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林克與萊恩一道,將老泰、加文和十名鐵血衛送出了兵站。
「泰叔,你們這一次返回巴特那城,凡事一定要小心,羅林這頭狼的鼻子很靈,都快趕上獵犬了。如果讓他聞到味道了,恐怕就危險了。」林克鄭重叮囑道。
「少主放心,我們十二個人走,回來的時候,一個都不會少。」老泰笑道,「戰場我不敢保證,但巴特那城這地方,我心裡還是有底的。」
「好。前期可能會辛苦些,因為我們的資金比較緊張。但後期,我會優先滿足鷹眼發展的資金需求。」林克道。
「少主,資金方面,你不用太擔心。只要我這邊局面一打開,鷹眼的開支我可以負責。」加文微笑道。
「加文,這一次,迫不得已,讓你又要重操舊業了。」
「我本來就習慣了這種生活。躲在陰暗的角落裡,我會有一種如魚得水的感覺。」加文淡然道,「但我心裡的想法,少主你是知道的。除非有一天,元帥的英名可以恢復,否則我願永遠行走在黑暗中。」
林克望著眼前的年輕人,心裡湧起一縷苦澀。加文雖然只是父親收養的孤兒,但在父親逝去後承受的痛苦,甚至比自己還要多。蘭頓之於他,就是黑暗中的一點光明和溫暖,但最終也被生生地剝奪了。
「加文,我答應,我會竭力全力的。但你要記住,即使身在黑暗中,心中仍然能保有一點光明,這樣活著才有意義。」林克對他說道。
「加文記下了。」
「少主,那我們就此別過了。」老泰說道。
「好。」林克點了點頭。
馬蹄聲漸漸遠去,鷹眼的第一批戰士們,踏上了遙遠的征途。
「少主,這些天我一直在看你編的訓練手冊。我不得不承認,你不僅擁有非凡的軍事才華,思想也與普通人大不相同,你的訓練方法更是我聞所未聞的,但相當最完美的。」萊恩望著遠方,悠然道。
決定一個軍人一身成就的要素,在他看來,不外乎軍事才華、軍事思想、帶兵方法三者,而其中軍事思想是靈魂。一種新軍事理論的出現,也許會徹底改變戰爭的格局,影響的很可能是一個時代。
「從練炎龍決時,我就知道,要得到大叔的誇獎是很不容易的。」林克微笑道,「今天沒想到一下聽到了這麼多。」
萊恩聞言苦笑道:「少主你又何必再挖苦我呢?對了,炎龍決練到哪步了,有什麼負作用沒有?」
「我估計是到第二境的巔峰期了吧。負作用倒沒有,但突破不了。」
「那你一定要堅持下去,這套從沒有人能練成的功法,說不定真會給你些意外的收穫。」萊恩說道。他的心中突然冒出一個極為膽大的想法,讓他都覺得有些心驚肉跳。
「我會堅持的。至少從目前來看,它的威力還不錯。」
萊恩突然歎息了聲:「少主,這幾天與你接觸,我突然發現我們都老了。你和神鷹要走的,是一條全新的路,一條從不曾有人走過的路。我很奇怪,你為什麼要讓我當這個副隊長呢?」
林克笑了:「大叔,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在排擠父親身邊的老人呢?」
「我沒這樣說,但你小子確實在這麼做。」萊恩笑了。
「我承認,我讓老泰他們離開,是因為我覺得他們不適合留在神鷹特戰隊。」林克正色道,「但這絕對不是排擠他們。每一支部隊,都有自己的魂,父親在鐵血衛身上打下的烙印實在很深,相比較而言,鷹眼的工作更適合他們。」
「那你為何要留下克裡奧、羅爾他們呢?當然,還有我。」萊恩好奇地問道。
「克裡奧身上有一種特別的氣質——他簡單稱得上是個地地道道、徹頭徹尾的流氓中的貴族。流氓,就有匪氣,做起事來往往只佔便宜不吃虧。但貴族,又有著超出常人的尊嚴和血性。」
「你別看他平日貴族派頭十足,極具紳士風度,這種人幹起壞事來,那可真能壞到骨子裡,和那些政客們有得一比。他帶的那群土匪,平日裡吊二郎當,但逼急了,血性就出來了。與幽靈一戰中,他的人傷亡最重,拼得最狠。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他的氣質會影響到一連的所有官兵,而一連將來的表現,一定會很精彩。」
「一個連婦女和小孩的零用錢都下得了手搶的騎士,確實什麼壞事都幹得出來。那羅爾呢?」
「羅爾此人,沉默寡言,心性堅韌,出手狠辣,但極為忠誠,適合特務連任務需要。但我最欣喜的,是他睚眥必報的性格。」
林克笑得很燦爛。
「少主啊,你弄這麼多怪胎在身邊,究竟想幹啥?」雖然林克在笑,但萊恩卻覺得一股陰風吹過,讓他背心一陣發涼。
