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個陷阱,那設局的人是誰?他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假定這個猜測成立,那死神眼中發生的事,證明他擁有改變環境的力量。既然擁有這樣強的力量,那他直截了當地殺了進洞的人不就得了,何必費盡心思設計這樣複雜的陷阱呢?」莫克一口氣拋出了心中的疑問。他的話,也道出了尤娜和海德曼心中的困惑。
「你的腦袋倒是挺靈光的。」林克看著他,微笑道,「你剛才問的這些問題,也一直困擾著我」「小說章節。不過,即使他隱藏得再好,終會留下可以追尋的蛛絲馬跡。既來之,則安之,我們在陷阱裡陷得越深,其實離真相也就越近。大家都打起精神,天色大亮後,我們就繼續前進。」
「可是,那片荒野委實太過凶險,我們如果貿然進去」海德曼很是擔憂。
「放心,我會率我的手下在前面替你們開路。」林克道。
「林克,情況沒有搞清楚前,你不能冒險!」尤娜皺眉道。
「放心好了,我有辦法應付。」林克柔聲安慰道,「我這個人,可是從不吃虧的主,你難道不知道麼?」
從對手的佈局來看,他最擅長的就是通過摧殘意志、影響思維進而控制陷阱中的獵物,操縱其生死。夜晚發生在蘭陵軍中的慘劇,就是鐵的證據。而他想要影響到第九分隊的老兵,並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們都曾在他的手中經受過各種變態折磨,精神力量強大得驚人。
「你確定嗎?」尤娜還是有些擔心。
「當然。」林克微笑道。這話。是說來安慰尤娜的,他的心中其實完全沒底。但到了這種時候,面對四伏的危機,除了冒險一搏外,其實已經沒有其他的路可走。
「你和莫克去睡一會兒。我讓海德曼將軍帶我去看看那些一進荒野就死去的士兵。」林克又道。
「好。那你們當心點。」尤娜溫順地點了點頭。大悲大喜後,心神一鬆懈下來,她終於堅持不住了。林克在這裡,她覺得很心安,因為這個傢伙幾乎是無所不能的。
「我和你們一起吧。」莫克被林克挖苦得睡意全無,尷尬地說道。他很想親眼看看。這個偷走三妹的芳心。說話尖酸刻薄、口氣又大得驚人的傢伙,到底有什麼真本事。
「他就是這樣,二哥你別介意。」尤娜明白他的心思,在他耳邊低語道。
「不會。其實他說得很對。今天的蘭陵。不需要詩人,需要的是一個能讓蘭陵以嶄新面目出現在世人面前的王子。」莫克輕歎道。
「如果你這樣想,就多跟他學學。這是一個非常擅長創造奇跡的傢伙。」尤娜微笑著離去了。
「海德曼將軍,你剛才說,晚上慘禍發生時,那些遇難的官兵,都是死在荒野中的木樁邊上?」一行人朝著停放屍體處走去時,林克問道。
「是的。那些木樁上,被抹滿了鮮血。我當時就有種感覺,他們似乎在進行」海德曼找不出合適的詞來形容當時的場景。
「某種邪惡的儀式。」林克接話道。
「對對!那場景,真是讓人看著便膽寒啊!」海德曼點頭道。
「你們看清那些木樁有什麼特別之處了麼?」林克的目光望向了遠處的荒野。
「好像很普通,很破爛。其他的,倒沒留意,因為視線不好。等下天亮的時候,你再仔細看看吧。」海德曼說道。
「這個問題,等下我們可以再問下特裡他們,他們曾經試圖攻擊那些木樁,但都失敗了,自己也受了傷。」
「特裡?」
「嗯。特裡,還有幾個侍衛,是和三妹妹一起從天夢來的。我聽三妹說,他們原來好像是水森統領大人身邊衛隊的成員。」
「他們傷得重嗎?」林克皺眉道。
「不算重,但很怪異。幾個人的臉上,都浮出了一層黑氣。」莫克回道。
「看完這些遇難士兵後,你就帶我過去見他。」林克道。
幾人很快來到了安放屍體的地方。
林克蹲下身子,仔細地檢查著死者的身體。「沒有傷痕,也沒有中毒的跡象。瞳孔放大、面部肌肉扭曲、全身肌肉僵硬。嗯,這兩個還大小便失禁」
「能看得出,他們是怎麼死的嗎?」海德曼沉聲問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是被嚇死的。」林克拍了拍手,緩緩起身道。
「嚇死的?怎麼可能!」莫克不相信他的話。當時的荒野中,除了那幾根破木樁外,好像沒有什麼可怕的事物。這些經歷過幾番惡戰、見慣了鮮血和死亡的士兵,怎麼可能被嚇死呢?
