貨車,並派人將快艇上兩隻黑色的長型木箱搬上了車,揚長而去。
碼頭附近一個黑暗的角落裡,一名鬼房的成員警惕的拿出手機發出了一條短信,接著便也消失在茫茫夜幕中。
蕭釋杉此刻正埋伏在平江港口東面的一個小型倉庫中。因為從他獲得消息中得知,飛斧的軍火交易地點將在這裡進行。而剛才發生在碼頭的那一幕不過是牽頭而已,真正的交易將在他眼前不遠處的那個小倉庫進行。
蕭釋杉收到短信,吩咐鬼房的兄弟系小心行事,雙眼死死盯著那倉庫的大門。
五分鐘後,接頭的那輛貨車緩緩的開進了倉庫。早就等候多時的鬼房兄弟,第一時間內開始了行動。他們如同黑暗中的精靈,踩著悄無聲息但又靈敏異常的步子,暗暗的靠近了倉庫。
這附近的倉庫都分為兩層,且頂層上都設有一個露天平台。蕭釋杉吩咐蕭潛帶了十個鬼房的兄弟,偷偷爬上飛斧交易倉庫旁的另一個倉庫。到達露天平台後,蕭潛便將早已準備好的梯子及繩索取了出來。趁對方關門發出噪音的時候,十一個人快速的溜到了對面平台。
同時,蕭釋杉這邊兵分三路。由林浩帶上十個鬼房成員埋伏於倉庫四周,隨時做好戰鬥的準備。另一路則有喪狗帶人埋伏在離倉庫十米開外的路口,這個路口是唯一一個向外逃跑的路口。將喪狗安排於此,蕭釋杉其實到有些不放心。不過一想到他這幾日拚命訓練的樣子,心中便也想給他一個鍛煉的機會。所以,今晚喪狗的任務最重。而剩下的鬼房成員則由白馬雙玉帶領,零散的埋伏在四周,用以擊滅那些漏網之魚。
這邊行動剛安排妥定,樓上的蕭潛便已傳來消息,告訴他已經成功潛入倉庫二樓,隨時待命。
蕭釋杉滿意的點了點頭,突然狡猾的一笑,從身邊的一個軍綠色背包中翻出一顆手掌那麼大的半圓形燈泡以及兩隻小型的喇叭。
他手腳快速的將這三樣東西組裝到一起,接著又從軍綠色背包中找出幾條電線,紛紛接到喇叭和燈泡上,另一頭則被她插到了背包中一直小型的蓄電器上。仔細檢查了一翻,確認不會出錯後,他這才站起身跑向飛斧正在交易的倉庫。同時臉色慌張,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
「啪!啪!啪!」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動了裡面正在交易的雙方人馬。
兩房的負責人聽到敲門聲,立刻神色大變。身後各自的兄弟更是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稍一不對,便會發生一場火拚。
這次和飛斧交易的是五個從金三角流亡到中國的落魄黑鬼。這五人似乎是缺錢用,以低於市場價格一半的價格和飛斧進行交易。飛斧這次也是看準了這五個黑鬼急於出手而又在a市找不到買家的著急心理,才在倉促之下約在了這個倉庫交易。像前幾起軍火交易,飛斧一般都會在自己勢力範圍附近進行。
眼下,門外突然傳來的敲門聲讓交易的雙方立刻緊張了起來,心裡紛紛猜測是不是警察。最後到底還是飛斧這方的負責人稍顯穩重了一點。他擺了擺手,示意大家不要緊張。然後派了個小弟到門口。
「誰?」那小弟問了一句門外的人。
門外的蕭釋杉心裡一陣偷笑,但語氣卻非常的緊張和急迫,甚至有點口齒不清的說道:「快開門,我是青雲堂的兄弟,黑皮來了!」蕭釋杉在來之前就早已知道負責這次交易的是青雲堂的人,所以此刻便打起了青雲堂的幌子。
裡面那人狐疑的看了一眼負責人,將蕭釋杉的話轉述過去。
今天的負責人的確是青雲堂胖彪手下的另一號得力助手,綽號「鐵面」。只見他凝神一想,點了點頭。
那小弟授意,打開了大門。門剛一打開,蕭釋杉便神色慌張的衝了進來,口中還不停的說著:好「黑皮來了!黑皮來了!」
開門的小弟緊張的在門外張望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關上門,在鐵面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只見鐵面臉色一沉,厲聲問道:「你***瞎嚷嚷什麼?外面哪來的黑皮?誰讓你胡說的!」
蕭釋杉雙唇發抖,臉色慌張,眼神更是飄忽不定。
鐵面見他如此一副害怕的樣子,不像是謊報消息,不由得皺起眉又喝問了一句。
「真的,我來是師爺特意吩咐我守在外面防風。剛才真的看到有黑皮!」蕭釋杉像是被對方忽然呵斥醒了,全身一抖,結結巴巴的說了出來。
就在此時,鐵面身後站出一人來。他嘿嘿陰笑一聲,道:「蕭釋杉,你想不到我也在這吧!」