「幹啥?當然是陰人。」林克笑道,「眼下,我的路有兩條線,一條線是在泰米亞山脈中訓練神鷹以防不測,另一條線則是利用藍關第九分隊隊長的身份,在軍界謀求發展。我不在的時候,藍關的防務和神鷹的訓練就得交給你了。所以,你必須適應我,順著我思路走。」
「少主,你為什麼不考慮到米歇爾的第四軍團發展呢?」
「米歇爾為了保護我,為我贏得發展的時間和空間,所以才發動了邊境戰事。這步棋雖然險勝,但他和他將要組建的第四軍團,卻成了吸引火力的靶子。除了要應對聯邦高層和軍界,他還要應對來自落日帝國和哥斯特帝國兩方面的威脅,形勢仍然很嚴峻,我再過去,很可能會死在一起。所以,我得重新想辦法,另外走一條陞遷的路,並盡量從暗中策應他。」林克道。
「可是,想要從一個隊長慢慢陞遷,恐怕不容易啊!」萊恩皺眉道。
「那就讓我來演繹一段傳奇吧!我向你保證,在不久的將來,你會看到一顆將星從藍關冉冉升起!」林克洒然笑道。
——
早上起床後,克裡奧掀開簾子,正欲走出帳篷,一個熟悉的黑影迎面襲了過來。他下意識抬手一擋,手掌上便傳來一陣劇痛。
「啊——」淒厲的慘叫聲,打破了泰米亞山中的寧靜,藍關迎來了新的一天。
「大小姐,你放過我吧!」望著眼前乖巧可愛、笑容甜美,手裡把玩著仙人球的女孩,克裡奧低聲下氣地哀求著。
有些壞事,比如搶婦女和小孩的零花錢,是不能做的,報應會來得很快。自打帶著鈴鐺離開山寨,他已經「意外」和仙人球發了生了無數次親密接觸。當然,這樣的意外是不會發生在旁人身上的,仙人球漸漸成了他的專寵,以至於現在一看到它,菊花就會緊張的收縮。
「彈力球,真的蠻好玩耶!」鈴鐺盯著手裡的仙人球,一臉的興奮。仙人球上,繫著一根從魔獸身上取下來的筋,彈力十足。
「我一定要研究出更多的玩法。」她自言自語道。
透明的克裡奧,額頭上頓時汗水潺潺。
「鈴鐺!」他忍不住大聲吼道。
「啊?」鈴鐺終於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高貴的騎士先生,你是在叫我麼?」
在鈴鐺不屑和挑釁的目光注視下,克裡奧身形頓時萎縮了:「姑奶奶,我就搶了你們幾十個金幣,到現在我都給了你幾千金幣了!你還要怎樣?」
「哦,騎士先生,你不要那麼低俗好嗎?那些因為你的紳士行為而破碎在風中的心,能用金錢來衡量嗎?再說,錢可是你自己掏給我的,我沒搶吧?」鈴鐺白了他一眼。
克裡奧感覺,自己的心也破碎在了風中。
「讓我清靜一個月,要多少錢?」克裡奧咬牙道。接下來的這一個月,一連和三連的對抗訓練將全面展開,挨扎事小,面子事大。
鈴鐺微笑著伸出了一個手指。
「一千?要這麼多?」克裡奧皺眉道。這妞的胃口是越來越大了。
「一萬,不還價。同意就付錢。」鈴鐺笑著,纖細的手指在仙人球上輕輕撫摸著。
「我哪有那麼多錢?」克裡奧歎道。
「這樣啊?沒關係,反正我也捨不得離開你!」鈴鐺格格笑道。山林很靜,清脆的笑聲隨風飄蕩,帶來了一股危險的氣息。
「這窮山僻壤的,你要這麼多錢,花得完嗎?」克裡奧沉著臉問道。
「哈里和戴維叫我去裝備後勤中心幫忙,我得進城去買些魔法材料啊!」鈴鐺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是你的人,總得做出點成績來,才不丟你的臉啊!」
「我的人?」克裡奧喃喃念著,憂鬱地說道:「姑娘,我神經衰弱,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幽默啊?」
接著,他從腰包裡掏出一疊金票送到了鈴鐺的手中。
「你不是我的人,你是我的小祖宗!」
鈴鐺接著錢,邁著歡快的腳步離開了。
但是,走到樹木邊時,她突然回過了頭:「克裡奧大叔,我其實真的捨不得你,但是為了偉大的魔法事業,這是我必須做出的犧牲。」
「你快去吧!大叔祝願你早日成為偉大的魔法師!不用牽掛我,我希望咱們有緣來生再見!」克裡奧歎道。
「我向你保證,一個月後我就會回來陪你。」
鈴鐺最後的話,讓克裡奧眼前一黑,差點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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