「怎麼不可能?」林克笑道,「人在極端恐懼的狀態下,很容易產生血壓降低、血流量減少、腎上腺激素增加,從而導致失聲、無法吞嚥、肌肉抽搐、全身顫抖等生理反應,最後死亡。」
「抱歉,我說的你們可能不懂。」看著兩人茫然地望著他,林克解釋道,「我想說的是,強烈的恐懼完全可能致命。」
前世裡,他就聽說過一件奇事:有人無意中被關進了冷藏庫裡,第二天人們發現他已經死亡。然而,冷藏庫裡並沒有製冷,裡面的溫度跟外邊的溫度幾乎一樣。
顯然,被關進冷藏庫的人,不只擔心、而且也斷定自己會被凍死。這種心理,最終影響了他的生理,造成了他的死亡。
「可是,我們當時並沒有發現荒野中有什麼可怕的事物出現。」海德曼皺眉道。
「問題,應該就出在那些木樁上吧!」林克輕歎道。
「這點,我的想法和你一樣。這些人士兵死的時候。距離那些木樁很近。」莫克插話道,「我當時就覺得有問題,便遠遠的看了幾眼那些木樁,結果心裡突然難受到了極點。」
「哦?」林克看著他,「是什麼樣的感覺,說仔細點。」
「我當時心裡就生出一種強烈的預感,覺得自己一定會死。」莫刻苦笑道。
「覺得自己一定會死這麼一來,便說得通了。」林克自語著,緊皺的眉頭稍微舒展開了些。
他想起了一件事。
前世裡,一些土著人居住的地區。曾經流行著一種名叫殺人骨的詛咒術。巫師們用人骨、袋鼠骨或者木棒、石頭製成殺人骨。通過神秘的儀式賦予殺人骨無可比擬的神奇力量。只要拿著殺人骨指著被殺者,念動咒語就可以讓被殺者在無痛無病的情況下死亡。
後來的研究表明,被殺者受到了嚴重的心理暗示,認為被殺人骨指過就一定必死無疑。而這種心理狀態往往在藥物作用下。很快變成了生理反應。
荒野中的那些木樁。應該和殺人骨有著異曲同工之處,很可能是伊蘭特大陸上最令人膽寒的黑暗魔法中的一種。莫克只看了幾眼,便感覺到了強烈的死亡心理暗示。足見這些木樁上的邪惡力量有多強大。
這樣看來,死神眼、彼岸花都只是鋪墊,真正的殺機正是隱藏在這些木樁上面。死神眼中,官兵們被嚇得不輕,神經高度緊張。彼岸花海中,又混有能令人思維混亂、神智受損的藥物。一個神經高度緊張的人,在思維混亂、神智受損的情況下,面對這些和殺人骨一樣的木樁,很可能自己會死的想法,並在其影響下生出可怕幻覺,最終因為過度驚嚇而丟掉性命。
「那些木樁上,綁著一些骨頭,還畫著一些怪異的符號,看著讓人心裡發毛,腦袋裡頓時出現各種可怕的景象,思維也陷入了混亂中。」
沒過多久,林克見到了特裡。而特裡的話,印證了他的猜測。
「特裡大哥,你看清楚了嗎?」林克沉聲道。
「是的。當時我人在空中,藉著鬥氣的光芒,仔細地瞄了幾眼,直到現在心裡都還毛骨悚然的。有個聲音一直在我耳邊迴響:你一定會死在這裡!」特裡黯然歎道。
「你們好好休息。我一定不會讓你們死在這裡,公主的身邊,需要你們這些偉大的騎士!」林克慨然道。他已經從尤娜處,得知了特裡等人的事,心中對這些熱血的男兒充滿了感激之情。
「我等身死不足惜,但求公主殿下能平安歸去!林克先生,拜託你了!」特裡望著他,激動地說道。
「那不行,你們都當了烈士,那我不是又欠了水森統領一個天大的人情。我和他之間的糊塗帳,就再也算不清了。」林克笑道。
旭日東昇,驅走了夜的黑暗,光明重新籠罩大地。對於蘭陵官兵們來說,這是值得慶幸的新的一天。因為血腥而又恐怖的夜晚終於過去,而他們仍然還活著。
「把藥丸塞進鼻子裡,放心去睡!今晚,我們替你們站崗,誰也別想傷害你們!」南斯、托雷在分發藥丸時說的話,讓他們終於有了片刻的安眠,在清晨醒來時恢復了些許精神。
「林克,你到底有什麼辦法,快說給我聽聽!」站在荒野前,望著遠處那些殘破的蘭陵官兵屍體,尤娜不禁想起夜來的一幕,愁眉苦臉地看著林克。
「很簡單啊,我親自出馬,帶著我的人,把這些害人的破樁子全部毀掉!」林克嘿嘿笑道。
「這就是你的辦法?」尤娜無語了。
「當然,快刀斬亂麻,越簡單越好。不過,前路危險,出發前,我需要我的女神,給我一個祝福之吻!」林克貼到了她的身畔,在她的耳邊輕輕低語了幾句後,將臉送到了她的唇邊。
尤娜聽得臉上一陣發熱,嬌羞無限,眸子中也是春意盎然。不過,她的心裡卻踏實了。
「頭兒這明顯的是趁人之危啊!」某人感慨道。
「如果不趁人之危,他就不是我們熟悉的頭兒了!」某人附議。
「老子也要去拚命了,誰他媽的也親我一口啊!哦,死光頭,你給老子滾開!」某人笑罵道。
在一群**青年羨慕的注視中,尤娜無奈地看了眼前男子一眼,俯身輕輕吻了下他的臉龐。
「兄弟們,跟我上!」心滿意足的林克,瀟灑轉身朝九分隊的老兵們猛地一揮手,縱向朝荒野中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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