蕭釋杉聽的渾身一震,抬起頭看著說話的那個人,心中不由得一緊,冷汗頓時流了一後背。因為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付威。而付威身後則是泉永名。
當日付威在泉永名的捨身力保之下倉皇逃走,最後卻被胖彪無情的送到了飛斧老大斧爺那裡。但好在斧爺也算個知人善任的人,不僅沒有為難兩人,反而讓兩人重回胖彪身邊,替胖彪做事。
這次軍火交易已經是他們入飛斧來的第三次了,兩人的地位也已經漸漸從無名小卒提升到了胖彪的得力助手。
蕭釋杉一見到付威,心中便已叫苦不迭。想不到這小子居然也會來,難道今天自己要這麼死在自己的魯莽之下。
原本蕭釋杉是計劃由自己假裝飛斧的人,謊稱警察來了,引起他們的慌亂。然後再趁著慌亂,帶他們到自己剛才安放燈泡和喇叭的地方。其實,那燈泡不過是一個紅色的警燈,而喇叭則不過是個擴音器。
只要這些人跟著自己一出倉庫門口,他便會按響藏於袋中的遙控器。到時,警笛聲大作,這些人慌亂之下一定會往外跑。這樣一來,埋伏在外的林浩和喪狗等人就可以輕易將他們解決。同時,如果有人回去裡面取貨,蕭潛也會出其不意的出現,搶了對方軍火。
但眼下這條完美的計劃卻因為付威的突然出現,隨時都有可能流產,甚至威脅到蕭釋杉的生命。樓上的蕭潛此刻已經握緊了手中的匕首,隨時準備在危機時刻飛刀救人。
「怎麼你認識他?」鐵面滿眼疑惑,看向付威。
「認識,我當然認識!」付威一想到自己那三個兄弟的慘死,心中就不由得一陣發狠,恨不得一口吃了蕭釋杉。他眼中凶光畢露,咬牙切齒的說道:「就是這小子搶了我……」
他話沒說完,蕭釋杉突然大叫一聲,道:「不錯!」
付威原本是想說:「就是這小子搶了我在四校老大的位置!」可一旁的蕭釋杉絲毫不給他機會,付威更是被他突然的一聲大叫而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不錯!就是我這小子搶了你最愛的三個兄弟!但是,我早就和他們說過我不好那一口,可是他非說喜歡我這種嬌小型的,我也沒辦法啦!你我都是兄弟,大家在飛斧做事。應該要好兄弟,講義氣,我實在不想你為了那三個男人而吃醋,你知道我這些日子有多難受嗎?」蕭釋杉飛快的接過話頭,口若懸河,聲情並茂的哭訴起自己的苦衷。不過他話中的什麼「搶了你最愛的三個兄弟」什麼「吃醋」,卻把周邊的人冷的如掉進了冰窟窿。這***兩個大男人居然為了三個男人吃醋,想想就噁心。原本還和付威靠的比較近的鐵面更是一陣發寒,直欲作惡,小心的挪動了一下身子,盡量遠離付威。
付威沒想到蕭釋杉死到臨頭還敢如此挑撥,不由得氣得冒火,怒瞪著雙眼,道:「你***的胡說!我什麼時候吃你的醋了!」
蕭釋杉心中得意的一笑,緊張的心情也稍稍放鬆一些,這小子已經開始跟著自己的話題跑了。只要他不揪著自己身份這件事說話,管你說什麼。
「鐵面,你不要聽他胡說!其實他是……」付威突然話鋒一轉,嚇得蕭釋杉差點沒驚叫出聲。立刻開口道:「其實我才是玻璃!」
蕭釋杉搖頭哭歎一聲,故意向鐵面走去。他緩緩伸出手,拉住鐵面,滿眼委屈的說道:「鐵面大哥,其實我才是玻璃!真的,你要相信我!付威真的不是玻璃,他真的不是!所有的罪名就讓我一個人來背吧!哎,愛一個人為何總是這樣的痛苦!」
蕭釋杉邊說邊哭,還不時柔情的望幾眼付威,同時不忘用自己的手指在鐵面的手上畫圖。自己心中卻早是嘔吐上了幾百遍,暗罵自己真***變態,居然連司徒星晴的那一手勾魂指法都學來了。
鐵面本來還聽的好好的,沒注意到蕭釋杉的動作。但漸漸感覺手上傳來一陣酥麻感,趕緊如見鬼似的一把推開蕭釋杉,滿眼厭惡。蕭釋杉見他如此表情,更加賣力的哭泣起來。
媽的,兩個死玻璃!鐵面在心中暗罵一聲。正想開口,付威卻又急了。
「鐵面,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玻璃!這小子胡說!」付威此刻早就被蕭釋杉的幾句話帶離了話題,一時竟忘了要揭穿蕭釋杉的身份。蕭釋杉這無賴往往就是這樣,總是在不知不覺中岔開了別人的話題,讓對方稀里糊塗的跟著自己的話題走。
「對,他真的不是玻璃,我才是!你們要相信他!」蕭釋杉滿眼委屈的幫付威澄清道。
蕭釋杉這麼一說,反倒是起了反作用。原本一句澄清的話,眾人在此刻聽來卻是如此彆扭。飛斧的一幫兄弟連連點頭,一副我知道我瞭解的表情。可是,從他們的眼神中,付威清楚的看到了他們的想法。
你,付威,***就是一死玻璃。
「王八蛋,你搶我……」付威後面的這句「老大位置不說,今天更是讓我丟盡了臉,我非殺了你不可!」還未出口,便又被蕭釋杉截去了話頭。
「我說了不是我要搶的!是他們自己說你身材太壯,他們受不了,才不要跟著你的!」蕭釋杉委屈的抱怨起來,裝出一副小女人的樣子。
他的話實在是冷的很,表情更是令人渾身發寒。眾人只覺得這兩個男人實在變態。再聽蕭釋杉那一句「你身材太壯,他們受不了!」更是下意識的摀住了屁股,一個個驚恐的看著付威。
「你……」付威已經被蕭釋杉氣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瞪著眼,顫抖的指著蕭釋杉的鼻子。
「我……我怎麼了?」蕭釋杉依舊如小女人般歎了一聲,接著又哀怨的說道:「你說你那三個兄弟是不是你最愛的?你說?」
「是!可是……」付威只想告訴別人流雲的那三個兄弟的確是最愛的兄弟,但那是兄弟情誼。可惜,蕭釋杉絕不會給他任何解釋的機會。
「你不用說了,我以後都不會再理他們了!我會讓他們回去的!」蕭釋杉一手抓住付威的手指,接著道:「只要你偶爾來陪我一下,我就心滿意足了!」
瘋了,這世界真***瘋了!飛斧的兄弟掉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即使是樓上的鬼房兄弟也都是渾身發冷,實在受不了蕭釋杉的惡搞。
「永名,你出來,你告訴鐵面他到底是誰?」付威百口莫辯,實在是有苦說不出。最後他手一揮,將泉永名叫了出來。
泉永名如今也早已不再是那個昔日的小混混。他面色平靜的站出身,靜靜的看著蕭釋杉,表情不停的變化。良久,他才開口道:「威哥,我的屁股到現在還痛呢!」
「操!」
鐵面在大罵一聲吼,被泉永名這話一嗆,差點沒摔倒。其他飛斧成員更是差點吐血身亡。這小子憋了半天,居然來了這麼一句經典的話。***,簡直絕了!
「永名你……」付威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最信任的兄弟會在此刻說出這樣的話。他咬著那個「你」字,不敢置信的看著泉永名。一旁的蕭釋杉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的神色,轉瞬即逝。
「好了!媽的,你們三個的感情糾葛給我回去再談,別再這裡吵了!現在都***給我辦正事!」鐵面終於看不下去了。
「你叫蕭釋杉是吧!你剛才說黑皮來了,到底是不是真的?」剛才鐵面還在懷疑蕭釋杉的身份。但此刻,他和付威這一吵,鐵面已不再懷疑。
「真的,鐵面大哥,你跟我去門口看看就知道了!」蕭釋杉立刻臉色一整,嚴肅道。
鐵麵點了點頭,帶上幾個兄弟跟著蕭釋杉來到門口。旁邊的五個黑鬼早就等的不耐煩了。此刻,見鐵面突然往外走,以為會有意外,立刻緊張的跟上。付威因為泉永名的那句話此刻還處於愣神中,呆立在原地。
一眾人跟著蕭釋杉來到倉庫門口,蕭釋杉趁人不注意偷偷按下了口袋中的遙控器。一刻一聲刺耳的警笛聲響起,接著不願處的黑幕中一盞紅色的警燈忽閃忽閃的亮了起來。
眾人被這警笛聲一嚇,根本沒有時間去細看那警燈根本是靜止的,絲毫沒有移動,便本能的往外跑。鐵面還算冷靜,雖然也流露出了一絲慌張,但還是強自鎮定。
五個黑鬼雖然聽不懂中文,但卻也知道警察來了。當下立刻緊跟著鐵面朝外跑去,將那批軍火丟在了倉庫中。不過即使他們想帶走也不可能,那可是兩箱一米半長的箱子。要是帶上這兩箱子,自己的小命就沒了。
「我明白了!你是……」付威被警笛聲驚醒,同時也明白了泉永名為什麼會說那樣一句話,更明白了為什麼當日泉永名拚死將自己救出來時,會那麼容易逃脫。因為,他根本就是蕭釋杉的人。
「啊……」那一聲你是還沒說完,付威便痛呼一聲。一把匕首已經沒入了自己的胸口。那個曾經拚死救他的兄弟,此刻正目光冰冷的盯著他。
「對不起了!」泉永名用力拔出匕首,表情複雜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付威,微微歎息一聲。
同時,蕭潛第一個從二樓跳下,帶著鬼房的兄弟和倉皇進來拿貨的飛斧兄弟廝殺了起來。而倉庫外,那一場慘烈的戰鬥也悄聲打響了。所有的人緊張起來,卻只有蕭釋杉一人,仍臉帶微笑的緊跟在鐵面身邊,一路逃去。只可惜,沒有人留意到他此刻眼神中的那一抹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